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房間裡能清晰聽到時鐘跳動的頻率,周經理仰面躺在沙發上,額頭開了一個漆黑的血洞,腦後流下的鮮血弄濕了沙發,層層滲了下去。
左右兩邊的人嚇呆了,他們目光呆滯,皮鞋上沾著濃稠的鮮血,地上,防水布遮蓋的一塊地方,血液慢慢擴大。此時此刻,我才知道他說的不弄髒地毯是什麼意思,這是他早就打算好的事情。
我躲在門後,捂著嘴巴不敢出聲,心裡不害怕是假的。我從沒想過今天會看到他如此殘忍的一面,一個鮮活的生命,縱然有千般不會,也餓不能說殺就殺呀!
幾個呼吸之間,我才想起來,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殘忍的一面,早在之前,我見過比著更殘忍血腥的事。我感覺噁心,恐懼感從腳底衝上了頭頂,視線再次看下去,談話之間,他的身上好像蒙著一層東西,一層我見所未見的東西。我真的好怕,好怕他像對待他們一樣對我,而且比之前的手段更殘忍。因為他最恨的是我,從之前,我還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從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來,他對我恨之入骨。
連惹怒他的人都會遭到這樣的下場,那麼我呢,是不是下場會更慘,我會不會被無五馬分屍或者......。
我拼命甩著腦袋,將這些東西驅逐出去,同時專心注意樓下的動向。蕭毅收好了槍,擦乾淨桌上的血漬,問旁邊兩個人:"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嗎?"
兩人同時搖搖頭,生怕慢一拍就會遭到同樣的下場。
"其實他沒有什麼打錯,他做的一切也都是我所期望的。只是,有些事情超出了我的意料,原本我設想的是他只對林氏集團下手,沒想到這傢伙心黑的沒邊,連'創輝'也動了。既然犯了錯,他也沒活下去的必要了,我剛才所做的,只是替蕭氏集團銷毀一件報廢的資產,一點都不過分,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威嚇作用不言而喻,兩人早早妥協,就打算儘早離開。蕭毅收拾好了屋子,周經理的屍體依舊擺在那裡,他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被發現,或者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躺在屋裡,他沒有一點的不適。
我看到他上樓了,勻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跳也跟著快了起來,我靠在門後,外面就是他過來的聲音。我怕閉著眼睛,祈禱他不要過來,外面的腳步聲從門後經過,他走了過去,進了隔壁的房間。
"呼......。"
我長舒口氣,出門聽到洗手間的流水聲,知道他正在洗澡後,我進了書房,抓緊時間找尋東西。將柜子翻了個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我開始在房間繞起來,身後的書架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番搜尋後,我忽然開打一本陳舊的筆記本,從封面來看應該是一副日記,就在我準備打開的時候,走廊再一次響起腳步聲。
我很驚險的將東西藏在身後,這一次我有即將被發現的預感,拉好窗簾,我關了燈,躲在門背後,這些剛做外,門就從外面被推開。我一下屏住呼吸,隔著一扇門的距離,他慢慢走了進來,關上了門。
黑暗中,我看到他轉頭,白色的頭髮異常顯眼。或許我緊張過頭了,當意識到自己被發現的時候,我腦袋一熱,居然對著他吻了過去。在那一刻,潛意識天真的認為他還是那個溫柔的蕭毅,就像在山洞時一樣,對我的主動毫無反抗力。
我專注的吻著他,可這一次,我失算了,好幾次試探,除了停留在他的嘴唇,我再也沒有深入,他的牙齒緊緊閉著,任由我怎麼弄都撬不開。
我忽然害怕了,越害怕吻得越沒有技巧,嘴皮被磨疼了,蕭毅突然推開我,房間的燈啪的一聲亮起來,我被掐住了脖子。
"咳咳......蕭毅,是,我......。"
我說不出話來,看著他希望能讓他把手放開。對於我請求,他無動於衷,手依然掐在我的脖子上,手指有漸漸收緊的趨勢。
"我不是瞎子,當然知道是誰。"
我抓住他的手,聽到這句話,我的心沉了一下:"那為什麼......。"
我看著他,好像問他為什麼不放手,話到了嗓子被他掐了下去。
他的手一緊,將我按到牆壁,眯著眼睛,聲音冰冷無情:"林雅萱,你還是這麼不知廉恥。"
他慢慢向我靠近,眼裡透著危險,貼近我耳朵說:"這套方法,你在多少男人身上試過?如果我再沒反應,你是不是要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求我上你......。"
他的牙齒潔白泛光,可出口的話卻是在無情羞辱我。我使勁搖著頭,想大聲告訴他不是,我不是他想的那樣,明明我愛的只有他一個,可為什麼,他要故意這麼說,難道我在他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嗚......。"
我啜泣聲音嗚咽起來,眼淚掉到了他的手上。視線模糊了起來,腦袋越來越不清晰,在我快昏過去的時候,脖子忽然一松,我摔倒在地上,咳嗽幾聲,看到他的雙腳,伸出手抓住他的褲子:"蕭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了,我不想聽這些,帶著你假惺惺的可憐馬上滾出這裡,別以為我還會天真到相信你的鬼話!"
他將我踢開,手從他褲腿上滑落,聽到他在接電話,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衝出了門外,幾聲匆匆的腳步聲,證明他已經離開了這裡。
"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嗎?"
我趴在地上,眼淚掉在手背上,地板上。為什麼他的變化會這麼大,前一刻還這麼溫柔的他,為什麼突然變成冷漠無情的人?
我從地板上爬起來,拿出剛才的日記,我擦乾淨眼淚,下樓的時候,在周經理面前停了半刻。
我看著地板的瘀血,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或者自己的下場會比他更慘。
回到家中,我不相見任何人。坐到床上,我翻開了日記,封面很陳舊,類似的設計,大多數小店已經沒有這樣的款式,有些地方的污垢已經擦不掉了,翻開的時候,紙張有被人撕掉的痕跡,我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這些東西,但裡面的類容,或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會有如此反常的變化。
內容的第一頁,我比對時間,正好事他回國的前幾天,頂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序"。
內容的開頭是這樣一句話:因為不想忘記,遂將兩年間一切記錄如下。動筆前一刻,閉目回憶不堪的過往,我想,沒人能體會我是怎麼如螻蟻般苟延殘喘活到今天的......。
後面的類容寫了很多很多,他將心裡的一切都記錄在案,我每一個字都認真研讀,剛開始他的筆跡有些生疏,中段好了一切,筆記又開始凌亂起來,而且越是到感情劇烈之時,他的筆記越凌亂。
我每一個字看下去,越到後面,越是驚訝不已,從我將他推下懸崖後,第一次,我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不敢想像,他為了活下來,吃了草根樹皮,吞下蟲子時每一次感覺都記錄在案,當他得知自己癱瘓時,被阿秀強迫吃東西時,亦或者到了集鎮,看不清東西,被所有人羞辱的時候,每一個字都在我腦中構建起那一幕幕複雜的畫面。
眼淚一滴一滴掉在上面,我擦乾淨了,下一刻又掉下來,直到最後讀完,日記已經模糊不清沾在一起了。
"對不起,蕭毅,對不起......。"
從開頭一直到結尾,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這些,我現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原因,這一切的一切,如果沒有我,蕭毅也不會變成這樣,更不會經歷這麼多痛苦。
"林雅萱,你要怎麼才能彌補這一切!"
我趴在床上大哭,眼淚將被子弄濕一大片,我拼命捶著腦袋,抓著自己頭髮,自己的痛苦不及他的百萬分之一,我甚至想一死了之,最起碼能圓了他將我碎屍萬段的心愿。
剛拿起刀,門外忽然想起敲門聲,我凌亂的下了樓。開門,來人是一個陌生男子。
"你找誰?"
我無心知道他的身份。
男子笑了聲,微微鞠躬道:"您就是林雅萱小姐吧,我家老爺有請,還望您能過去一趟。"
"你們家老爺是誰?"
聽到我的話,這個陌生男子微微昂頭,語氣驕傲了些:"老爺並不是一個出名的人物,說起來林雅萱小姐不要見怪,老爺還從沒見過您,但我想這並不影響您和他見面,因為他是蕭家下一任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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