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久久看不到眼前的人,記憶中也沒有這個人,但是視頻上的那一眼,卻烙刻在了她的心裡,是揮之不去的。
一下午她都沒能專心地投入公事,腦子裡全是那個人的樣子,還有那個令她窒息的親吻。
她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文件和筆,起身走到窗戶邊,心裡亂亂的。
腰間一緊,她抿起嘴唇,「還以為你走了呢。」
--一分一秒都不捨得離開你,哪兒也不去。
「我們回家吧,我不想工作了,腦子裡亂鬨鬨的。」
--好。
宋久久收拾了東西,合上電腦,離開總統府。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家藥店,宋久久讓司機停了車,也沒說要做什麼,坐在車裡也不下去,眼睛就盯著藥店門發呆。
聶平新不解地看著她,需要買什麼嗎?還是哪裡不舒服?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寫著字的小本拿到她眼前,讓她看。
宋久久盯著他寫的那些字,咬住嘴唇,似是在做什麼思想鬥爭,過了好一會兒她搖了下頭,「沒事,走吧。」
--真沒事?
「真沒事,回去吧。」
聶平新也不好再問什麼,車子啟動,朝歐陽家駛去。
不工作回到家也沒什麼,突然閒下來也覺得無聊,宋久久就選擇了睡覺,因為這樣才能不讓腦子裡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一覺她睡到了傍晚,晚飯是聶平新做的,做好後上樓叫她,她也恰巧醒來。
他在她手心裡寫道:睡了一下午,晚上還能睡著嗎?
宋久久狡黠一笑,「睡不著你陪我聊天。」
--好啊,不過那我要是困了怎麼辦?
「我不睡,你也不許睡。」
--太專制蠻橫了。
「我有這個權利。」
--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我也打你屁股。」
--真是個可愛的丫頭。
聶平新將她抱起來,放在盥洗室的門口,示意她去洗洗手一會兒去樓下吃飯。
可宋久久進了盥洗室洗臉的時候忽然覺得身上有些癢,決定順便洗個澡。
「聶平新,你在嗎?我要洗澡了,你出去一下。」
她想聶平新應該是出去了,所以就開始洗澡。
幾分鐘後,聶平新一進臥室就看到了開放式的浴室里,站在淋浴下那曼妙的身體。
他瞬間就血液倒流!
剛剛宋久久叫他的時候他確實不在,因為樓下廚房還有個湯,他上來的時候交代廚師再小火慢熬十分鐘就好,怕廚師給忘了,就下去了。
臥室本來就是開放式的,盥洗室與臥室之間只隔了一道玻璃門,這會兒她非但沒關門,連遮擋的帘子也沒有拉,畫面美得令人鼻血直流。
他這會兒有強烈的想要將她壓在身下好好蹂躪一番的衝動,上午在總統府親吻她的時候要不是秘書長敲門,他就差點失控。
這會兒,在他們曾經睡過的臥室,屬於他們的私人空間裡,體內那叫囂的怪獸怎麼也控制不住,衝破束縛,朝她撲過去。
宋久久剛抬起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突然就「啊」了一聲,身體被突然抱起來。
「聶,聶平新,是你對不對?」
「寶貝,我想要你,現在。」聶平新說完,低頭含住了她的嘴唇,頭頂灑下來的熱水使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
他的吻急促而又濃烈,動作也十分的狂烈,宋久久哪裡能夠承受得住,沒一會兒身體就開始顫抖,不得不雙手順著他的身體,攀上他的脖頸。
雖然心裡是排斥的,畢竟她現在看不到他,也記不起來他,但是身體卻十分的誠實,心裡越是想著要推開他,推開他,身體卻越來越緊地貼著他,感受著屬於他的溫度。
聶平新伸手關了淋浴,抄起浴巾裹住她,然後又拿了條毛巾將她的頭髮揉了幾下,迫不及待地抱著她離開浴室,跌入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
當那個地方被撐滿的時候,有些疼,可卻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和興奮,宋久久閉上眼睛,她承認她很矛盾。
與其掙扎,不如就這樣跟隨著身體,完成一場酣暢淋漓的生理釋放吧。
然而,當她終於放下心裡包袱,來感受的時候才發覺,這個感覺似乎很熟悉,熟悉到她的腦海里會有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閃過,身體與身體的糾纏,碰撞……
她相信,自己一定是忘了一些東西,一定是。
五點半做好的午飯,七點半才開始吃。
宋久久坐在餐廳里,雖然周圍沒有人,可她的一張臉卻通紅無比,一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的事情,她都覺得很羞恥,自己竟然能夠發出那樣的聲音,噁心死了。當然聶平新不算人,這個不要臉的男人,趁著她洗澡沒有防備的時候占她便宜,這筆賬早晚得給他算算。
聶平新在她的對面坐著,吃飽饜足的男人精神氣色都很好,他夾了塊牛肉放進宋久久的碗裡,「寶貝,你要多吃點肉補充補充消耗的體力。」
宋久久卻賭氣地夾起那牛肉塊扔在桌上,「不吃!聶平新你不要臉!你占我便宜!」
「寶貝,那不叫占便宜,男歡女愛多正常的事,我們是夫妻。」聶平新笑著又夾了一塊放進宋久久的碗裡,被她這次直接給砸在了身上,其實她是想砸在他臉上的。
「你不要臉!我不想看到你!你滾出去,不許你跟我一起吃飯!」
聶平新無奈地嘆了口氣,小聲嘟囔,「明明是很享受。」
算了,不逗她了,估計再逗一會兒飯都不吃了,他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餐廳門口,敲了敲門,告訴她,他走了。
「滾遠點!別讓我再看到你!」
等他出去後宋久久叫了家傭進來,「聶平新出去了嗎?」
「出去了小姐,他現在正在客廳看電視。」
「不許讓他進來吃飯!」
「是。」
「你也出去吧。」
「是。」
餐廳里只剩下自己,宋久久嘆了口氣,放下筷子,雙手捧著臉,臉頰還是那麼燙,她起身去水龍頭邊掬水洗了洗臉,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這個聶平新,以後再也不許他靠近她半步!
心裡有了這麼一個決定,之後便是堅定不移地執行了這個決定。
此後的一周,宋久久身邊一直跟著宋希,宋希的任務就是看著聶平新,不許他靠近她十米之內。
聶先生仰天長嘆,難道是五年沒練習,他的技術倒退了,所以宋大小姐不滿意了,生氣了?
唉,早知道這樣,這五年裡就算是不找女人練練,起碼也要自己練練,這下好了,惹毛了宋大小姐,他的幸福啊,幸福啊!
宋希就像是一條忠犬,時時刻刻地防著他,這讓聶平新十分的窩火,他覺得自己要教訓教訓這個不懂禮數的大侄子。
咱聶先生雖然離開了五年,但是人氣還是在的,再加上那張能說會道的嘴,所以短短几日就已經收買了總統府里的幾個做飯的廚師和僕人。
這天中午的午飯是意式拌麵,還有幾個精緻的小菜。
宋希最喜歡吃的茄汁蘑菇,今天中午就有這道菜。
宋希嘴裡吃著茄汁香菇,顯然這個味道令他十分的滿意,他勾起嘴唇將嘴唇是那個沾著的醬汁捲入口中,享受地閉了下眼睛,「好吃!姑姑,你也嘗嘗。」
聶平新在門口站著,拳頭猛然攥住,心裡說別吃,千萬別吃!
宋久久看了眼那道菜,筷子伸出去,又縮回來,她知道這孩子從小到大對飯菜沒什麼要求,但獨獨鍾情這道菜,天天吃都吃不膩,雖然她也不挑剔,不過還是算了,本來就不多,不跟他搶了,「看著都沒胃口,不喜歡,你吃吧。」
「真不吃?味道很好的。」宋希有些虛情假意。
宋久久搖頭,「不吃,你吃吧。」
宋希端起碟子,朝自己嘴邊送,「那我可全吃了。」
「吃吧,一道菜而已,知道你喜歡,姑姑我就不跟你搶,吃吧。」
看著宋希一口氣將那碟菜吃光,聶平新滿意地勾起嘴唇,今天下午,有你小子受的,哼!
「真的好吃極了,姑姑,你不吃簡直太可惜了。」舔著嘴唇,宋希滿足地靠在椅子上,扭臉看了眼門口站著的聶平新,「聶平新,你想吃?沒了。」
聶平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轉過身留給他一個背影,笑得那叫個得意。
宋久久皺眉,「聶平新在這裡?」
宋希得意地揚著眉,「已經被我這雙能夠殺人的眼睛給嚇走了。」
「嘁!」宋久久露出一個鄙視的表情,心裡說,就你還殺人的眼睛?螞蟻都殺不死。
這一周忙忙碌碌,宋久久沒跟聶平新說一句話,要不是宋希在她耳邊時不時地提起這個人,她都快要忘了這個透明人的存在。
那晚上的事情她其實已經放下了,但之所以固執地堅持要遠離他,大概是心理在作祟吧。
她總覺得自己看不到他,可他卻能看到她,在那場博弈中,總覺得有失公平,她是不公平的那個人,所以她討厭他!
午飯後,宋久久支開了宋希,她能感覺到聶平新就在她身邊。
「我要去午睡,請問聶先生也要一起嗎?」
聶平新在紙上寫道:我發誓,不經過你允許再也不做越軌的事,寶貝,就原諒我這次好不好?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不可原諒。」
--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男人的話不能信,反正以後你最好離我遠點。」
--那你打我吧,反正我知道錯了。
聶平新湊過去,用身體扛了扛她,彎下腰,俯身在她跟前,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
--你打我吧,打死我吧,反正既然你也不原諒我,我也活著沒什麼意義,你打死我吧。
宋久久摸住了他的耳朵,揪緊,「威脅我?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寶貝,你打吧,真的真的,只要你能消氣。
宋久久還真打了,那巴掌一點都不含糊,噼里啪啦的一通抽,然後打累了,躺床上直喘氣。
這頓打雖說有點冤,但聶平新認,只要她能消氣。
不過以後他算是長記性了,除非她主動提出來,他是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了。
一星期不搭理他,不許他靠近,這懲罰太嚴厲了。
聶平新一湊一湊地湊過去,不敢直接躺她身邊,就從床邊朝里挪,一點一點的挪,終於手能碰到她了,他輕輕碰一下,她沒反應,再碰還沒反應,然後就大膽地握住了他的手,「寶貝,這樣能握著你的手,看著你,心裡才踏實。」
宋久久翻了個身,對著他,「聶平新,是不是我這輩子都看不到你的樣子了?你今年多大了?」
多大了?
這個問題有些嚴肅。
聶先生心裡想,現在她忘了他,如果告訴她自己比她大了二十歲,她會不會嫌他老?
於是,認真地想了想之後,將年齡改小。
--39。
他在她手心裡寫下兩個數字,很滿意,十歲的年齡差不算太大吧?
「39?這麼老啊?你這麼老我怎麼會嫁給你呢?還有呢,我們為什麼離婚啊?」
--我長得比較年輕,39歲看起來跟30歲差不多。
--雖然我是你比老了些,可是愛情是不分年齡和國界的,我們一見鍾情。
--離婚是因為穆雲霄,他用你父母還有姐姐威脅你必須跟我離婚嫁給他。
宋久久撇了撇嘴,「雲霄?可能嗎?雲霄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一定是你出軌了,所以我們才離婚的。」
--天地良心,寶貝,我發誓,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我只愛你一個人!
宋久久鄙視的神情,「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不信!」
--我真的發誓,寶貝,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
「那我這輩子還能看到你嗎?」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才變成這樣。
後面還有的話聶平新沒有寫出來,一年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聶平新了,不管她還能不能想起他都不重要了,倘若聶平弘能夠真心待她,他祝福他們。
下午宋希開始鬧肚子,五分鐘一趟廁所,拉肚子拉得幾乎要脫水。
聶平新靠在走廊里,幸災樂禍的姿態,「喲,這是中午吃撐了嗎?」
「聶平新……」宋希拉得渾身無力,直覺告訴他,今天這事絕對是有人害他,而且絕對跟聶平新脫不了關係。
「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肯定是你……」
「你少冤枉我!」
「你別讓我查出來。」
「你儘管查,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給你賠禮道歉。」
「你等著!」
宋希被送去了醫院,聶平新得意地撇了下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囂張,這次只是個小小的警告,再有下次,就不是拉肚子這麼簡單了。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說是腸驚鸞,跟他平日裡不注意飲食和酗酒有關。
「不是有人在我食物里下毒?」宋希不相信,篤定是聶平新害他,一個電話打給了宋久久。
「姑姑,聶平新他公報私仇!」
宋久久愣了下,這話從何說起?
她問:「怎麼了?」
「他給我食物里下毒,我快死了,現在在醫院,你來看我吧,來晚了都見不到了。」
宋久久看了眼腕錶的時間,下午她一直忙也沒注意宋希出什麼事了,這會兒聽著電話里嚴肅的聲音,不禁皺眉,下午外面出什麼事了嗎?
她迅速將手頭的工作放下,拿起外套就要離開,手腕卻被聶平新抓住。
--怎麼了?你要去哪兒?
「你跟宋希下午鬧矛盾了?」
--沒有啊,他下午拉肚子,去醫院了。
「拉肚子?」宋久久想起剛剛宋希電話里的話,就問:「你給他食物里下藥了?」
--天地良心,寶貝,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真沒做?」
聶先生舔了下嘴唇,脖子一梗。
--真沒!!
「姑且相信你一次,跟我去醫院。」
--遵命!
見她信了,聶平新暗暗吐了一口氣,總算是應付過去了,真怕她繼續質問下去他一個意志不堅定給全部說出來,到時候絕對有他好受的,幸好,幸好。
宋久久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那樣,如果她知道會是這樣一個局面,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聶平新跟著她一起來醫院的。
剛到宋希的病房,他躺在病床上,看起來有些虛弱,不過比她之前沒有看到的樣子已經好了很多很多。
宋久久走上前,「怎麼回事?中午還活蹦亂跳的,這才多大一會兒怎麼這樣了?」
宋希盯著宋久久身邊站著的聶平新,拳頭攥著,眼睛裡都能迸射出火花,「都是聶平新那個混蛋,他給我的飯菜里下了藥!」
「宋希,你少誣陷老子,老子才沒那閒工夫跟你玩!」聶平新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臉紅心跳,對於自己做的那些小把戲,他還是有分寸的,至少心裡有底,那些藥吃進肚子裡一個小時就會全部被吸收,但是症狀卻是在吸收後一到兩個小時才能夠表現出來,就算是去醫院檢查,也根本就查不出來。
宋久久側臉看著身邊,問聶平新,「到底是不是你動了什麼手腳?」
--寶貝,你不相信我!
「聶平新,我最後一次問你,是否跟你有關?」宋久久的表情相當的嚴肅。
聶平新的表情也一本正經,鄭重地寫下兩個字,沒有!!
宋希不樂意了,還帶著些孩子氣的無理取鬧,「姑姑,你偏袒他!明明就是他!」
「宋希……」宋久久有些頭疼,「我問問醫生到底是什麼情況。」
「腸驚鸞,大概是飲食不規律和經常酗酒引起的。」醫生說。
「跟瀉藥或者什麼會讓人拉肚子的藥有關嗎?」宋久久問。
「通常情況並不排除這種假設,但是從宋先生的體內並沒有檢測出任何藥物的成分,而且他午飯的食譜我也看過了,沒有什麼問題,所以這一點暫且可以排除。」
問完醫生,宋久久心裡有了底,看著宋希,「你最近又開始喝酒了是不是?」
「……沒有。」
「還說沒有?醫生都說你經常酗酒,宋希,你才二十多歲,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酒可以喝,但要適量。」
「這件事明明就是聶平新搗的鬼,你不信我說的,你就是偏心!」
「宋希,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是再喝酒,立馬從總統府給我滾出去!」宋久久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聶平新衝著床上那人笑了下,那是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小子,跟我斗,你還太嫩了!
轉身,也要離開,卻沒有察覺到身後那憤然拔了輸液針管,抓起旁邊護士用的托盤大步衝上來的宋希。
「啪--」一聲巨響,聶平新應聲倒地。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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