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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播放中的電影被按下了暫停鍵,江舟蔓重重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愛字閣 m.aizige.com
那極具衝擊力的畫面,使得一抹苦澀從心口向全身蔓延,幾乎將她吞噬,她拼命地忍著,眼眸仍然控制不住地顫了顫。
陸淮深他怎麼……
她心裡掙扎復掙扎,緩緩轉過身望向二樓,看見陸淮深把江偌抱進了臥室。
那是他的臥室。
怪她太過天真,都住在一起了,睡在一起難道不是順理成章的麼?
臥室里傳來陸淮深的聲音,他在打電話叫人安排醫生過來,嗓音聽不出喜怒,就像他這個人,她永遠也猜不透他的情緒一樣。
江舟蔓心底一片冰涼,動了動喉嚨,他明明上一秒還說江偌和她沒有可比性,難道是她誤解了什麼?
她茫然的看著滿室明淨,她仿佛和那兩個人在不同兩個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大門的,夜裡微涼的風吹過,她心裡還木木的,情緒冗雜,如鯁在喉。
……
陸淮深掛了電話之後,看了眼睡在床上的江偌,她剛吐過之後臉色寡白,透著一股蒼青,現在臉色又恢復了方才的紅潤。
他就說她氣色怎麼看起來好得不正常,人都快燒成火球了。
陸淮深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江偌發燒本就體溫過高,再加上男人手心的溫度,令她感到更加難受,昏迷當中又無法準確表達自己的不滿,只能去撥他的手。
然而她根本使不上力氣,『揮』的動作綿軟無力,手背碰了下陸淮深的手腕,便垂在一旁了。
陸淮深看著她緊緊擰著細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嘴唇起泡還微微蠕動著,不知在囈語什麼,他凝神細聽,許久才聽輕她說的是:「燙,走開……」
陸淮深哼了哼,故意又將大掌蓋在她額頭上,果然她眉頭越皺越深,忽然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掀開了他的手腕。
「滾……」
這個『滾』字,咬字無比清晰,陸淮深倏然臉色一冷,威脅道:「再說一遍。」
江偌雖在昏迷當中,但對外界是有感知的,陸淮深的話她也聽得見,只不過意識模糊中,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又思及他剛才是如何對自己冷眼相對的,說出的話那樣傷人,越想越難過,仗著在夢裡,可以無所顧忌,她吸吸鼻子,「陸淮深……」
陸淮深忽地聽她喃喃他的名字,不覺挑眉,那皺鼻的動作讓他略微愣了下,好奇她要說什麼,便俯下身貼近她。
然後他聽見她說的下半句是:「我讓你滾……」
陸淮深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了,伸手就捏住她的臉,稍微用勁一擰,江偌迷迷糊糊中直呼好痛。
陸淮深這才鬆開手,伸手在她臉上彈了一下,哼聲道:「痛死你活該。」
說完,又盯著自己的指腹,仿佛還殘留著她皮膚帶來的溫軟觸感,他嫌棄的哼了句:「肉都沒二兩。」
床上的江偌沒了聲兒。
醫生來了之後,又是給量體溫又是準備掛水,裴紹知道是江偌病了,特地給找了個女醫生過來。
陸淮深問:「大致什麼情況?」
醫生說:「持續高燒,再嚴重點恐怕要引起肺炎了,胃寒加上空腹才會嘔吐,她有多久沒進食了?」
陸淮深眉心一斂,看向床上的女人說:「不知道。」
醫生:「……先掛水吧,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最好是清粥,醒來之後讓她吃點兒。」
陸淮深又轉身出去打電話給裴紹,讓他弄點吃的過來。
裴紹二十四小時待命,深夜加班也是常事,現在剛到家,鞋都沒來得及脫,又要出去給人找吃的。
陸淮深剛要掛電話,忽然又想起什麼,補充道:「算了,你打電話給吳嬸,讓她現在準備過來,我讓司機過去接她。」
裴紹驚了驚,「讓吳嬸在你家過夜嗎?」
陸淮深不大耐煩,「廢話。」
掛了電話回房間,陸淮深看見給江偌擦拭的女醫生,忽然問:「冒昧問一下,劉醫生會做飯麼?」
劉醫生推了下眼鏡,不大好意思的笑笑說:「我們家都是我老公做家務。」
吳嬸過來熬了粥晾著,陸淮深讓吳嬸先去休息,有事再叫她。
一瓶點滴打完,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也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如果明早還不退燒,我再過來一趟。」
江偌睡得安穩了些,但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陸淮深準備洗漱休息,這才想起自己習慣性把江偌抱進了自己房間。
他緊鎖著眉頭,低聲說了句:「麻煩。」
隨後洗了個澡,到書房處理了些公事,才找了間客臥準備睡覺。
躺下之前,習慣性的找煙和打火機,沒看見,才折身去主臥取。
主臥的床頭開著一盞橘色的夜燈,朦朧柔和的光暈下,見一顆腦袋縮在被子裡,露出貼著枕頭的半張臉來。
自己的床被個女人占據,感覺有那麼點怪異。
陸淮深看了她一眼,走到另外一邊的床頭柜上拿煙,下意識捻出一根準備點上,剛銜在唇間又想起什麼,遂又取了下來夾在指間。
臥室里一片靜謐,腳踩在地毯上也聽不見聲響,陸淮深正要出去的時候,隱約聽見了一聲哽咽。
陸淮深扭頭盯著床上那人,雙眸掩映在黑暗中,更顯得深沉幽暗。
他頓了兩秒,改變了主意,朝床邊走去。
夜燈淺淺的橘光浮在她身上,睫毛和鼻樑在臉上留下小片小片的陰影,閉著眼的模樣溫淡又柔順,不過麼,細看才能發現她臉下的枕頭濕了一大片,眼角還有晶瑩水漬躺過鼻樑山根,順著臉龐往下流。
陸淮深立在床邊,微鎖著濃眉,那沉沉的目光像是在細細地觀察她。
過了半晌,江偌還在一聲不吭地默默流著淚,像是打開的水龍頭,關也關不住。
陸淮深開口,似威脅,又不似威脅,低沉淺緩,「差不多該得了。」
江偌忽然低低地啜泣了一聲,陸淮深眉心一緊,伸手用指腹拂過她的面頰,指心頓時沾上了一股溫熱濡濕。
「你有什麼資格哭?真傷心了還是妄想博取同情,嗯?」他低聲問,垂眸凝視著她,沒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江偌似乎哭得越來越厲害,頗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被子又擋住了鼻子,呼吸不通,看起來十分難受。
陸淮深伸手將被子往下拉了拉,將她整張臉露出來,幾縷頭髮被眼淚和汗水的打濕,黏黏的貼在額頭和臉側。
陸淮深越是看她,心裡越是忍不住一股躁氣。
忽然俯身撐在她臉側,將她的身子扳正,讓她面向自己,臉色陰沉道:「剛才不是還挺橫的,現在裝什麼可憐?」
這次回應他的,連啜泣聲都沒有。
陸淮深閉了閉眼,覺得自己跟她計較簡直是有病,直起身子,瞥見她微抿的嘴唇,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她說的那句:我不想跟你講話了。
她具體是什麼樣的語氣,他當時沒太注意,現在也記不大起來了,類似於受了欺負的小孩子,負氣的要回家找媽。
江偌放在床頭的手機打破安靜,尖銳地響起來,陸淮深看了眼,掛斷。
然而,如他所說,姐弟倆一個樣,固執得可以,不死心地又打過來。
陸淮深接了,「是我。」
程嘯聽見陸淮深的聲音,愣了愣,遽然怒道:「又是你!」
「對,怎麼又是你?」陸淮深往門外走去,就著他的話反問。
「我姐呢?」程嘯語氣很沖。
陸淮深沒好氣的說:「她是你姐還是你媽,你一天到晚的找?」
程嘯覺得陸淮深簡直恬不知恥,「少管她是我的誰,反正不是你的誰,把電話給我姐。」
「她病了睡著了,」陸淮深漫不經心道:「什麼叫不是我的誰,她的名字只要還在我結婚證上,她就是我老婆,一口一個你,小孩子要學著懂禮貌,知道沒?」
程嘯低聲壓抑著憤怒,「姓陸的你臉皮也真夠厚的,什麼狗屁老婆,我看你是把她當仇人。別讓我知道你欺負她,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陸淮深聽完緩緩收起笑容,語氣仍然不徐不疾,「我倒想知道你要怎麼不放過我。」
「日子總歸還長著,咱們走著瞧。」程嘯說完掛了電話。
……
身體和心理都不堪重負,江偌連夜是夢,這夢就像是她人生的走馬燈,每一個場景都真實得恍如昨日。
從前那些美好的日子好像完全被剝離,她看的見的只剩痛苦。
比如,小姨和小姨父因負債纍纍而爭吵不休,全然忘記了日子美好時的恩愛和諧,程棟醉酒回來,在家裡大發脾氣,給了小姨一耳光,將鍋碗瓢盆全往地上砸,還不到十歲的程棟一點也不害怕似的,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又比如家裡出事後她的成績一落千丈,勉強考上了省重點高中,即便進了重點班也是吊車尾,高一文理不分科,她偏科嚴重,第一次期末考試物理考了37分,被班主任威脅要叫家長。
因為家庭變故,她的性格也變得沉默寡言,不合群,同學看她的眼光也總是帶著幾分探究。男同學們塞進她課桌的情書,被同班女生在課間當著全班人朗讀。
而她不為所動的態度,使得原本愛慕他的男同學在背後惡意議論她。
她又夢見她在江啟應的生日宴上,她第一次禮裙,煙粉色的半露背拖尾長裙,這種裝束令她覺得渾身彆扭,踩著高跟鞋走起路來歪歪扭扭,隨江啟應見過一些人之後,只好躲在一旁的休息區坐著。
她捶著發緊的小腿,看見不遠處,江覲和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說話,突然將目光轉向了她,朝她揚了揚下巴,她看見他的嘴型在說什麼『小村姑』。
接著,那個男人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目光從容卻犀利,僅一眼,就讓她面紅耳赤,她低著頭起身,拎著那滑稽的裙擺走開了。
她一想到自己變成笑料被江覲跟他提起,就覺得難堪。
再後來,她看見程棟被推進火化爐,看見江啟應躺在病床上儼然是沒了生息的樣子。
睜開眼時,江偌心緒恍然,仿佛還沉浸在夢裡,準確說,應該是沉浸在過去里,差點出不來。
她適應著眼前的黑暗,等眼睛能視物了,思維也重回正軌,才記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她摸了摸手心下的被子,又瞧瞧周圍一切,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在陸淮深的床上。
江偌打開燈,房間安安靜靜,確定裡面沒有別人之後,才昏頭昏腦的坐起來,伸手摸了摸額頭,好歹是退了燒。
她剛咽了咽喉嚨,嗓子發癢,引得她一頓咳嗽。
門突然被推開,江偌咳嗽聲卡了一下,看向門口,陸淮深穿著灰色睡袍進來,短髮有些凌亂,顯然是剛起床。
昨晚換了床,客房那床墊軟得要死,陸淮深睡得渾身不周正,心情也跟著陰鬱,看了眼床上睡眼惺忪的女人,刺了她一句:「你倒是睡得舒服。」
江偌一言不發盯著他,昨夜陸淮深的話猶在耳畔響起,她頓了兩秒,沒應他,但是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沒走兩步,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一抬頭,發現陸淮深正盯著自己胸前看,眼神微暗,江偌循著他的視線往下看了眼,突然面如熟蝦。
她就說哪裡不對,原來是洶前空蕩蕩的,薄薄的絲質內衣下凸起兩點,白色微透的布料下甚至能看見那兩朵梅花大小的東西。
江偌腦子嗡的一聲,抬手護住自己的洶,一邊轉身在床上四處尋找,誰脫掉了她的內衣!
江偌如同燒鍋上的螞蟻,慌亂得不行,越慌手越抖。
忽然身後一道聲音提醒她:「沙發上。」
江偌一看,在沙發的抱枕旁邊,躺著一隻淺藍色的蕾絲薄洶罩,沙發正好在露陸淮深旁邊腳。
江偌根本不敢抬眼,硬著頭皮往那兒走,每靠近他一步,就越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走到陸淮深面前,她一把抓起東西,大步出去了。
離開之前,她聽見陸淮深帶著清涼笑意隨意的戲謔一句:「害什麼羞,還以為自己是小女生。」
江偌抱著手臂轉身,惱怒地看著他,「你不說話心裡不舒服?」
陸淮深面色坦然,「嗯,說出來就舒服多了。」
江偌氣得不行,偏偏自己臉皮不夠厚,臉頰發燙,連說話都像欲拒還迎的嬌嗔。
剛才看見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江偌的心裡明明是恨怒交織,尋思著怎麼也要在氣勢上先壓他一頭。
現在別說是氣勢了,連說話都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她不自在地轉身,進了客臥。
洗漱之後換了衣服拎著包出來,又跟已經穿戴得人模人樣的陸淮深撞了個正著,江偌已經平復下來,故作若無其事,木著臉從陸淮深面前經過。
卻被陸淮深一把抓住手臂,「你在跟我發脾氣?」
他似笑非笑,語氣卻凌厲,漆黑目光給人無形的壓迫。
江偌目不斜視,聽完之後笑了笑,生病的嗓音沙啞還具有磁性:「我算老幾,哪有資格跟你耍脾氣,我又不是江舟蔓。」
江偌用他說過的話回擊。
陸淮深臉上的笑容漸漸斂住,「都能在我面前耍橫,看來病是好得差不多了。既然好了,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江偌怔住。
陸淮深冷笑,「怎麼,忘記自己說過什麼話了?不是說要給我騰地方麼?」說完他頓了下,又說:「家裡有個常常不穿內衣在我面前瞎晃的女人,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飢不擇食的事情。」
說著,目光還往她洶上看了一眼。
「別說你不想飢不擇食了,我也不想委屈自己。」江偌別開眼,沒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洶。
「不想委屈自己還往天天我家裡鑽?」陸淮深看向她的動作,語氣不屑,「就那幾兩肉,遮什麼遮。」
說完徑直下了樓。
江偌氣得面無表情,下樓的時候發現吳嬸已經做了早餐,正盛了一碗粥放在陸淮深坐的位置對面。
見她要走,吳嬸招呼道:「江小姐,快吃點飯再走啊。」
江偌回絕說:「不用了,我等下還有事。」
「什麼事情有身體重要吶,你這都空腹一天兩夜了,怎麼吃得消,昨晚醫生說要你醒來就要吃東西的。」
經過昨晚,江偌覺得看著陸淮深那張臉,她不一定會有胃口。
她猶豫的兩秒鐘里,陸淮深已經慢條斯理地開口,「她想走就讓她走,死在外面我也不會管她。」
江偌聽見他這話,斂目清聲道:「放心,我生也好死也好,都不會讓你多操一分心。」
她說完,踱步過來走在餐桌上坐下,她何必因為他而為難自己的身體?
陸淮深看著她拿著調羹,小口小口的喝粥,姿態悠閒的往後靠著椅子,說:「不是不想吃麼?」
江偌咽下一口白粥,舔了下唇,朝他笑笑說:「身體才是革命的資本,我要是有個萬一,怎麼跟你耗下去呢?」
「你果然還是病著比較好,半死不活的,這張嘴也沒那麼討人厭。」
陸淮深才說完,想起她渾渾噩噩仍然說出讓他滾的話,頓時臉色又不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江偌感覺頭頂目光如炬,抬眼看見他沉著臉盯著她,又不做聲,心裡罵了句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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