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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
聽到平板放回桌上的動靜,商承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將目光投向對面的人。
蔣延欽低低『嗯』了一聲,將眼鏡重新給自己戴上,臉色瞧不出多少情緒。
但明顯,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氣壓所有不同。
似壓抑著幾分怒意,隱忍不發。
商承故作不知,只向他說明其中利害。
「目前商家的生意以及我其他幾位弟弟的事業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但以後說不準。
關於你對我小妹的心思,我看得明白,也看得清你是真心。可真心比不上·身家性命,我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再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蔣延欽神色稍稍恢復。
鏡片下的眸光雖然還泛著幾分冷意,但面色已經略有自然,開口的語氣也恢復一貫。
「按照大哥的意思,為了顧及對方的身家性命,是打算商家的諸位兄弟還有圓圓,以後都不打算結婚了麼?我似乎聽說,小商總已經前往江城,向溫家提親了?」
話里的意思也很明顯,他不會因為商家這點事情而放棄。
當然,商承也聽出來其他的意思了。
合著這小子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呢。
你商家娶別人家姑娘的時候不和人家講其中利害,倒是對著他這個覬覦他妹妹的敲打得緊。
商承彎唇,目光冷淡:「事情先後不一樣,我們也是今天車禍才總結出來這事兒。此外,那背後的人可能是對圓圓感興趣,未必會對商家其他人下狠手。所以,如果你想和圓圓一起,得做好準備。」
蔣延欽抓住重點,「對圓圓,為何?」
商承搖頭,「我並不知曉。」
在海外時就是揪著圓圓不放,回國之後其他弟兄或多或少受到牽連,想來也是和圓圓有關。
不過就目前來看,也都是一些小事,不足為懼。
正好,那幾個小子順風順水活了那麼多年,給點教訓也行。
一點挫折都不受著,也難成大事。
商承正想著,就聽到對面男人傳來鄭重的保證。
「我的想法依舊,我不會放棄圓圓,她有危險,我會護好她。」
如果他連自己想要追求的妻子都無法護好,還能做其他什麼大事?
方才他也看到了商家收集的那些資料,對於他而言,心疼大于震驚。
他難以想像,遭受那麼多的姑娘,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
她甚至每天都在笑。
對陌生人笑;
對自己的親人甜甜撒嬌的笑;
對他禮貌又客氣的笑。
承受她不該承受的,卻依舊對生活保持應有的熱情。
想來,也是商家的功勞。
給她應有的愛,才能幸福地笑出來。
倘若是一個人苦苦地在世上自作堅強,哪怕是活下來,也是苦難地不願意扯出一個笑容。
蔣延欽閉了閉眼,記憶里還在念書的姜予安和現在的姜予安笑容重合。
強大又勇敢,善良又豁達。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又重新鄭重誠懇地像商承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心意。
「我會盡我的全部保護好圓圓,希望大哥給我一個機會。」
「確定想好了?」
商承看著他許久,又問了一遍。
蔣延欽語氣依舊,「我確定。」
像是在宣誓,堅定又誠懇。
話音落下,有腳步聲從屋頭那邊朝著這邊走過來,踩著長廊的木板,在黑夜中發出的聲音十分明顯。
商承也跟著從椅子上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你自己給了你自己機會,不是我。」
這句話,足夠表明商承的態度。
他不會幹預蔣延欽的行為。
但關於姜予安最後是否會接受她,結果未知。
可不管怎麼樣,有這句話,蔣延欽已經安心許多。
追求的姑娘親人的肯定,於他而言,也是巨大的滿足。
他笑容重新浮現,那枚平光鏡都遮掩不住眼底的喜悅:「那我爭取,早日讓大哥承認我厚顏無恥求來的稱呼。」
商承低笑,並沒有接他的話。
他看向長廊盡頭,直到燈光下看到姑娘蹦過來的身影,才重新開了嗓。
「我家妹妹過來了,你們年輕人聊聊吧。夜裡太晚,今天就在商家客房住下,明日再走,希望不要嫌棄。」
蔣延欽哪裡會嫌棄。
他高興還來不及!
當即就向商承道了謝。
商承沒有理會他,隨意地揮了揮手,就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當然,也沒有忘記拿走後院小桌上的那方平板。
於是等姜予安抵達後院,面前就只剩下蔣延欽一個人。
「咦,我哥走了?」
姜予安環顧了一圈,目光看向商承離開的方向。
那裡已經沒了人影。
蔣延欽看著嬌小的姑娘,想起那些方才他瀏覽過的資料,眸中難掩心疼。
好在有鏡片作為掩護,不至於讓他過於強烈的心思暴露得太嚴重。
「方才和商大哥隨意聊了一會兒,正好剛說完,你過來他就走了。」
「這麼巧啊,不會是我大哥不想見我吧。」
姜予安輕哼了一聲,語氣有點黯然。
蔣延欽低笑,「怎麼會,你大哥最疼愛你。」
姜予安笑意又重新浮現,「那是自然!」
是啊,那是自然。
如果不是真心關心,商承又怎麼會與他聊那麼多。
甚至還提出那麼苛刻的條件,希望自己家的姑娘留在身邊,不吃一點苦頭。
也好,她從前吃過的苦頭已經夠多了,不該在後面還吃苦。
那老天未免,太不公平了。
她該得到最好的。
蔣延欽靜默地看著她,短短几秒,心裡想過許多。
他想,自己是做不到面前姑娘的豁達。
如果是他去承受那些事情,絕對不會因為所謂的養育之恩,便將受過的傷給一一抵消。
以他的性格,定然會不擇手段地將自己受過的,十倍百倍還回去。
哪裡管,所謂的恩情。
只是姑娘心善,任憑姜家自作自受,以它曾經犯過的事,把自己給毀了。
於是心裡也跟著不在意。
他無法做到,所以他對於她這樣的人,也格外地貪戀。
他如此的骯髒不堪,卻希望沾上一點點光明。
「對了,我大哥和你說什麼呀?他沒有為難你吧!」
姜予安並不知曉他在想什麼,只是覺得有點沉寂,忽然開口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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