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的另一端,男人低沉的呼吸極淺,卻是沒有說話。
「沒有的話,那打擾了,傅先生,再見……」顧盼生覺得哪怕是隔著電話的距離,依然能夠感受到自己心臟傳來強烈的異樣感。
只是,沒待她掛電話,另一端的男人突然出聲:「你手機的確在我這。」
顧盼生:「……咕」
傅越承的聲音沉斂,言辭間,似乎夾帶著頗為惡劣的意圖。
「那麻煩傅先生暫時幫我保管一下,我今天下午過去拿。」顧盼生全然無視了男人話間的笑意,平靜的開口鶘。
顯然,她的這一句話後,拿著電話的另一端的傅越承沒有及時回答,而是緘默了許久,好半晌,才悠然的開口:「今天我沒空。」
「我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我只是拿回手機……」顧盼生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第一時間開的口。
男人沒回應她,這多少讓顧盼生有些小小的糾結:「傅先生,那你明天有空嗎?」
「我這幾天或許都沒空……」傅越承躺在病床上,維持著一個動作,沒有更多的變化,「明天,後天,大後天……可能一直都沒空。」
男人的透著鼻音的聲線低沉而又規律。
只是,顧盼生並沒有心思去聽他的聲音有多美妙,而是深刻的領悟到男人本質上的惡劣趣味。
「傅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傅越承很好的選擇了沉默。
「如果傅先生喜歡這手機,那就當我送你,那麼,傅先生,再見。」顧盼生幾乎是屏住呼吸,一口氣說完,然後沒等待對方的回應,直接擱斷了電話。
……
只是,還不稍片刻的時間。
才擱斷的電話,鈴聲便響起。
傅越承回打過來,多少還是讓顧盼生感到了幾分的差異,眉角有一絲波動,手卻像是不聽使喚的,自動接起了電話。
「傅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顧盼生此刻的口氣聽起來有些輕微的惱意。
「誰給你吃槍藥了不成?」男人低沉而渾厚的嗓音帶著幾分波動的傳來,明明隔著話筒,可是卻還是讓顧盼生有那麼一瞬,表情變化了一下。
「……」顧盼生。
「我說過,我不還你手機了?」傅越承就像是一個行為幼稚到極致的大男孩,戲謔著女人,「我手最近不是很舒服,你要是明天有空,來幫我做按摩。」
「我想傅先生應該有看護,並不需要……」
「明天早上九點,我在醫院等你。」沒有聽女人拒絕的聲音,傅越承直接截斷了她的話,報了時間,然後就像先前,她對待他一樣,沒有理由的,直接給擱斷了電話。
「嘟嘟……」
耳邊,一陣忙音。
顧盼生只覺得男人的話,就像是能瞬間引發她頭疾一般有效。
能頃刻間擊潰她原本平靜的心湖。
……
傅越承這邊,心情不錯的掛了電話。
病房門恰到實際的打開。
去而復返的屈錚霖已經領著一張笑臉鼓鼓的顧澤睿回來了。
小傢伙的整個人都十分的彆扭。
屈錚霖饒有興趣的看著一臉似那開春的花似得男人,唇角維持著一抹淡淡的弧度:「怎麼,有好事?」
「……」傅越承。
似乎是早料到了他會沉默,屈錚霖也沒有繼續往下扯,而是將手中的體檢單遞給傅越承:
「沒什麼大問題,不過身上的淤痕倒是不少,小傢伙倒是能忍的住疼,竟然沒哭鼻子。」屈錚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唇的弧度拉深,「至於你手裡的那份體檢報告,不用感謝我。」
「元駒的小舅,我不想回學校。」
顧澤睿鼓著小臉,心底有些不開心,蹙著兩條毛毛蟲似的眉毛。
傅越承瞟了他一眼,沒吭聲,反而是站在一旁的屈錚霖唇角咧開一抹弧度,伸手摸了摸顧澤睿的小腦袋,抬頭瞥了一眼故作淡然的男人:
「小傢伙,有人要給你出氣去,你都不想?」
顧澤睿有些不太懂,抬頭瞄著屈錚霖,囁嚅著出聲:「可是他們很多人。」
屈錚霖的臉上算是樂開了話,笑的有些囂張:
「你是覺得咱們這位床上的『重度』病患很有可能被你同學的家長打趴下?」
聽到屈錚霖挑釁的語調,傅越承抬眸掃了一眼,明顯的露出幾分不悅,可是顯然,這記眼神對屈錚霖無效。
顧澤睿瞅著面前的兩個人,看著徑直從病床上起身,隨手抓了衣服進了衛生間的傅越承,聽著耳畔那一聲重重的「砰」的關門聲,小心肝猛的一抖。
扭頭看著染著笑意的屈錚霖,嘟囔著說:「元駒的小舅雖然很厲害,可是他現在是獨臂俠,肯定
tang打不過那麼多人!」
——————————
傅越承從衛生間出來。
換掉了一身的病號服,黑色的西裝褲,搭配著一條休閒的黑色長袖襯衣,因為手臂打著石膏的問題,傅越承的袖子一直沒處理好,臉有些臭。
屈錚霖染著笑的臉上透著狐狸似得表情,他上前幫忙。
傅越承橫了一眼屈錚霖,對於他臉上的笑容感到扎眼:「這麼好笑?」
「二哥,給你提個醒,今天悠著點,別動粗,顧澤睿小朋友說的很對,你這模樣估摸著,真打不過人家。」
顧澤睿小跑到傅越承的跟前,仰著腦袋,很認真的附和:
「元駒的小舅,到時候您千萬別為了我衝動,衝動是魔鬼!」
一聲輕嗤聲從傅越承的嘴角溢出,他瞟了一眼一臉認真的顧澤睿,唇弧上翹,冷不丁的說:「還知道衝動是魔鬼,你把人打了的時候,記得這話嗎?」
顧澤睿原本豎起的耳朵,迅速的耷拉了下來,一臉無辜的瞧著面前一臉陰鷙的男人。
——————————
顧澤睿所就讀的幼兒園門口。
保安一眼就認出了顧澤睿。
平日裡,顧澤睿和陸元駒都混在一塊玩,在幼兒園也算是倆小霸王,看門的保安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叔叔下午好。」
顧澤睿有些皮皮的打了個招呼。
「顧澤睿,你小傢伙膽子不小,你從哪裡溜出去的?」今天整個幼兒園鬧騰了一上午,就是為了找顧澤睿,按理說他今天一早上都守著,也沒瞧人從幼兒園大門離開。
「嘿嘿。」顧澤睿吐了吐舌頭,他才不會傻兮兮的說出來。
其實顧澤睿和陸元駒經常乘著午睡的時候,逃出幼兒園,去外頭買冰棍,幼兒園後頭的圍牆,有一個狗洞,剛好夠他們兩個人鑽出去。
「請問,蘇老師的辦公室在往哪走?」
傅越承從車上下來,司機徐叔在後邊隨手關上了車門,隨即上車,將車開到了一旁的停車位上。
保安微微的一愣,視線下意識的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那一身矜傲的氣場,嚴峻的面容,著實是不多見。
「保安叔叔,這是我爸爸。」
「啊,哦!」保安有些呆愣,隨即連忙指了指靠左的一棟房子,說,「這邊二樓最左邊,呵呵,原來你就是顧澤睿小朋友的爸爸。」
「嗯,謝謝。」
傅越承秉承著一貫話少的態度,然後在對方的注視下,一把揪住了顧澤睿的後領,進了幼兒園。
……
「元駒……額,爸爸,你快放我下來。」
顧澤睿被揪的難受,抗議的同時,想到現在,傅越承扮演的是自己爸爸的角色,弱弱的叫了一聲爸爸,一張笑臉,也不知道是被勒的太緊的緣故,還是羞的,迅速的紅到了脖頸。
傅越承放下他,停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還沒進去,就能聽到裡頭喋喋不休的咒罵和勸誡聲。
「我們還要等多久,這打了人還這麼囂張,我呸!」
顧澤睿比傅越承走的快,他剛好站在門口最亮眼的位置,裡頭的人齊刷刷的都將視線投了出來,原本就不大的辦公室,這一下子就擁堵著十來個人。
原本坐在沙發上,一個肥胖的男生突然蹙著眉頭,一把拽住自家爸爸的袖子,叫嚷著:
「爸爸,就是他,是他把我臉打成這樣子的!」
隨著肥胖小男生的一聲大嗓門,被打的幾個小男生都嘰嘰呱呱的開口指控。
「大家都別吵,顧澤睿小朋友,你爸爸呢?」作為班級班主任的蘇老師有些頭疼,可是她還是耐著性子看向顧澤睿。
只是,沒等顧澤睿回答,一雙被擦的鋥亮的皮鞋率先映入了眾人的眼帘。
筆挺的西裝褲,一米八五的格子筆挺的出現在顧澤睿的身後,矜尊穩重的男人,讓原本要開口的眾人都不經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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