沈知書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眼神也變得惋惜起來,好像有什麼情緒堵在心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林蘇注意到後趕緊岔開話題,挽著她玩笑般說:「奶奶,我爺爺當初眼光真好,您可是個大美女啊。」
沈知書是個美女,這是不爭的事實,即便如今時光流逝,年華不再,歲月已經在她的容顏上刻下了印記,卻還是無法抹去她精緻的五官,以及身上的神態和氣質。
其實,林蘇的容貌很大程度上都是遺傳了她,尤其是那雙清澈透亮的桃花眼,和沈知書如出一轍。
「呵呵,我們乖乖現在也學會哄人了。」沈知書親切地拍了拍林蘇的手,笑著說:「你爺爺是個誠實有擔當的好人,能遇上他是我的福氣。」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神情帶著幸福和緬懷。
林蘇來了興致,「奶奶,你和爺爺當初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啊?」
她只知道奶奶是知青下鄉,在這邊認識爺爺後就留了下來,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我們倆啊……」沈知書彎著嘴角,慢慢回憶起往日時光。
當年她作為知青下到皖城時,人生地不熟,再加上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沒少遭當地人背後指點,就連一同下鄉的異性中也有對她不懷好意的。
那時候的她可以說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又自卑膽怯。
直到林田出現在她的生活里。
林田當時是年輕單身漢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是他身上沒有一點痞氣,也沒那種混不吝的習性,跟誰相處都很和氣,對他們這些知青也有禮貌。
再加上他五官端正,身形高大,為人又勤懇,不少下鄉女知青都對他有好感。
唯獨沈知書沒有。
她當時一心只想安穩度日,沒有也不敢有一點風花雪月的想法,可命運有時候就是愛捉弄人,林田卻對她暗暗傾心。
林田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沈知書可能是感同身受,一次偶然的機遇破天荒地和他交談起來。
一場聊天過後,兩個人也變得惺惺相惜。
林田開始有意無意地對沈知書照顧起來,慢慢地,村里開始閒言碎語,有不少長輩私下都勸說林田,讓他少接近沈知書,自然也少不了要編排她幾句。
林田不僅不聽還維護她,到最後乾脆就和大家敞開了心意。
沈知書知道後,既高興又害羞,林田平日裡的照顧和體貼她能感受到,大家男未婚女未嫁,她心裡也很自然地對他產生了感情。
但是她也害怕,怕自己的身份會給林田帶來麻煩。
林田卻不在乎,用他的話說兩人都無牽無掛,沒什麼好怕的,他只在乎沈知書的心意。
沈知書不是扭捏的人,林田都這麼說了,她也沒什麼顧忌的,兩個人就正式公開處對象,彼此扶持照顧,最後喜結連理。
林蘇聽了爺爺奶奶當年的故事,忍不住眯著眼笑,「奶奶,你們那時候的愛情好美啊。」
沈知書看見孫女眼裡的嚮往,輕聲感嘆:「感情是好,生活卻很艱難,如果你爺爺不是身體操勞過度也不會四十多歲就走了。」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另一位親人也是過早撒手人寰。
「你小舅爺走得也早。」
「啊?」林蘇還沒從爺爺的情緒里出來,忽然聽到舅爺爺的消息,很吃驚,「舅爺爺離世了?」
「嗯,他十五年前得肺癌走的,當時你才兩歲還小,男男應該記得那年有幾天我和你大伯都不在家,當時就是回帝都去看他了。」
沈知書也是直到那時候才真的對往事釋懷的,看到沈達禮的墓碑時,心裡也有過懊悔,如果知道弟弟會這麼早走,她不會再拒人於千里之外。
林蘇根據奶奶的年齡默算著,舅爺爺離開時是五十二歲,和爺爺一樣年齡都不大,是很讓人痛惜。
她又忍不住問:「奶奶,舅爺爺走後,我們兩家一直就沒走動了嗎?」
「嗯,你小舅爺在的時候就沒什麼聯繫,他走了也更沒必要了,不過每年你舅奶奶都會打電話過來問候一聲。」
「舅爺爺有幾個孩子啊?」
「他結婚比我還早兩年,和我一樣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幾十年來我只見過兩次都不熟,到這一輩只記得他最大的孫子好像是88年生的,比你姐還大兩歲,其他的都不清楚。」
姜雪華每次春節打電話來,兩人只是相互簡單地問問家裡忙不忙,孩子們在外是不是平安等,只是一些表面的問候話。
林蘇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兩家距離遠,小輩們又沒有交集,估計等到未來某一天奶奶或者舅奶奶其中一方走了,兩家的聯繫也就徹底斷了。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大概就是如此。
沈知書一直看著林蘇,忽然抬手摸向她的眉眼,「你和你小舅爺眉宇間還有些像。」
林蘇想起他們是龍鳳胎,不禁好奇:「奶奶,你和舅爺爺很像嗎?」
「小時候有人說過我們倆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倒也沒那麼像,但是眼睛和鼻樑真的特別像。」
林蘇聽了奶奶的話,覺得她心裡其實也是想舅爺爺的。龍鳳胎和一般的姐弟相比,關係應該更親近吧。
但是如今人都不在了,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另一邊,傅晨暉也同樣面對著親緣問題。
大年初二這天,傅家一早就迎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傅晨暉看著眼前的辛老爺子以及辛國繁和李清夫婦,眼底都是煩悶和無奈。
大過年的這些人也不消停。
之前辛立邦手術成功後有特意聯繫他,當時老爺子就暗示想讓他回辛家,但是他拒絕了。
沒想到這麼快,大家又見面了。
更頭疼的是辛國繁竟然也跟來了,傅晨暉有些擔心母親。
辛立邦看孫子站在門口,並沒有迎人進去的打算,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指著身旁的人介紹說:「晨暉,這是你父親和。」
不等傅晨暉接話,李清就感慨了一句:「都這麼大了,時間真快啊。」
對李清,傅晨暉的印象還不錯,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一邊把人迎進門,一邊喊傅家平:「姥爺,家裡來人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給辛國繁一個眼色。
聞聲趕來的傅家平看見三人也是一愣,回過神後就和傅晨暉一樣嫌棄,大過年的跑過來幹嘛,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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