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戀進行曲 第559章 紅顏薄命

    身上熱熱的，被子太沉了，我踢開了些，枕頭軟軟的，我靠在上面不想起來。翻過身，手好像被人抓住，我慢慢睜開眼睛，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雅萱，你醒了？"

    這個聲音好溫柔，好熟悉，一股暖流包含在胸口，視線從模糊到清晰，面前筆挺的站著一個人，我看清了他的樣子，想知道剛才的聲音是不是他在叫我。

    "蕭毅......。"

    我好口渴，說話像干破的竹筒。

    "醒了？"

    他很冷的看著我。聲音和剛才判若兩人。

    我在做夢嗎？

    "沒什麼。"

    我搖搖頭，想讓他倒水的心思消下去，從床上慢慢撐起來，將手伸出去。他忽然坐下，強行將我的手推回去："生病了就別逞能，老實躺下。"

    我被她按到枕頭，溫水遞到我手上："喝了它，把藥吃了，我可不想服侍一個病怏怏的女人。"

    "你不用管我的，真的。"

    我對他說到，喝了一口水，嗆了幾聲，他冷哼一聲站起來，朝門外走去："你以為我想多看你一眼嗎，林雅萱，別自作多情了，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都是你的錯，別在假惺惺給我裝可憐了，你這樣只會讓我厭煩，趕緊把藥吃了，滾回你的家去。"

    他的臉和門板一樣無情，我看著它合上，身影被冰冷的牆壁擋住。我咬著下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手背還是有什麼濕濕的東西。

    "林雅萱，以後的路要靠自己，別指望任何人了，你已經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希望了。"

    強迫自己咽下藥丸，本想躺在床上休息好了，我就離開。可事與願違，緊接著有人報來了消息，我聽到門外很大的動靜，起身查看，樓下，一個人急匆匆和蕭毅說著什麼，陳睿站在旁邊，那個人似乎是他帶過來的。我披上衣服，經過沙發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將事情說完，蕭毅抓住我的胳膊，目恣欲裂："說，你把我的家人怎麼啦？"

    "你，你弄疼我了！"

    臂彎被他弄得好疼，我推他的手讓他放開，蕭毅一刻不停的抓著我，大拇指越來越用力："不說明白，今天你休想讓我放開！"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試圖找出他的一絲憐憫，可我什麼也看不到，漆黑的眼中，看不透一絲光亮，有的只是對我的憎惡和仇恨。他的手不再溫柔，聲音也不復往日的輕緩和煦，每一個字都像在審問我，審問我究竟有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情況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幹嘛還要問我。"

    他一定知道了消息，所以才這麼惡劣的質問我，我想他聽到的，應該是他們三人的死訊，而不是成功逃脫的消息。

    "別人說得我不相信，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告訴我，林雅萱，他們究竟怎麼樣了。"

    他使勁搖著我，頭被他猛烈的搖晃又疼起來，我受不了他粗魯的對待，打開他的手，我大聲喊道："這有什麼區別，別人告訴你和我告訴你有什麼不一樣，得到的只是一樣的結果。他們死了，都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吧，是我親手殺了他們......。"

    "林雅萱！"

    他的聲音壓過我，轉身拿起桌上的槍，黑洞洞的槍口離我半尺之遙。

    "我今天要你死！"

    他毫不猶豫，真的，一點猶豫都沒有，我就這麼看著他扣下了扳機。砰！槍聲震耳欲聾，我已經傻了，整個人如墜深淵，如果我對他還有任何一點希望的話，隨著這一陣槍聲，所有的希望都煙消雲散，成粉成末，被風吹得一乾二淨。

    刷的一聲，我感覺臉上有東西掠過，皮膚被燙了一下。

    我感覺心跳停止了，重新恢復跳動時，我看清了旁邊的人。陳睿抬手阻止了他，子彈偏離軌道，從耳邊擦過，幾根頭髮掉落在地，我渾身無力，坐在地上，呆呆的盯著地面。

    "讓她滾！"

    蕭毅歇斯底里的吼我，將我趕出了大門。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一個人走在公路上，等再次清明是，自己已身在蕭家。

    "雅萱，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找到你的時候你差點被車撞了，要不是我把你攔下來，看你現在就在醫院了。"

    蕭霖軒在我面前轉來轉去，我說了聲謝謝，突然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他停住腳步，原本背對著我，馬上轉身："明天就可以，我馬上叫人安排，你準備好了？"

    "是。"

    眼前黯淡無光，我什麼也不想做，沒有了活下來的希望，既然這個老頭這麼想娶我，為何不了了他一樁心愿。

    "明天我們就結婚吧，我等不下去了。"

    我的心碎了，從蕭毅決心向我開槍時就死了，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嫁給誰，怎麼樣，又何必真的在乎呢。

    "好好好，我馬上命人準備，明天你將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我會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蕭霖軒大笑著跑了出去，迫不及待將這個消息傳達出去。

    我坐在房間，哪兒也沒去，一個人盯著空空的窗外，暖歸的春燕在房檐築巢，透過窗戶，窩旁，兩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伸出來看著我。我看著自己的手，明明可以抓住一切，卻什麼也沒抓住。

    "幾年時光，是虛度嗎，還是，這只是一個夢，現在夢醒了，我卻後悔了，為什麼我會後悔，心痛嗎？大概吧，有一點點不甘心呢，為什麼我會這樣，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女人，失去了愛與被愛，什麼也不是，還不如死了的好。"

    "真這麼想嗎？"

    門被推開，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文......，應該叫你蕭瀟才對吧。"

    蕭瀟聳肩，不屑回答的樣子，走到我面前說："你真的不想活了嗎，明天可是你的婚禮，不想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嗎，說不定你還會見他最後一面。"

    她看向窗台，回歸的燕子飛出去，撲扇的翅膀和話音傳入我耳："明天是我和他的婚禮呢。"

    "哦，是嗎。"

    心還是疼了一下，我靠著窗台："恭喜你了，找了一個優秀的男人。"

    蕭瀟漠然一笑，嚴肅起來："不，我不放心，雖然他很優秀，但他從來沒正眼看過我，如果真的想恭喜我，那麼......。"

    她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是一粒藥丸："吞下它，只要你死了，他的心就不會耗在你身上，我才有將他奪過來的可能。"

    "有必要嗎，我和他已經徹底完了，今天他還想殺了我呢，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認為他對我還有任何感情嗎？"

    她沒有收回去的打算，眼睛一直盯著我，最後，我接了過來。

    "很難說呢，你不是男人，永遠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對於我來說，你太危險了，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擋你的魅力，所以你死了，才是最保險的方法。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現在就吃，明天早上，舉行婚禮的前一刻，將東西吃下去，然後乖乖躺在床上，你會毫無痛苦的閉上眼睛，呼吸也會停止，沒有了心跳，沒有思想，你會很安然的，帶著自己的美夢死去，真羨慕啊......。"

    她擺著雙手，悠然說道，最後離開了房間。

    看到她走後，我打開盒子，裡面一顆棕色的藥丸，聞上芳香可口。

    這應該和毒蘋果一樣的功效吧，可惜的是，這不是童話故事，吃下它，我不會被白馬王子一吻甦醒，更不會有美好的生活等著我。

    等著我的只有暗無天日的屈辱和悲哀，與其這樣，還不如像她說的，帶著美好的夢，長眠於地下，最起碼，死的時候，我還是清清白白的。

    重新看向鳥巢，旁邊多了一個蜘蛛網，我關上窗，擋住最後一抹亮光，現在能做的，只是等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