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還在無聲的提醒,裴奕卻傻愣愣的,還沒回神,順著她的話就道:
「手伸出來……」
他這話逗得江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他又仿佛耳邊聽到心臟『嘭嘭嘭』急速跳動的聲音:
「瑟瑟……」
「別傻。」她又提醒了他一次,「手伸出來。」
這一次裴奕將江瑟的話聽進去了,乖乖的將手伸出來,她握著戒指,抿了抿唇角,抬眼看他:
「阿奕,」她眼裡盛滿了愉悅,「我愛你,」她說出這話時,還帶著些羞澀,可語氣卻十分坦然:
「無論順境或逆境,想有你跟我相伴,無論我什麼模樣,都希望可以被你認出來,無論我遇到什麼樣的事,都有你在我的身邊。」
他以極大的自制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將她摟進懷裡,聽她將話說完:
「現在,在神靈面前,在這間教堂裡面,有雕像為證,有祝福有掌聲,你是否願意終生和我相伴,成為我的丈夫呢?」
她終於將這句話說完,壓在裴奕心底的悸動一波一波往喉間湧上來,「我要終生與你相伴,成為你的丈夫。」
那枚戒指被她鄭重其事的套了上來,他心甘情願。
不遠處原本坐著的虔誠信徒不知何時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看著這一對年輕而氣質出眾的情侶,眼睛裡露出祝福的神色。
江瑟與裴奕從頭到尾非常克制,沒有大排場的求婚,沒有譁眾取寵的儀式,可是兩人之間的柔情蜜意及真摯情感,卻透過眼角眉梢表現了出來。
這樣溫暖的一幕令這位教徒克制不住的笑了起來,他嘴裡輕聲唱著祝福的詩歌,語調悠揚,給這樣的場景更添聖潔。
當著外人的面,裴奕只是輕輕點到即止的吻了吻江瑟的額頭,與她十指相扣,與這位參與了兩人簡短求婚過程的陌生人合影留戀。
這間歷史悠久的大教堂在裴奕心中有了更重要的意義,兩人漫無目的在裡面轉。
他不時低頭去看兩人手上戴著的戒指,這一天他夢了很多遍,直到真正夢想成真,仍有些不敢置信,怕這一切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一般。
「我還以為,你會考慮考慮的。」
如今的她名滿華夏,娛樂圈裡她已經成為一個新時代,光芒四射,招許多人喜歡。
裴奕原本以為自己向她求婚,以她慎重的性格,她會考慮許多事情,最終才會給自己答案。
哪知她不按理出牌,沒等他先開口求婚,反倒打破了他的安排。
他有些驕傲,又有些遺憾。
他的女孩兒驕傲又勇敢,連求婚這樣的事,都不用等著他來,她喜歡自己了,想要結婚了,就將戒指拿了出來。
「為什麼要考慮?」
她仰起頭,一隻手還被他扣在掌心中,另一隻手則抬起搭在他胸前:
「我阿奕這麼好,我很喜歡,為什麼要考慮?」
她的誇獎好直接,裴奕微微有些臉紅,心跳又不爭氣的急促了起來,他一手攬著她腰,想聽她再多說一些表揚自己的話,將期待藏在不經意的問話間:
「真的有那麼好嗎?」
「嗯。」她用力的點頭,「阿奕最好了,我最喜歡。」說到這裡,江瑟想了想,又改正道:
「不,我最愛!」
她的話音一落,裴奕終於忍耐不住,低下頭來。
溫柔的嘴唇輕輕貼在她唇瓣上,那種把她當成公主一樣捧在掌心的心情,不止是透露在他眼裡,還展現在他的行動間。
他好喜歡她,每一次都以為不可能因為她而心跳更快時,他的心卻總會誠實的展現出他所有壓抑的情感。
兩人從教堂出來時,裴奕心情美妙得就連覺得對面喧囂的廣場都無比喜歡。
回到莊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綿延的葡萄田一望無際,江瑟上次來時是秋天,已經到了收穫的時節,與那時相比,此時的葡萄園綠意盎然,帶著勃勃生機,使人心曠神怡。
晚餐是僕人先準備好才離開的,餐桌上擺出了燭台,裴奕先前說有事離開,直到這會兒還沒回來。
江瑟正準備是不是要打個電話問他一聲,他才提著一瓶紅酒回來。
燭光下他穿著一件扣得並不齊整的白襯衣,配著一條淺藍牛仔褲,勾勒出他腿長窄腰的勁瘦身材。
城堡里的僕人已經先被打發離開,整棟房子就只有兩人,他拿著這瓶酒,神情像孩子一般,將紅酒打開。
空氣中瀰漫著法式佳肴特有的香氣混合著淡淡的葡萄酒氣息,聞一口便令人感覺飄飄然。
酒液被倒進器皿中,他坐了下來,注意到江瑟的目光,他解釋道:
「這是我幾年前釀的酒。」
昏暗的燭光很好的掩飾住了他眼裡的緊張之色,他聞著空氣中微澀的酒香,將自己當年的心愿在她面前說出來:
「當時就想要釀給你喝,在我們結婚的時候。」
這對於那時的裴奕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他還沒向江瑟表白,在她心裡,他還不是戀人,甚至釀好這瓶酒時,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它出現的那一天。
它在酒窖里藏了一年又一年,逐漸沉澱。
兩人還沒有舉行婚禮,這一點令裴奕有些遺憾,可是這支當年他親手釀的葡萄酒,從當初釀造好裝瓶到現在,已經過了很多年的時間,直到此時才終於被他放到江瑟面前。
這支裝載著少年心事的酒一點一滴在器皿中被喚醒,被他緩緩倒進江瑟的酒杯裡面。
她酒量很淺,他只倒了一點點。
味道有些微的澀,就像是他的少年時代。
江瑟能想像得到,當初的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從一粒粒葡萄開始採摘、到發酵,再到裝進瓶中,用什麼樣的心情把它封存起來,又是以怎麼樣的期待,把這瓶酒在她面前打開。
其實裴奕對她的態度從來沒有掩飾過,可是從沒有這樣一刻直白、明顯到讓她喜歡,他像是小心翼翼捧著一顆心送到她面前的男孩兒,等著她收下來。
她抓著裴奕的襯衣,靠他的手將自己的身體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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