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薛牧抵達鑄劍谷也不過半日,還在等待召集的強者們聚集而來。
薛牧也是第一時間感應到了天涯鼎的異動,似乎正在飛速往天極冰原方向接近。
遠海之變,大家暫時感受不出,首先面臨的明顯是海天閣傾巢而出,扛鼎進擊,這必須先做個應對。
於是慕劍璃第一個離谷,直奔天極冰原主持戰鬥,與此同時星羅傳遞,問劍宗守鼎長老帶鼎而出,試圖將這場宗門大戰局限在冰原一地。
問劍宗這鼎出得乾脆利落,天極冰原里一大堆問劍弟子在呢,不管別人帶鼎來幹嘛的,為了大量問劍弟子的安危,問劍宗高層集體連個猶豫都沒有,生死鼎果斷出擊。
這是在當初九鼎分立之後,千年來第一次兩大宗門出鼎離山的會戰,象徵著從來不輕動的戰略核武已經成為了常規武器,普通武者如螻蟻的亂世徹底揭開帷幕。
薛牧的神色十分凝重,他知道海天閣帶鼎出擊引發的問題可不是宗門會戰,而是九鼎失位。
「雪心,你坐鎮此地,等夏文軒影翼元鍾等人陸續過來,你居中做個協調,準備面對海上邪物。海上生靈極多,強大程度可以超過我們所能想像,務必不能大意了。」
「你呢?」
「我應該還是要去一趟海上,那才是變故的核心,孤影陪我去」
「不行,這種變故核心地,必是危機四伏,孤影獨木難支。要不你就等他們人來了再多找個人保護你,要麼我跟你一起去,留別人居中協調。..co
薛牧還沒回答,便有聲音道:「我陪他去啊。」
眾人轉頭一看,門口靠著一個妖嬈的身影,笑意盈盈。
秦無夜。
薛牧起身擁住她,用力吻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是第一個到的。」
秦無夜噘嘴道:「不許留我居中協調,我做不來,還是咱家莫谷主素有威嚴」
莫雪心無奈地搖搖頭,沒和她爭。想想也知道這段時間秦無夜挺苦逼。
自夤夜跑路去沂州起,她就一直苦逼地坐鎮靈州中心,負責聯盟調度管理,卓青青和夢嵐也很苦逼地協助她,三張苦逼臉相處倒也很和諧。
秦無夜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她一個合歡宗聖女,坐鎮星月宗山門,星月宗上下還找她匯報事宜,完不當外人看似的。秦無夜覺得如果自己要坑星月宗,星月宗都要被坑死了。
可她真不想坑,她覺得受信任的感覺很不錯。坐鎮核心,手握六道,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也很不錯。能幫得上薛牧的忙,這感覺同樣很不錯。
但終究捱不住思念,在薛牧傳音求援的第一時間,她就把所有事項一股腦兒丟給了卓青青,自己化光而來,一路上想著卓青青夢嵐吃了翔一樣的表情,她還覺得很可樂。
但是很快她就樂不出來了,剛剛飛入鑄劍谷地域,一股極度不祥的感覺自心底湧起,繼而很快感受到天涯鼎的移動,正以極快的速度向陸地方向而來。
「海天閣瘋了」秦無夜知道這次相聚可不是你儂我儂的時候,要面對的很可能是千年難遇的劇變,一著不慎,可能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
她們都是真正懂行的世之智者,很遺憾這種級別的內行人在海天閣里好像找不到也許常天遠知道,可他已經死了。
「那就無夜去吧,夤夜那邊可能也需要你的幫助。」薛牧想了想,又道:「海上的事兒,我們都不是太清楚,我建議再等一等,等元鍾老和尚」
話音未落,那種強烈的能量共鳴之意再度湧起,海上那忽明忽暗忽正忽邪的熟悉能量反應湧進心田,薛牧失聲道:「夤夜!」
眾人齊齊色變:「怎麼了?」
「不知道,夤夜似乎又撞上了邪煞,這是撞邪專業戶嗎?」薛牧再也保持不住冷靜安排的風範,豁然站起:「不等元鍾了,我們走!」
三道流光直奔海外而去。
此時的大漠,薛清秋也從天道之光里睜開了眼睛:「夤夜」
岳小嬋忙道:「師父,你成了?」
薛清秋沒有回答,似是在感知著什麼,半晌才道:「海上有真煞成型,這或許便是我合道的最大意義。」
岳小嬋:「」
她知道師父在說什麼。合道也許是師父畢生最大的追求,涉及探索武道真諦、掌握世界本源的理想。但歸根結底,在理想實現的背後還是有實際價值的,比如讓星月宗站在世界之巔但這個價值如今一看,合不合道都一樣,早都實現了好不好一個能鎮壓天下的合道者,忽然發現自己合道了也沒有用武之地,巴掌都不知道抽誰去,這個感覺也挺哭笑不得的。
但這一刻薛清秋發現,自己恰在此時合道完畢,仿佛恰好是為了鎮邪而生,冥冥之中猶如天意。
「嬋兒,帶興亡鼎去靈州,與虛實鼎一起再知會一下夏侯荻,為師有預感,有些事情單獨一鼎已經沒有用處了,早晚需要合而為一」
「九鼎合一!」岳小嬋心中一抽:「這」
「不用跟狂沙門解釋,帶走便是。」薛清秋長身而起,忽然就消失在天地之光里。
岳小嬋才不會跟狂沙門解釋呢,抱著大鼎飛快跑路。
「宗主!她們偷了鼎!」
雲千荒無語地站在沙堡之上,很是無奈地搖著頭:「合道者要鼎,你們想怎樣?收起那份正道八宗的膨脹,老老實實盤著吧。」
海天閣。
如果說狂沙門弟子蛋疼,那海天閣的弟子才叫懷疑人生。
他們的萬人大陣,聽著非常牛逼,可對著藺無涯一把劍,感覺自己就像紙糊的一樣。
藺無涯只是隨手一斬。
一道斜向下的劍芒掠過右邊,無可抵禦的劍氣呼嘯即過,血肉如絞。
一劍斬平了半片島嶼上的所有建築山石草木,上千人被斜斜劈成了兩半,連個慘叫都沒發出來,島上一片寂靜。
藺無涯非常簡單地道:「殺你弟子怎麼了?這就殺了。」
「你」海天閣長老氣得渾身發抖,老淚縱橫。
武道之世,你不是別人的對手,就是如此恥辱
不料藺無涯下一句更神奇:「所以本座之前說沒殺不就是沒殺?說殺了常天遠就是殺了常天遠。本座都不知道你們在糾纏什麼鬼東西,無知透頂。」
寒風拂過每個人痴呆的面龐,幾乎所有人都在懷疑人生,之前和大家說話的那個閣主難道真是大家在做夢不成?
正在此時,「常天遠」出現在島上:「藺無涯!莫以為修行就是一切,大海的力量你還認知得太淺!」
話都沒說完呢,藺無涯的劍光已經到了他的面門:「本座總算等到你了,虛淨。」
直面藺無涯的劍光,虛淨才知道這是多恐怖的壓力,那種所有生機抽得乾乾淨淨,壓縮為最極致一點的死氣,虛淨毫不懷疑讓他踏破門檻的話,能輕易刺破天地。
重劍揮出。
實際是瞞天過海盤所化。
「鐺!」生死同歸劍s瞞天過海盤,江湖兵器譜前兩位的神兵首次交擊在一起。
整座海天島開始搖晃。
表面一擊,平分秋色。海天閣弟子目瞪口呆,他們從不知道自家閣主有這麼猛!
就在虛淨打算帶著藺無涯且戰且退拖時間的時候,心底的悸動涌遍身,百里外的陣法崩碎的聲音連藺無涯都感受到了。
虛淨癲狂地拋開藺無涯,指天大罵:「賊老天你告訴老子,莫名其妙來個藺無涯找事也就罷了,那個夤夜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賊老天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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