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奔行在冰窟里,正覺得把追兵甩遠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前方冰窟路徑忽然封閉,地底堅冰豎了起來,堵住了去路。..cop> 兩人急速剎了下來,許不多順手就是一擊,冰壁卻只轟開一個小洞。
就這麼一個阻礙,後方的追兵氣息已經迅速接近。
「日,怎麼回事!」
「恐怕是冰獸之能,可以挪動冰壁,改變路徑。此時破冰不及,走不掉了」慕劍璃持劍轉身,看著追近的兩個怪物,微笑道:「抱歉了許宗主,還是坑了你。」
「」許不多臭著臉摸出了一個瓶子,一瓶水潑在了冰壁上。
萬載玄冰肉眼可見地開始融化,變脆。
慕劍璃立刻抓住機會,一劍破在冰壁正中。
「嘩啦啦」明明沒用多強的力量,這萬載玄冰就跟玻璃一樣粉碎。
「好一個融冰神水。」兩人繼續飛奔,慕劍璃笑道:「怕是萬兩黃金?」
許不多板著臉道:「最後一瓶,再來一次怎麼辦?」
「那就戰吧。」
許不多沉默片刻,咕噥道:「老子真想賣了你。」
聽這話的意思,恐怕他獨自一人還是有辦法跑路的。慕劍璃瞥了他一眼,搖頭笑笑:「你去吧,薛牧不會怪你。」
許不多嘆了口氣:「知道我為什麼聽薛牧的,虛淨怎麼忽悠我都沒用麼?他給我許諾的東西,或許薛牧十輩子都給不了我。」
慕劍璃道:「願聞其詳。」
「我們縱橫道是生意人,盛世也好,亂世也罷,我們都可以用不同的套路攫取最大的利益,唯有一種情況不行。」
慕劍璃頷首:「滅世。」
「沒錯,老子再是貪婪,再是無厭,再是不講義氣,也知道他娘的先要活著才能賺錢,才能享受賺來的錢。陪他滅世,老子又不是腦殘。」
「他直接告訴你要滅世?」
「他當然說他不是為了滅世,看著言辭懇切,可他欺天宗說話,還是騙傻子去吧。」
慕劍璃啞然失笑。
「所以吧,既然站了隊,就站個徹底。只要救了你,薛牧會給我更多。」
前方再次立起了冰壁。
許不多二話不說地拋出了一個圓球。
神機門特製轟天雷,以許不多手裡這種能夠炸毀一座小山的檔次,整個世上都只有十幾枚。看得出來許不多這也是拼了老本了。
「轟」地一聲,冰壁上炸了一個巨大的凹陷,數尺冰壁大約只剩不到一尺了。
慕劍璃奮力一劍,兩人再度破冰而出。
「是,薛牧會給你更多。」慕劍璃微微笑著,心中卻奇怪地掠過那句話虛淨說他不是為了滅世,言辭懇切。
在許不多這樣的聰明人看來,虛淨說話當然是一個字都不能信的,演得再懇切也沒用。可真是奇怪,是她慕劍璃傻嗎,為什麼直覺感到這話很可能並不假呢?
也許是因為她總覺得人做事需要有個理由吧?虛淨到底為什麼要滅世?只為了欺天,連自己都活不了了有意義嗎?
正有些走神,心中警兆忽起。..cop> 前方的冰面再度隆起。
可這回不是冰壁封路,而是慢慢地隆起了一個圓球。
冰獸履霜它竟然直接在前面「長」了出來!
兩人緊急剎車,神色頗為震撼。還有這一手,這一手搞出來就真不是許不多藏著的各類物品能解決的了。
許不多再度擲出一枚轟天雷。
冰獸張開大口吞了下去,那轟天雷直接啞了,居然炸不開。
「嗖!」重劍從身後呼嘯而來,劍還未至,洞窟已經變得窒息,仿佛所有的空氣都被抽了個一乾二淨,只剩真空的極致壓力。
慕劍璃纖腕一振,飛光驟起。
砰地一聲,雙劍交擊,慕劍璃重重地摔退,再度嘔出一口淤血。
她身後就是冰獸,已經張開了大口,迎著她的身軀。
許不多暗暗叫苦,不得不飛起一個金環,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許不多修行也不過入道之巔,而且不是實戰派,單論正面作戰能力,恐怕還比不上如今重傷的慕劍璃呢
慕劍璃在空中猛地一扭身,劍印驟起,一把巨大劍影轟向冰獸的大嘴,冰獸立刻閃現,看似圓滾滾的臃腫身軀,居然間不容髮地避過了劍影,擦身而過。
慕劍璃落在地面,前方是冰獸,後方是帶著重劍直撲而來的常天遠。左右是不知道多少厚度的冰壁。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無處可退。
許不多低嘆道:「我現在賣了你,不會怪我吧?」
慕劍璃淡淡一笑:「不會,已經很是感謝。」
許不多轉頭看著慕劍璃,此時她渾身血污,髮絲凌亂,可眼神清澈堅毅,偏偏看著更美了,別有一番風情。他心裡也嘆息一聲,這真的是絕世尤物,世間少有,也難怪薛牧念茲在茲,可在自己小命面前,她還是死了好點
許不多伸手摸出了另一個瓶子,這是引魂香,只要往慕劍璃身上一灑,對方這種沒有理智的怪物就只會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慕劍璃身上。
他是能跑的,慕劍璃這種時候恐怕都會主動讓他灑
慕劍璃看著他的瓶子,沒說什麼。邪祟之地,許不多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沒什麼可苛責的。
常天遠重劍已經劈來,與此同時冰棱四起,向兩人鋪天蓋地地射來。
許不多飛速拔開了瓶塞。
慕劍璃沒管他,飛光一個迴旋,反而把射向許不多的冰棱挑落。
許不多眼神有些複雜,正要潑水。
一道劍芒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仿佛流星乍現,又仿佛冰晶忽閃,在這並不大的冰窟之中忽然充盈天地,照亮了千丈冰底,璀璨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冰獸忽然四分五裂,連個反應都來不及。
一個峻拔的人影忽然出現在慕劍璃面前,長劍斜撩,輕輕點在常天遠重劍之巔,那排山倒海的重劍居然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常天遠毫無理智的血色紅瞳似乎也有了點駭然之意。
來人漠然開口:「你若還有靈智,告訴本座,虛淨在哪裡。本座之前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卻忽然失去。」
常天遠當然無法回答,狂吼一聲,重劍疾掃。
「不知道?那你也就去死吧。」
劍芒閃過,常天遠的喉頭忽然出現一個紅點,重劍僵在空中,繼而砰然墜地。
兩個理論戰力都在洞虛巔峰的強敵,各自在來人面前連一招都沒撐過去,一劍秒殺。
兩股霧氣從冰獸與常天遠的屍身中浮起,向來人籠罩過去。
慕劍璃失聲道:「師父當心!」
劍芒再閃。
仿佛天地分離。
兩團霧氣分崩離析,變成了清涼的冰霧,在空中緩緩消散。
「就這倆玩意都追得你上天下地的?」藺無涯轉頭看著慕劍璃:「回頭閉關去,丟人現眼。」
慕劍璃微微撅著小嘴:「我只是受傷了。盛時才不怕他們。」
藺無涯沒去和徒弟爭,事實上徒弟的狀況他很清楚。他瞥了許不多一眼,目光掠過他手裡的瓶子。
許不多尷尬地把瓶子藏到身後。
藺無涯卻沒說什麼,只是收劍歸鞘,低頭看著兩個怪物的屍身,又看著空氣中清涼的冰晶。
看了很久很久,低聲自語:「邪煞人心的具現真是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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