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拉著蕭輕蕪的手腕,帶著她一路出了靜心庵,還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批道:「我說你也是,你堂堂醫聖傳人,當自己是什麼很好欺負的江湖民女嗎?直接指著元鐘的鼻子跳又怎麼了?這麼副嬌嬌怯怯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蕭輕蕪被拉扯得踉踉蹌蹌,聽著薛牧的話更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和元鍾跳什麼啊……本來就懶得出門的說,躲屋裡有什麼不妥嗎?住幾天就回去了的……要說被軟禁委屈,她一點都沒感覺,倒是被人懷疑不信任這一點更委屈,問題在於她也不見得信任別人啊……哎呀反正躲屋裡就是了,他氣什麼氣啊?
最終她的反應是這樣的:「薛……薛總管,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這樣不好。」
薛牧差點打了個趔趄,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握著的纖腕。龍小釗站在一邊,斜著眼睛盯著他手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想喊放開那個女孩讓我來;卓青青護衛在側,也是斜著眼睛看,不過看的是蕭輕蕪的姿容,然後撇撇嘴,心知這個真是美人,不知道公子是不是真有些故意?
反正氣氛怪異無比。
「咳。」薛牧很快鬆開手,下意識放在身後:「你、你特麼……關注的是這種事兒?我握這麼用力,不是吃你豆腐吧?」
蕭輕蕪低聲道:「輕蕪素知薛總管……十分好色……」
「……」薛牧極尷尬地僵在那裡,自我感覺天上是不是有一隻烏鴉飛了過去,卓青青撲哧一笑,差點沒打跌。
薛牧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卓青青乾咳兩聲肅然不動了。
「好好好!」薛牧氣得叉著腰:「我薛牧就是個淫賊,現在綁架你出海,你敢不敢去吧?」
蕭輕蕪小心翼翼地看薛牧的模樣,忽然覺得薛牧好像跟她想像中的下流好色不太一樣誒?應該並不可怕?想了想,還是回答道:「既是綁架,哪有輕蕪敢不敢的餘地。」
「那就得了,走走走,我找六扇門要個船,早去早回。」
卓青青道:「公子直接出海?不帶上夤夜她們?」
薛牧愣了愣:「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我又不是什麼一碰就碎的瓷碗。龍小釗這點修為還遠不如我呢,不也好端端回來了。」
卓青青點點頭,也不多言。她身為親衛統領,總想依賴別人來保護公子,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確實連龍小釗那點修為都安然無恙的來回,這趟行程按理說沒什麼危險的,就算有,那也是她的職責而不是夤夜的,否則要她何用?
當然既是薛牧帶著醫仙子出海,就不可能像龍小釗自己搭個舢板就出去了,一艘像樣的船還是需要的。六扇門在這兒就有好船,薛牧二話不說地到了六扇門借船。
六扇門在鷺州最高負責人也是一位金牌捕頭,姓周,同屬宣哲一系,修蒼鷹之形,銳利兇猛。薛牧的牌子等級並不比他高,本來沒有指揮他的權力,但他來這裡負責論武,算是個特使,周捕頭或許也預先得過夏侯荻交代,這次對薛牧的行動非常配合。
多虧如此,薛牧才能打出不合法理的通緝牌,也足見這位周捕頭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官員,否則偽造通緝令這種大事,一般人可不敢做的。
這算得上合作愉快兼性情相投了,這些時日薛牧和他也算是混出了交情。
見薛牧來訪,周捕頭喜道:「薛總管來得正好,正要去找你。」
薛牧奇道:「有新情況?」
周捕頭遞過一封信,笑道:「夏侯總捕的傳書,指名你親啟。薛總管和我們總捕頭的關係……嘖嘖。」
薛牧心中閃過那獵豹似的健美身軀,英氣勃勃的容顏,以及靈州送別時自己悄悄給夢嵐的瓶子。鄭浩然當時那句「原來你怕的是重逢」猶在耳邊,薛牧輕輕嘆了口氣,接過信封。
信封上就是直接瞭然的一句:「薛牧親啟。」剛健有力的字跡猶如它的主人。
拆信一看,話語也不多,第一句就是:「謝長生屍首已收到,感謝君之謀劃,為六扇門和神機門除一大患。」
薛牧愣了愣,他倒不知道謝長生掛了,這真是意外。換句話說,那個紅河秘境還真是屬於他的了。
「君至半途,正魔相爭,殺戮在即,君揚六扇門之威,解兵災之厄,已成大功。及至鷺州,更解萬民於倒懸,還乾坤於清朗,護威嚴於正道,施震怖於宵小。夏侯當日一時賭氣,累君奔波萬里,而君之回報遠超預期。夏侯聞之,亦喜亦悵。喜者,果薛牧也;悵者,終不可得。」
薛牧愣愣地看著,忍不住自語:「這貨,居然開始掉書袋了,代筆的吧?」
周捕頭在一旁笑:「據說夏侯總捕這些時日都在讀書,或許想向薛總管學習?」
薛牧搖搖頭,繼續往下看:「君之憂慮,夏侯亦知。幕後者絕非父皇,至於各兄弟或朝廷其餘大員,夏侯亦在暗訪,若有消息,必當知會。」
薛牧還是搖頭,他一點都不看好夏侯荻能查出什麼鬼來,打草驚蛇還差不多。但這個也沒必要說了,總之夏侯荻的性子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再看最後一句,卻成了大白話:「陳乾楨已經通過六扇門向無咎寺交涉討人了,我說你沒碰蕭輕蕪吧,別色心發作動手動腳的,鬧得大家面上不好看。好了,以後有空喝一杯吧,文筆不好,見笑了。」
薛牧差點口水都噴了出來,這什麼鬼啊,你拽文很累是吧,那幹嘛拽一堆啊,拿我試手是嗎?我也看得很累好不好,真當我是什麼文化人啦?
還有那啥,憑什麼說我會對蕭輕蕪動手動……呃……他尷尬地看看自己的右手,剛才好像真的動手動腳了……
周捕頭此刻也正對著安靜站在一旁的蕭輕蕪笑道:「醫仙子這是得到尊師的消息,讓我們六扇門護送你回去麼?」
薛牧沒好氣道:「她被我綁架了,等幾天再說。老周,借條船來,我要出海。」
周捕頭瞬間腦補出一個惡魔綁著淒淒切切的小姑娘,遠泛海外孤島,囚禁調教的場面,那神情越來越古怪,看著薛牧的眼神如看神仙:「這……這不好吧……」
薛牧怒道:「什麼好不好的,你問她自己去不去啊!」
蕭輕蕪咬著下唇低聲道:「嗯,我去。」
周捕頭:「……」
薛牧斜睨了蕭輕蕪一眼,他發現這妹子態度好像怪怪的,是不是有點裝纖弱的小腹黑誒?這人設有點崩啊……
此時也不是探究的場合,看著周捕頭髮黑的臉色,薛牧擺擺手,笑道:「老周,別瞎想了,我有正事。對了,我們天香樓計劃三天後改造重新開業,到時候我也該回來了。你來做個開業嘉賓吧,有你好處。」
周捕頭眼睛一亮。
天香樓早年是青樓,這幾個月變成了奇怪的音樂酒樓,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有很濃厚的曖昧因子。天香樓的好處……這想想就很讓人嚮往啊,說不定所謂的改造又是回歸青樓?所謂的好處是能送幾個清倌人暖床?
周捕頭越想越興奮,拍胸道:「放心,屆時周某一定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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