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躲在草垛子裡的時候就發現了,路兩邊雖然是密密的雜草從,但是稍微再退兩步就是一處比公路平面低很多的林地了,如果在這下面走,公路上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只是再爬上去似乎有點困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她跌坐在鬆軟的泥土上,腳踝處是鑽心的疼,她的臉上也被鋒利的雜草葉劃出了不少小的傷口,又疼又癢。
屏息聽著上頭公路上的動靜,果然,不到五分鐘,男人就從她頭頂的公路上跑過,那老二喘著粗氣罵道:
「這小娘皮怎麼跑得這麼快?瞧著瘦瘦弱弱的,一下子就沒了人影!」
老大黑著一張臉,他深知入夜之後山上的危險性,這下就算自己不出手,這女人也是九死一生了。
「我們別抓了。」
看著老二那張不甘心、滿是怒氣的臉,老三突然開口道,他看著自己的兩個哥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先把那五十萬的定金拿到手,在這個女人昏迷的時候我拍過照,聯繫一下僱主,錢到手了我們趕緊走。」
這倒是個好主意,老大點點頭,從褲兜裡面摸出手機,打給那個女人,卻無論怎麼打也打不通了。
「我-操-你-媽-的!」
打了三十多個電話,卻沒有一個接通的,老大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立馬帶著他們兩個轉身:「不行,我估計這件事應該是被人知道了,那個女人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我們現在趕緊走,說不定還來得及!」
「大哥,說不定是這女人不想給錢了。要不用別的號碼打過去?」
仍舊不死心,老二心中實在是難平怨氣,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竟然一無所獲?不可能的,他決不允許。
「也行。」
老大皺了皺眉頭,從兜里又拿出一部白色的手機——正是慕晚安的。把飛行模式關閉之後,他看到上面有若干個宋秉爵的未接來電,眼皮不由得跳了跳,然後用這個號碼打給了蔣春梅。
「嘟嘟嘟——您撥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聽到這個熟悉的冰冷女聲,老大隻覺得萬分疲憊,他擺了擺手:
「別等了,再等下去我們就是坐以待斃。現在趕緊回去開車離開這裡。」
這下眾人是徹底灰心了,老大趕緊又調回了飛行模式,帶著兩個弟弟匆匆忙忙地往回趕。
坐在下面的地上聽到他們對話的慕晚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們的腳步聲也越老越遠了,她胡亂地從地上撿起來一根長一點的樹杈子,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快速地沿著草叢往前面走著,這樣就不會偏離公路。
「宋哥,你老婆的手機信號剛才在市郊的九龍山出現了,並且跟133xxxxxxxx這個號碼聯繫過,這個號碼的機主是蔣春梅。」
被宋秉爵委託調查慕晚安的手機定位的宮騏看著警察這邊的追蹤記錄皺了皺眉頭,他提醒道:
「九龍山離城區可有四個多小時的車程,那裡以前是個大墳山,人煙都沒有的地方。慕晚安的手機出現在那裡,只怕是被綁架了。」
宋秉爵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現在就在九龍山的山腳下,今天下午兩點之後,韓修才開始用他的手機給慕晚安打電話,沒想到近百個電話打過去,慕晚安竟然都沒有接,那個時候他就發覺不對勁了。
短短三個小時內,黑白兩道同時追尋著一個女人的行蹤,功夫不負有心人,a市一中附近的一個便利店的老闆看到了一個女人被人從巷子裡抬出來扔進車上,但是因為之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也沒敢上前去看。
交警部門跟蹤之後,發現這輛疑似載著慕晚安的車往九龍山去了,宋秉爵也是剛剛才趕到山腳下,一直在等著宮騏這邊的確切消息。
「上山。」
他沉下聲音吩咐道,司機立馬踩下了油門,疾馳著往山上開去。
上山下山的路就這麼一條,宋秉爵一刻都不敢放鬆,他總算明白了今日的那種莫名的心煩之感從何而來。
慕晚安,你最好最好不要有事……否則的話,我一定要讓那些對你下手的人統統嘗嘗什麼叫地獄!
與此同時,許爍也坐在車裡,正在往九龍山這邊趕過來,他一向溫潤如玉的臉上多了幾分暴怒之前的隱忍,連已經替他做了不少事的司機都有些被嚇到了,一路上一句話也不敢說,急速地行使著。
兩個多小時之後,前面的司機眼尖,看到了前面不遠處應當是有一輛車下來了,這種山路看著近,實則遠,他不敢大意,立馬提醒道:
「宋總,山路上有一輛車。」
這麼晚了下山?
宋秉爵眼中划過一絲冷芒,他乾脆地下命令:
「攔住。」
一想到現在生死未卜的慕晚安,他臉上的寒氣越發逼人,司機倒是知曉了這位未過門的夫人在少爺心中的地位,他果斷地把車一橫,徹底地擋住了公路。數十分鐘之後,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停在了公路中央、他們面前。
看著眼前鋥亮嶄新的豪車,老大心下一慌,他們這輛車還是租來的,司機被他放倒了扔在那小破屋子裡面,瞧著這陣勢,大約是宋家的人找來了。
他握緊了身側放著的一把鐵榔頭,通過後視鏡對著自己的兩個弟兄使了使眼色,眼前只來了這麼一輛車,人也不多,他們兄弟三個體格健壯,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三人一起下了車,老大把鐵榔頭背在身後,臉上帶著三分假笑,朝著駕駛座的人走過去,面上和善地道:
「這位大哥,你擋在路中間是做什麼?能不能行行好,放我們過去?我們剛掃完墓急著回家呢。」
「搜車。」
宋秉爵的耐心已經用盡了,他在韓修的阻攔聲中直接下了車,看著面前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自然也沒忽視他背在身後的右手:
「我的夫人被綁架了,我懷疑她可能在你的車上。」
說著,他衝著也跟下車的韓修使了使眼色。
見他們只是想搜車,老大鬆了口氣,他主動走過去把自己的車門打開了:
「我還以為是打劫的……這九龍山不大太平,所以我帶了這個鐵榔頭,你不要誤會。」
他面色鎮定,人又長得和善,如果不是注意到他開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就連宋秉爵都只怕會被他騙過去。
韓修上前去看了看,車廂內沒什麼藏人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全,他朝著宋秉爵搖了搖頭,示意沒人。
「這位大老闆,你也看到了,我車裡的確沒有你的夫人。我們家裡人都還等著我們回去呢,你看是不是把車給挪挪。」
知道他們自然是搜不出什麼東西來,老大提出了要求,他看著宋秉爵,手心裡的汗止都止不住。
面前的這個年輕男人,雖然年紀比他小多了,但是通身的氣勢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就比如現在,他只是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就覺得如墜冰窟。
遠處的山路上隱約傳來了警車的呼嘯聲,老大額頭上的汗水也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了,他知道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數十個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他終究還是舉起了鐵榔頭,衝著宋秉爵揮去。
自己可以出事、可以坐牢,但是兩個弟弟必須要好好的!家裡就指望他們兩個了!
「宋總——」
離宋秉爵尚有四五米距離的韓修見狀,緊張地叫出聲來,卻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男人舉著榔頭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竟然是看起來清俊的男人抬起了一隻手,扣住了他的,宋秉爵那張原本就精緻的臉在這夜色中越發顯得神鬼莫測,他眼神陰沉地看著面前不知死活的男人:
「我問你,她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不知道……」
老大隻覺得自己的手被他重重地按過一處地方之後就失去了力氣,整條手臂都麻麻木木,他驚恐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然後看到他面上划過一絲戾氣,繼而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秉爵卸了他的胳膊,然後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還不肯說?」
突然的一下,老大都覺得自己的手斷了,疼得他眼淚口水一起流出來了。宋秉爵放開了手,老大頓時就往地上一滾,抱著自己的手嚎叫。
老二老三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看著老大在地上滾來滾去,最後還是老三站出來道:
「這位老闆,我們的確是把你的夫人抓來了,但是這也是被人指使的……至於你的夫人,我們的確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大約是三個小時之前,我把她放走了,她現在應該就躲在這山裡頭。」
說著,老三越發不安地低下了頭,這麼大座山,找起人來不知道多費勁,而且像這種山頭,野獸橫行,剛才他們開車的時候就軋死了好幾條蛇。人要是走得深了,靠著自己的能力走出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尤其是,她還是個女人。
宋秉爵的目光移向了這座寬廣的大山,他眼眸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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