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卻是一個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帶著沉穩卻不容置喙的口氣:
「之前委託許太太的任務,也不知道你完成得怎麼樣了?看你這悠閒的語氣,應當是差不多了吧?」
「你、你怎麼知道我我的手機號碼的?」
蔣春梅一陣心驚膽戰,哆哆嗦嗦地問道:「你該不會調查過我吧?」
「瞧你這話說的……不把事情核實清楚了,會白白給你那麼多錢?」
那邊的男人冷哼一聲,「你進警察局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不管你中途如何處理……還有十五天,十五天後我要是看不到結果,你就等著我拿著視頻合同找上門來!」
沒等她反應過來,電話就掛斷了,蔣春梅呆呆地拿著手機,愣怔了許久,連晚飯都沒有出去吃。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許家人也不管她,她就這麼一直靜坐到深夜。
摸了摸身側無人冰涼如水一般的床鋪,蔣春梅眼眸沉了下去,既然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再挽回了,與其等著半個月後被人找上門來看笑話,那還不如自己把事情乾脆做絕點!把剩下那筆錢也弄到手!
快至深夜的時候,領班忙不迭地過來了,他像是看著傳家寶一般地牢牢地盯著林未海,臉上陪著笑:
「這次的兩個都是沒什麼經驗的,下次各位來了我一定、一定把調教好了的上品貨拿出來給各位先生!」
說著,他身後的兩個人就把兩個女孩子帶下去了。已經深諳夜欲潛規則的程無雙一看就明白了其中貓膩,他對林未海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多嘴問了一句:
「哪位看上了這小姑娘?」
「別人問我倒是不敢說,你們幾個問的話,我這才敢放心地告訴你們。這位啊……以後可是要過好日子的。」
打量了已經遠去的林未海一眼,領班臉上有些高深莫測的笑容:
「謝家那位看上了,費了好大勁才弄到這裡來的。」
一聽說是謝家,在場的男人們都心知肚明地對視了一眼,然後說了些場面話。
宋秉爵見慕晚安一直盯著林未海那邊,趕緊起身帶著她離開了。
待他們一走,程無雙自言自語道:
「謝家可是有兩位呢……也不知道是哪個。」
「怎麼?看上這姑娘了?」
正喝著酒的蔣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燈影綽綽下,程無雙那張雌雄莫辨的臉越發顯得精緻動人,心中一瞬間綺念萬千,驚得他手中的酒杯都滑落在地毯上。
「我看看上人家姑娘的是你吧。」
看著從來穩重的蔣晟失態至此,原本是坐在一旁看笑話的宮騏驕橫一笑,「真不知道這等貨色的女人怎麼入了你們兩人的眼。」
這宮家少爺開口就懟人,他可沒有容忍他的必要,程無雙冷哼一聲,「得得得,就你宮少爺眼光高,我們這些閒人比不上你——」
「程無雙你!」
就算是個傻子也能聽出他語氣里的嘲諷之意,宮騏瞪著他,正想再說點什麼,卻被一直沒出聲的周庭遂打斷了:
「你們都消停些。」
淡淡的一句話,卻藏著迫人的氣勢,宮騏和程無雙兩人都閉了嘴。
直到車上,慕晚安還在想著林未海的事情,將領班前後奇怪的態度和說的話一結合起來,拼拼湊湊,大概的事實也就出來了。
「秉爵,你說……夜欲里的那些姑娘是怎麼回事?」
她看了一眼身旁沉默開車的宋秉爵,男人有型的側臉在夜色和車內小燈的映襯下越發俊朗,「我今天在外面的時候遇到了林未海,也就是剛才陪著程無雙的那個女孩子,她好像是被家裡賣進來的。」
「夜欲的事情,比你想像的要複雜。」
他不想她趟進這趟渾水裡,宋秉爵淡淡地介紹著夜欲的情況:
「夜欲算得上是a市裡的勢力多方角逐從而制衡出來的產物。你能想像到的大人物幾乎都在這裡面摻了一腳,不管是黑道白道,或者還是政界名流。裡面的交易大多也是見不得人的。」
「這、這怎麼可能……」
聽到宋秉爵的話,慕晚安不由得驚訝了,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這樣的話如果有人落網了把事情都說出來怎麼辦?他們沒想過這些嗎?」
「你以為呢?」
提起這些人,宋秉爵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他臉上有著冷笑:「夜欲正是這一點擔心而產生的。他們算是藉此為自己找一條後路,如果有人進去了,但是他沒有把他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他的家人會由夜欲照顧妥當。相反,如果他說出來了的話……」
剩下來的事情他沒有直說,慕晚安卻從中體會到了他的意思,短暫的沉默之後,她低聲問道:
「那你又沒有攙和進去?這不是什麼好事,你千萬別跟他們一起。」
「我?自然沒有。」
分出心神來看了她一眼,她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擔心,看得他很是舒坦。趁著紅燈的時候,他傾身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貼得很近,他眼神溫柔,行為卻極其霸道,他單手握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轉身:
「晚晚,你這是在擔心我?」
平日裡聽他說出「晚晚」這個名字,慕晚安都會覺得羞愧難當,這下他又離自己這麼近,她更加覺得心煩意亂。
「我這不是關心你,要不是因為你是小斯的爸爸,誰管你這些。」
以飛快的語速說完了這句話,慕晚安就把他推了回去:
「快開車,綠燈了。」
看著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就是不敢看自己,宋秉爵微微一笑,這個時候還在公路上,就放她一馬。等回去了,她可就沒這樣的好運氣了。
午夜的馬路上車輛稀少,宋秉爵一路順暢地回到了宋宅,車剛剛倒進車庫,慕晚安就從車上跑了下來,一溜煙地鑽進了家裡。
在後面看著她那副見了鬼的模樣,宋秉爵一邊搖頭一邊無奈地跟了上去。
洗漱完畢之後,慕晚安到小斯的房裡去看了看他,睡得香甜的小孩子手裡還捏著一個積木,她輕手輕腳地把積木從他手裡拿了出來,然後又貼上去親了親他。
像鴕鳥一樣在這裡坐了一個多小時,料想著宋秉爵應該已經睡了,她這才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剛剛掩上門,她就被大力地拖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那人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側:
「怎麼?在躲我?」
「哪有……這是在孩子的房前,快放開我。」
她的臉上瞬間升騰起一陣熱意,好在這是在走廊,燈光昏暗看得不甚明晰,她推了推他:「別把小斯吵醒了。」
「你乖乖的,他就不會醒。」
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宋秉爵狡猾地道:
「萬一你不乖,我又不小心發出了很大的動靜,那他會不會醒我就不知道了。」
這人!竟然拿小斯威脅她!
慕晚安從未見過如此孩子氣的他,簡直是又氣又想笑,最後還是她敗下陣來,她推著他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好好好,我乖乖的,我們回去再說。」
擁著她走回了臥室,剛剛進門,宋秉爵就把門合上了,然後看著她,「你今天是生氣了,對嗎?」
想到她今天早晨起床之後的冷淡,宋秉爵就覺得胸口氣鬱,他的眸子認真地看著她:
「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生氣,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對我這麼冷淡。」
「我也不是生氣……」
慕晚安聽他如此誠懇認真地跟自己說話,有些坐立不安……她寧願他也粗暴冷淡地對她,不然她也不會這樣無措。
「你生氣了。」
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的宋秉爵不依不饒,他看著她臉上躲躲閃閃的神情,意識到也許她比他想像中的生氣更加嚴重,便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不是,那也要告訴我為什麼。」
他的眼睛真誠地看著她,內里似乎有著無限的深情,慕晚安咬了咬唇,卻很快被他的手指抵住了:
「不許咬。」
他固執起來,還真跟小斯是一模一樣。
慕晚安從善如流地沒有再去折磨自己的唇,卻陷入了更深的迷惘。她或許是生氣了,但是卻絕不是生他的氣。
他沒有做錯什麼,如果說這次的事情非要找出一個罪魁禍首,那大概……是她自己。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也無法讓自己不去想起陳欣雪的存在。
每次他對她溫柔的時候,她就會想起他從前是不是這樣對過另外一個女人。
越這樣想她越生氣,可是等她清醒下來,才發現自己連生氣的資格也沒有。
「看著我——晚晚——你看著我。」
看著她憂慮重重的走神的模樣,宋秉爵皺起了長眉,他語氣越發溫柔:
「沒有什麼是你不可以對我說的。我們是可以對彼此坦誠相待的。」
「宋秉爵,如果你非要我告訴你原因……」
被他喚回了思緒,慕晚安定定地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他的眼底有著情真意切的關心。他是那般的優秀,優秀得讓她自慚形穢,讓她開始像個妒婦一樣去窺探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想,大概是嫉妒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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