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戀進行曲 第429章 對不起

    我知道一切都晚了，現在這個情況，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我看到林雅萱的背影在顫抖，鏡子裡那張臉，一半美麗動人，另一半卻坑坑窪窪，還帶著鮮紅的印記。我慢慢捏緊了拳頭，此刻我心裡想得更多的是該怎麼面對她。

    放下紗布後，醫生看到了我，招呼著護士離開，病房裡只剩我和她兩個人。林雅萱察覺到了什麼，她渾身一滯，僵硬著肩膀慢慢轉過來，左臉看到我的一剎那，她趕緊遮住自己的臉，跑到了床上："你來幹什麼，出去！我叫你出去！"

    林雅萱腦袋鑽進被子，只留下身子對我這邊揮著手，嘴巴里叫得最多的就是讓我出去。我很想衝過去把她抱住，若無其事的說：沒關係，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在乎。可這樣的話誰會相信呢，現在的林雅萱根本沒有多少理智可言，我說再多的話都只會被她當成可憐和同情，與其這樣，我還不如讓她一個人靜靜待一段時間，等她心情冷靜一點，我再靠近她也不遲。

    為了確保她的安全，我把房間裡所有帶尖兒的東西全搜羅出去，知道關門那一刻，林雅萱依然躲在被子裡紋絲不動。晚上的時候，接到消息的童菲菲馬上趕了過來，同時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她已經聯繫好了國際致命的神經專家和整形醫生，只要林雅萱同意，最早明天他們就會過來為林雅萱進行一個全面的檢查。

    我大喜過望，雖然主治醫生說過林雅萱康復的希望幾乎為零，可我已然抱著僥倖心理，說不定那個醫生只是技術有限，疑難雜症他根本治不了。

    懷揣這樣的想法，這幾天的陰霾消下去不少，晚飯的時候，我特意做了林雅萱最愛吃的東西，然後拜託童菲菲送進去。看到童菲菲進去後，我悄悄躲在窗口看裡面的景象。剛一冒頭，眼睛一掃，我就看到林雅萱盯著我這邊，和我對視的一瞬間，她就用枕頭遮住自己的臉，同時對進來的童菲菲說了些什麼，然後我就看到童菲菲走過來把窗簾給拉上了。

    這一下我什麼也看不到了，只能敢做在椅子上等著她們出來，這一等，直接就到了半夜。我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突然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睜開眼睛，一雙黑亮的皮靴踩在我面前。抬頭往上，童菲菲漠然的看著我，語氣嘲諷的說："真沒良心，雅萱為你都變成這樣了，你居然還睡得著，會遇到你這樣的男人，我真替雅萱感到不值。"

    我揉揉眼睛，這幾天我已經被她貶低得連垃圾都不如了，對於她的話，我都已經麻木了。童菲菲看著窗戶叮囑道："我好不容易才哄她睡下了，沒事的話就別去打擾她了，在這裡好好照顧她，明天醫生來的時候，你一定要陪在她的身邊，明白嗎？"

    "嗯嗯，明白。"

    我儘量表現出誠懇，想到她是林雅萱最好的閨蜜，而且這邊還和睿哥拖著關係，以後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我可不敢得罪這個大小姐。

    走廊重新歸於平靜，這段時間我都是睡在她的對面，林雅萱一有什麼動靜我能第一時間發現，可今晚，她的房間卻出奇的安靜。看著緊閉的房門，我試著打開，可裡面卻上了鎖。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三點了，我想林雅萱怎麼也該睡下了。在值班護士那裡得到了鑰匙，我輕輕推門走了進去，裡面黑漆漆的，我只能看到床上拱起的一個白色輪廓。

    "是誰？"

    就在我慢慢靠近的時候，床上的人影突然動了一下，林雅萱居然還沒睡著！

    被她這麼一下，我腦袋空了一瞬，張著嘴巴什麼也說不出來。

    啪的一聲，林雅萱打開了檯燈。昏黃的燈光照射在我的臉上，同時也讓我看清了林雅萱震驚且恐懼的面孔。

    "你怎麼進來的！出去！"

    看清是我，林雅萱反應激烈的朝我扔過來枕頭，最後連柜子上的花瓶也給我扔了過來。我雙手一提，抓住花瓶後鎖上房門，一下撲到了她的身上。

    "啊，你幹什麼，放開我，走開！"

    林雅萱就像一隻碰不得的刺蝟，我一靠近她她就劇烈防抗了起來，我甚至有點降服不了她的感覺。

    "雅萱冷靜一點，你聽我說，先聽我說好嗎？"

    "走開，我不聽，我不要聽，你出去，你現在就給我出去......。"

    像躍出水面的鯉魚，林雅萱全身劇烈翻騰著，她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旁邊的茶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就砸在了我的腦袋上。

    砰的一下，我的腦袋被突如其來的東西砸得暈頭轉向，杯子砸中我的腦袋後，林雅萱也愣住了，她被我按在床上，眼睛蓄滿了淚水，順著她一般完整一半殘缺的臉掉落在床單上。

    "蕭毅，你怎麼樣？疼不疼，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雅萱摸著我的額頭，聲音軟了下來。我一看這是一個好兆頭，早知道這樣會讓她安靜，我何必這麼費力，當時就該讓她砸我幾下。

    抓住這個機會，我一下抱住了她，在她還沒有翻譯過來的時候，我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林雅萱被我緊緊抱著躺在床上，想要反抗已經不可能了。

    "雅萱，你聽我說好嗎？"

    林雅萱動了動肩膀，發現拜託不了後，也認命似的不再言語。我看她安靜了下來，吻了一下她的鬢髮，聲音輕緩的說："我知道你很傷心，很難過，甚至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些我都知道。"

    檯燈亮起的燈光把我倆的影子打在牆上，我看著兩個人重合的影子，感受著她的呼吸，心裡沉重得透不過氣。

    "你的臉只是小傷，我猜童菲菲也和你說過了，明天就會有醫生來為你治療，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你臉上這點小傷馬上就會好的，一點疤都不會有。你會和以前一樣漂亮，皮膚甚至比之前更好，你還是我的女神，至始至終，永遠都是。今晚讓我好好陪陪你好嗎，我只想這樣抱著你，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受過你的溫度了。"

    我的語氣幾近哀求，這期間，林雅萱一直都沒有動過，半天得不到她的回應，我用額頭輕輕碰了她一下："雅萱，可以嗎？"

    "把杯子蓋上，別著涼了。"

    林雅萱帶著濃濃的鼻音說。

    我忍不住高興，同時也害怕她敷衍我，我一隻手抱著她，騰出一隻手拉起被子將兩人蓋上，這一夜我和她都不曾真正睡下。

    第二天，童菲菲說的醫生準時來到病房，在這之前，林雅萱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和童菲菲會同醫生進了病房。進去後，我坐在林雅萱旁邊抓著她的手，給林雅萱會診的一共三個醫生，都是外國人，我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可看他們一板一眼，掰著林雅萱的臉查了好幾遍，看到他們粗魯的樣子，我心裡避免來氣如果換了別人，我早就把他揍翻了。

    其中一個老頭，我聽童菲菲說他就是面部神經的專家，從進來到現在，他都是緊鎖著眉頭的，直到會診結束了，我都沒有從他臉上看到一絲的輕鬆。

    "等我一下，我出去看看。"

    會診結束之後，童菲菲和醫生走出了病房，我急於知道結果，和林雅萱說了一聲也跟了出去。我們來到了專門的病房，幾個醫生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我站在旁邊一直聽他們說了半個多鐘頭，最後我只聽懂了那個醫生說的一句話："Sorry，IdideverthingIcould。"

    說完醫生鞠了個躬，隨行三人從身體僵硬的童菲菲跟前走過，關上門後，童菲菲從愣然之中回過神來，眼角留下兩行清淚，對著我聲嘶力竭的吼道："蕭毅，這下你滿意了！"

    童菲菲哭著沖了過來，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手指甲嵌進了我的肉里："都是你，雅萱才會變成這樣的，現在你滿意了，她的一輩子都毀在了你的手上，我要殺了你，替雅萱報仇！"

    童菲菲用力掐著我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證明她是真的想殺了我。從聽到醫生那句話，我就僵在了那裡，知道不能呼吸了，我才反應過來，痛苦和愧疚讓我生不出反抗的力氣，我站著不動，任由童菲菲掐著我，最後我臉上完全漲紅，眼睛漸漸翻出了眼白，童菲菲才放開了我。

    我一下癱軟在椅子上大口呼吸，童菲菲哭得泣不成聲，嘴裡無力的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