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之後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陸繼儒的確遵守他的承諾,只是將沈妍摟在懷裡,依然是心裡默默地數著綿陽讓自己的平靜下來。
沈妍很快就就入睡了。
「老婆!丫丫!小妍!」陸繼儒叫了一邊愛人的所有暱稱,見她還是呼呼大睡,於是輕輕地將她的頭托起,慢慢地從她頸部抽出自己的手臂。
他躡手躡手地穿好衣服,再倒床邊看了看心愛的人會不會醒過來。只見她翻了個身,手似乎在摸索著什麼。他立即將一個抱枕塞到她手中,這時她才又安心地睡過去了。
陸繼儒輕輕地帶上房門,走進電梯之後才掏出手機撥了一組號碼出去。
二十分鐘後,陸繼儒乘坐的出租車來到指定的地方。
這是一處拆了一半的城中村,裡面的房子已經是斷水斷電,已經沒有人住了。只有一些夜貓出沒。
陸繼儒下車後,掏出手機打開裡面的手電筒,照著腳下坑坑窪窪的殘磚斷瓦。他一腳高一腳低都往裡面走去。
在一處已經拆掉了一面牆的兩層樓房前,一個黑影閃出來了。
「杜予騰。」陸繼儒叫了一聲,用手電筒照了照前面。
「是陸先生嗎?杜予騰在裡面等著你。」前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陸繼儒不由得收住腳步。他沒想到杜予騰會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這時杜予騰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陸先生,他是我的同事曾子航,你進來吧!」
陸繼儒這才又邁開腳步走上去。
屋裡沒有電燈,只有一支蠟燭微弱的光在搖曳著,窗戶也被堵住了。
陸繼儒發現杜予騰面前坐著一個男子,手腳被困住,眼睛被眼罩蒙住,嘴巴也被膠布封住。他不由得想起沈妍那次被綁的情景,立即英眉蹙到一起。
杜予騰起身跟他握了握手,又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陸繼儒接著就走上去蹲在男子的面前,用手機的手電筒照了照那個男子的手指,的確跟沈妍描述的差不多。
於是他用手機敲了敲男子的肩膀,幽幽地說:
「你跟郭盈盈是什麼關係?」
只聽見男子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陸繼儒回頭看著帶著手套的曾子航,示意他把男子嘴上的腳步撕開。
膠布一撕開,男子就呼呼地喘著氣說他不認識郭盈盈。
陸繼儒冷冷地笑了笑說:「那你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去過香港?」
男子不做聲,但表情是絕望的。
這時,陸繼儒走到杜予騰面前跟他嘀咕了幾句,杜予騰點了點頭,然後推了推旁邊的曾子航,兩人走出去了。
杜予騰走出外面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微型耳機塞到耳朵里,立即他聽見陸繼儒幽幽的聲音:
「你是不是受人指使綁架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
杜予騰一聽這話立即瞪大眼睛看著曾子航,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
沈妍!?他心裡驚叫著。
男子還是不吭聲。
「好了!」陸繼儒冷冷的聲音繼續傳來:
「你知道,我們既然能抓到你,就又本事查清你背後的一切。你如果開口說,念在你是泉海市人的份上,我考慮放你一馬,反之呢......」
「大不了進去幾年,又不是不能出來了。」男子冷笑著說。
「你錯了!」陸繼儒冷冷地說,「如果想讓進去,那麼他們兩個早就把你交給警察了。」
他說著從旁邊找來一根滿是釘子的木板,在男子身上試了試力度。
「你想怎麼樣?」男子驚恐地撐著脖子。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陸繼儒聲音里的寒意讓杜予騰都覺得陌生。
杜予騰奇怪的是接下來竟然長時間的寂靜。過了十幾分鐘陸繼儒才裡面走出來。借著朦朧的夜色,他看見陸繼儒的臉上像是浮著一層寒霜。
「交給你了。」陸繼儒乾巴巴地說,最後才說了句「謝謝!」
完了就踩著殘磚斷瓦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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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迷迷糊糊中感覺有點冷,她翻過身想去尋找另一種溫暖,可是她發現被窩裡是冷冰冰的。
她睜開眼睛,發現四周黑乎乎的。她心裡一緊,立即叫了一聲「陸大哥!」
可是空中出來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迴蕩,並沒有人應她。
她「嚯」地坐起來,伸手去摸開關,突如其來的明亮讓她眯起眼睛。再次睜開眼睛時,看見床上空的,房間裡也是空蕩蕩的。
立即一陣恐懼鋪天蓋地而來,她的整顆心都緊鎖起來了。
他去哪裡了呀?
沈妍趕緊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凌晨一點半過了。接著她撥了那組熟悉的號碼,可是電話無法接通。
頓時一種不祥之兆充滿了她的腦海。她也不顧恐懼,趕緊下床披上大衣,衝出房間去。
半夜裡酒店的走廊里都是靜悄悄的。
沈妍乘坐電梯直接來到大堂。她去到服務台向值班人員打聽有沒有看到陸繼儒出去,可是令她憂慮的是他們的回答是否定的。
她此刻的腦海閃過n種亂七八糟的可能。
怎麼辦?
沈妍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打電話給杜予騰,可是又怎麼開口呢?難道說陸繼儒不見了?
不行!
酒店的值班人員見到她憂慮的樣子,問她要不要幫忙,她卻逞強地說不用,還說自己睡不著,就在大堂里等他。實際上,她是不敢回去那間空蕩蕩的豪華客房裡。
沈妍窩在酒店大堂的沙發里,眼睜睜地盯著大堂的門口,生怕錯了任何進出的身影。
大堂里雖然開著暖氣,可是這半夜裡,坐的時間越長就越冷。可她就是不想再動一下。
她不得不承認此刻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陸繼儒一去不復返。她只好用屬羊的方式來減輕內心的焦慮,而且還克制著不去看時間。
她告訴自己如果數完這一個一百他還不回來就打電話給杜予騰。可是她都不記得數了多少個一百,門口那裡依然還是一片寂靜。
最後她決定打電話給杜予騰,就在她剛剛撥往那組電話,門口卻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沈妍本想起身奔過去,可是由於坐的太久,她的腿已經不能動彈了,只有一行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流著。
陸繼儒剛走進大堂就發現服務台里的值班人員詫異地看著他,又看著沙發那裡。
他也順著他們的目光望過去,只見沈妍定定地看著他。他的心一緊,立即飛奔過去。
這時,陸繼儒才發現沈妍已經是淚流滿面。頓時他的心被一陣心疼和愧疚席捲。他緊緊地將她擁入懷裡。
沈妍感覺到陸繼儒身上濃濃的寒氣。她擔憂地問:
「你去哪了呀?」
只不過她的語調卻變成了哭腔。
陸繼儒輕輕地撫慰著她的背,愧疚地說:
「對不起!我睡不著所以出去走了一下。」
沈妍從他的懷裡退出來,狐疑地看著他,卻發現他滿眼的真誠,所以只好懸著相信他。她捶著他的胸前嬌嗔地說:
「下次不可這樣丟下我一個。」
「老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去哪裡我都會告訴你。」陸繼儒舉起三個手指嚴肅地說。
沈妍無言地看著他。這時他一把將抱起來,溫柔地說:「我們回房間去吧!」
這時已經是凌晨快三點了
雖然有心愛的人陪伴,沈妍整個下半夜還是被惡夢纏繞,以至她睡到早上九點才起來還是覺得渾身乏力。
陸繼儒整個下半夜幾乎都是被沈妍驚恐的抽搐嚇得不敢入眠。
他讓人把早餐送到房間裡來。
面對著豐盛的早餐,沈妍卻是一點食慾都沒有。可想到等下要去看爸爸媽媽,她還是強迫自己喝下一碗粥。
陸繼儒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他們吃完早餐之後就準備去仙峰山公墓園。
在大堂里,沈妍突然被牆上電視機的畫面吸引住了,她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電視。
陸繼儒見她停下來也停下腳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電視上的標題赫然入目:郭盈盈涉黑被香港警方帶走!
沈妍這是抬頭看著陸繼儒,想看看他是什麼表情,可令她困惑的是他一臉平靜。
出租車上,他們都沉默著。
下來了車之後,
陸繼儒也是有點呆呆地看著公墓門口。
沈妍看著牌坊上「仙峰山公墓」幾個字,心裡思緒翻滾。上次來看爸媽是暑假那次。而時隔幾個月,她竟然帶著愛人回來看他們。
她主動地伸手去拉著陸繼儒的手,這時她才發現他手是冰涼的。她擔憂地問道:
「你怎麼了?」
陸繼儒回過神來之後,笑了笑說:「老婆,我沒事,就是有點緊張。」
沈妍聽著他這話,突然心裡笑了。原來堂堂豐銀瑞聯的總裁也有緊張的時候啊!
她主動去摟住他的腰,撒嬌地說:「老公,你放心,爸爸媽媽肯定對你很滿意。」
「你確定嗎?」陸繼儒認真地問。
「確定!」沈妍用另一手去摸了他的臉。
陸繼儒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然後往旁邊的花店走去。
當他捧著一束鮮花站在那兩塊墓碑前面時,沈妍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媽媽,爸爸,丫丫,回來看你們了。丫丫好想你們!」
陸繼儒怔了一下,心想:難道她的小名真的叫丫丫?
緊接著他緊緊摟住她的肩膀,嚴肅地說:
「爸,媽,我是陸繼儒。今天才回來看你們,真對不起!我知道你們肯定會擔心丫丫過得如何。現在,我向你們保證,只要我陸繼儒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會讓丫丫受半點委屈,請你們放心地把丫丫交給我。」
說完他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這時,沈妍哭得更厲害了!
這時幸福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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