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敏在等,等逃出大院的機會。
當然了,西邊房間下的臥室內,還有宋光承和他的四個手下;
但在地下室中,肯定聽不到外面已經發生巨變,他也不敢去那邊通知宋光承他們,當前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得活著離開這兒!
他唯有活著離開這兒,才能跟著貌美心狠的宋團長繼續他們的偉業。
他怎麼還沒有動手?難道沒找到最後一個人嗎?
這一刻,李東敏迫切希望敵人找到他最後的同伴,給他創造逃亡的唯一機會。
也許上帝聽到了李東敏的祈禱,就在他這個念頭剛落下,一聲嘴巴被捂住的悶叫傳來,他馬上抬手對著那邊就是一槍砰!
槍聲響起的同一瞬間,李東敏已經縱身躍上花樹,好像一隻猴子那樣,靈巧的上竄幾米,伸手搭住牆頭,飛身躍了出去。
李東敏剛躍過牆頭,一道幽藍色的彈道擦著他耳朵呼嘯著飛向遠方。
「真是萬幸!」
翻身落在外面的地上後,李東敏心中暗叫一聲僥倖,接著向西北荒山中奮力跑去,眨眼間就蹤影不見了。
李東敏能通過彈道劃破黑夜的數量來確定自己還有幾個手下,唐鵬同樣也知道。
在看到藏身於假山後面的人躍出牆頭後,他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捏著最後一個人的脖子,走到了院門前,彎腰撿起了手電,照在了那個人的臉上。
這是一張非常年輕的臉龐,嘴唇上的鬍子還毛茸茸的,看起來頂多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
在電燈光的照耀下,這張臉臉色慘白,眼裡全是絕望的恐懼,和受傷後隨著血液淌出的無力。
「你叫什麼名字?」
唐鵬淡淡的問了一聲,抬起手電向院子裡看去。
諾大的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大約十七八個人,有幾個受傷的已經停止了sy。
「我、我叫崔——崔宣浩;」
年輕人牙齒咯咯作響,膛劇烈起伏著,鮮血順著左肋下的軍刺三角創口淌出,又沿著褲管灑落在地上。
唐鵬知道,他已經沒救了,很快就能失血過多而死。
「唉,你還這樣年輕。」
唐鵬低低嘆了口氣,把崔宣浩平放在地上,蹲在他面前語氣誠懇的說「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那些,我會把你的銘牌交給你的父母,並轉告他們,你是死在戰場上,你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軍戰士。」
根據北朝人民軍有關的最新烈士條例規定,烈士家屬可以永久保存烈士的銘牌,可以靠銘牌享受一些優惠政策,以及人們的尊重。
崔宣浩的眼珠滾動了一下,泛起一抹鮮艷的喜色,嘴唇張合著艱難的說道「西、西邊房間有、有個秘密地下室——要向進、入地下室,要點開電腦上的鬼屋遊戲——拜、拜託你告訴我媽媽,說我是、是死在戰場上!」
「你放心,我會做到的。」
唐鵬右手伸進他懷中,稍微用力拽下掛在脖子上的銘牌,舉在他面前,左手掐住他咽喉,稍微一用力「這東西,會被你父母永久保存的,你好好去吧。」
他鬆開手,崔宣浩張大的嘴巴里,發出了一連串倒吸冷氣的聲音,最後一絲鮮艷的色彩,永遠定格在了這個瞬間。
「其實,你是死有餘辜的,但你太年輕了。」
唐鵬咬了下嘴唇,伸手在他眼皮上抹了一下,站起身大踏步的走向了正屋。
地面上的敵人已經全部解決,地下室內的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這證明他們還不知道,唐鵬暫且不慌去收拾他們,他得先找到安心兒才行。
唐鵬打著手電,來到了正屋門口,看到那件被他扔出來的紅色風衣後,彎腰撿了起來,湊在鼻尖一聞,一股子好聞的薄荷香味道傳來。
左手拎著風衣,右手順著風衣捏了一遍,唐鵬最後從裡面的口袋中找到一個小本本,還有一枚纏了幾圈紅線的白金戒指;
小本本是紅色的,上面用朝鮮文寫著某文工歌舞團的字樣,翻開的頁面上貼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這大概就是宋慧喬了吧?」
唐鵬粗粗看了一眼,就把它連同那枚戒指,裝進了口袋中,隨手把風衣拋在了地上。
當紅色風衣飄落在地上時,正屋面對著門口的沙發忽然動了一下,一個人從後面站了起來。
唐鵬馬上就用槍口和手電鎖定了她,但隨後就放了下來「心兒,宋慧喬呢?」
這個從沙發上後站起來的人,正是安心兒。
聽出唐鵬的聲音後,安心兒也放下了手槍,捂住了左臂「我、我沒追上她,讓她跑了。」
唐鵬快步走到沙發後,皺眉問道「怎麼,你受傷了?」
安心兒的左臂衣服上,有血漬滲出。
安心兒點頭「嗯,宋慧喬那個司機很厲害,我不是他對手,要不是他們怕你追上去倉皇逃竄,我可能就會被他殺了。」
「我看看。」
唐鵬把手電放在沙發幫上,把安心兒左臂的衣袖挽了起來。
雪白的藕臂上有一個大約分幣的創口,傷口是鼓著的,子彈還應該留在裡面。
唐鵬只看了一眼,從沙發上拿起一塊手帕應該是宋慧喬留下的,遞到了安心兒嘴邊「咬住它。」
「我沒事的,還是先——」
安心兒還沒有說完,就被唐鵬打斷「必須得先給你取出子彈,要不然會感染的,你這條胳膊就廢了。」
安心兒只好咬住了手帕。
唐鵬又從案幾下面拿起一把水果刀,點燃火機在上面烘烤了一下「閉上眼,倚在我懷裡;」
安心兒乖乖的閉上眼,趴在了唐鵬懷中。
刀尖刺入她皮膚內時,她身子猛地一顫,但隨即就松馳了下來身體雖然疼痛,但她不在乎,因為她有一個安全的懷抱可以依靠。
麻利的挑出子彈後,唐鵬又從冰箱內取出一瓶白酒,笑著說「早知道這裡面有白酒的話,該用這個來消毒的。」
額頭全是冷汗的安心兒,坐在沙發幫上強笑了一下,任由唐鵬給她清洗、包紮傷口「這邊怎麼樣了?」
「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跑了。」
對於包紮傷口,唐鵬可以說是駕輕就熟,幾下就包紮好了。
安心兒捂著包紮住胳膊的布條,問道「那有沒有留活口?」
唐鵬取出崔宣浩的銘牌,交給了安心兒「我答應這個孩子,要把這玩意交給他父母,還是你來做吧,他在臨死前告訴我說,在西邊房間下有個地下室,那裡面應該有我們要找的人。」
安心兒默默的接過銘牌,點了點頭。
——李東敏走了後,宋光承坐在了他位置上,笑著問「幾位,長夜漫漫,咱們是先關心一下他們幾個呢,還是繼續打牌,進行後再工作?」
其中一個今晚輸了不少,馬上回答「還是先打牌!關心他們隨時都能關係的。」
「那好,咱們就先打牌。」
宋光承現在也失去了拷問唐大等人的興趣,給幾個人撒了一圈煙,幾個人吆五喝六的打起了紙牌,那個剛在唐六身上爽完了哥們,就坐在他旁邊,壁上觀。
在接下來的大半個小時中,宋光承繼承了李東敏的好手氣,接連抓到了幾副好牌,贏了大概三四百美元。
腮邊長了個黑痣的年輕人,把最後一張鈔票也輸光後,氣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馬幣的,今晚點背死了!黑狗剛才欺負唐六的年輕人,你來吧,我去那女人身上爽一下,發泄發泄霉氣!」
宋光承等人鬨笑「去吧,去吧,小心把那玩意磨細了;」
「曹!」
黑痣罵了一聲,把位子讓給黑狗,解開褲子走向了唐六那邊。
剛走了幾步,門就開了。
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接著就漫不經心的說「朴昌東,你早點來就好了,哥們就不會輸那麼多錢了。怎麼,你也來找女人發泄一下啊,要不要你先來?」
朴昌東看了眼唐六,笑道「還是你先——死吧。」
朴昌東的話音未落,槍聲驟然響起,黑痣的腦袋上馬上就迸濺起一團血霧,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啊!」
突如其來的意外發生,宋光承四吃一驚,匆忙站起身還沒有做出第二個反應,裝扮成朴昌東和韓泰賢的唐鵬倆人,已經接連開槍砰,砰砰!
幾聲槍響後,宋光承四人就像烈士那樣,非常悲壯的躺在了血泊中——兩個爆頭,一個被打穿了脖子,宋光承則是胸口中彈。
兩個爆頭的,是唐鵬命中。
另外倆人,則是安心兒的傑作。
其實,安心兒的槍法也很準,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也能爆頭的。
不過她終究是女孩子,不喜歡看到紅白相間腦漿四濺的噁心場面。
「唐六,唐六!」
秒殺宋光承等人後,安心兒扔掉手槍,撲向了唐六「我是安心兒,我是安心兒啊!」
被折磨的神經都麻木了的唐六,在安心兒用外衣蓋在她身上抓著肩膀劇烈搖晃了幾下後,這才『如夢初醒』,聽出了眼前人是誰,隨即放聲大哭。
唐鵬走到那幾個死人面前,從案几上找到一串鑰匙,扔到了榻榻米上「先別忙著哭,救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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