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滿滿在醫院看過顧顏殊和陸遺珠之間的交流方式之後信心大增,就連拍新片《煙花明媚》被記者堵在保姆車門口的時候也言笑晏晏,沒有一絲不耐煩。
被人問及她和顧顏殊的關係,也只是一筆帶過,卻語焉不詳,給了記者極大的發揮空間。說完就轉身上了保姆車,不再理會他們。
上次在醫院只是匆匆看了陸遺珠一眼就走了,實在不能讓她甘心。雖然別人給陸遺珠的評價大多數都是不堪一擊,但是黎滿滿是個很注重眼見為實的人,只有真正交過手,才能制定出最好的進擊方案。
「黎小姐,已經打電話確認過了。」助理掛斷電話,從前座回過頭對著黎滿滿說。「陸遺珠現在的確還在醫院,至於顧顏殊,因為他夫人擱置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工作,這時候應該已經登上去香港的飛機。」
黎滿滿挑挑眉,「上次要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已經查出來了,」遞給她一份文件,「你看一下。當年陸遺珠的飛車黨搶劫事件,還有看守所事件等等,雖然寧想衣是主謀,但是共犯還有一個。」
「是嗎?」隨意翻開文件,第一頁就貼著一個女人的彩色照片。「很漂亮的女人,她陷害陸遺珠的目的是什麼?」
「和寧想衣一樣。」
「顧顏殊還真是塊唐僧肉啊,是個人都想過來咬一口。」沒有耐心再看下去,翻了幾頁就把文件扔回助理懷裡,他接了好幾下才接住。「找到她,我要跟她談談人生。」
「這個恐怕有點難度,」助理擦了擦頭上並不存在的汗,「寧想衣是因為有卓非臣的面子,嫁進卓家現在才能繼續活得自在一點。至於這個柳如夢,顧總暗地裡整她下的黑手可不少。現在柳家也不管她,也不知道她躲在哪裡。」
「這是你的事,我不管。我只要結果。」市一院在說話間就到了,為了躲身後的狗仔車隊,司機還特意換了好幾條路。確定沒有車再跟著,才敢在停車場停下來。掏出包里的小皮鏡,拉開拉鏈對著補補妝,確定妝容完美精緻得下一刻就能參加宴會,黎滿滿滿意地拉開車門。「不用跟著,我自己進去。」
陸遺珠的病房還是在四樓,上次去過的地方。黎滿滿此時此刻相當佩服自己的記憶力。她今天穿了一身大紅色的抹胸連衣裙,脖子上還特地戴了上次顧顏殊為了作秀買的項鍊,行走之間裙擺擺動,艷光四射。雖然臉上帶著墨鏡,卻還是有人認出了她。她微笑著朝別人點點頭,顯得很有親和力。雖然被認出來,卻沒人上前打擾,黎滿滿感謝了一下市一院良好的素養,徑直往病房走。
然後,她終於在病房裡面看見了自己想要找的女人。
陸遺珠還是穿著那身過於肥大的病號服靠在病床/上看書,她的下巴很尖,似乎過於清瘦了。明明外面驕陽似火,這件病房裡面卻拉著厚重的窗簾,拒絕了外界的光明,開著所有的燈。好像在說:浪費電,有錢就是任性!
陸遺珠正對著燈光一字一句地讀《洛麗塔》,感覺到眼前一片陰影,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
「你好,」黎滿滿笑容滿滿,「我是黎滿滿,相信你已經聽過我的名字了,但是我覺得很有必要再介紹一下自己。」
她皺了皺眉,冷聲說:「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敲門。」
「你!」黎滿滿愣在當場,顯然沒想到陸遺珠這麼不按常理出牌。「我說我叫黎滿滿,你聽不懂嗎?還是沒反應過來?」
陸遺珠的回答是:「主/席來了也要先敲門。」說完也不多廢話,低下頭繼續看書。雖然已經能夠說話,她的嗓子卻還沒有好透,多說幾句話就會微弱地疼。
黎滿滿在原地恨恨咬了會牙,只能出去站到門口敲門。陸遺珠這才合上書,往上坐了坐示意她進來。
「黎小姐找我,什麼事?」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已經差不多一個月吃不下東西,最近一直靠著輸液維持著,全身上下軟的沒有一個地方能使上力氣。
她沒有叫自己坐下,黎滿滿也不在意,隨意在她床邊找了個椅子坐下了。甚至還拿起床邊的一個橘子,緩緩地剝起來。她的手很白,手指根根修長,指甲都剪得一樣齊,連一隻手都能看出來這具身體平時是被精心打理的。而現在,這隻白/嫩青蔥的手,正在緩緩地剝一隻橘子。陸遺珠看著她的手,忽然就想起那一句,縴手破新橙。「聽說遺珠小姐最近不太愛吃東西?人怎麼能受的住呢?」
她把手裡剝好的橘子遞過去,陸遺珠當然搖搖頭不肯吃。她也不介意,笑了笑就往自己嘴裡塞。橘子很甜,她卻吃了一瓣就放到一邊。「聽顏殊說你最近病得很厲害,他這兩天要去香港,我就自作主張過來看一看你,遺珠小姐不會見怪吧?」
一般人都會來一句不見怪,即使小/三找上門氣焰囂張,正室也要表現出自己的大度。結果黎滿滿沒想到陸遺珠從來不是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咱們陸小姐其實是個相當討厭討好別人的人,現在黎滿滿擺明了是上門耍威風的,她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顧顏殊,卻也不是能夠忍受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來的人。
她當下就面無表情地對著黎滿滿說:「見怪你就肯不來?我累了,沒事就請你出去。」說著就作勢要躺到被窩裡去,真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她。
黎滿滿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臉色一冷,語氣也沖了起來。「你當我喜歡這麼說話?陸遺珠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顧顏殊我看上了。」
「所以呢?」陸遺珠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沒什麼所以,你可能覺得我是來叫你走的,但是很抱歉不是。我只是來看看我的對手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結果……」上下打量了一下陸遺珠,眼裡出現鄙夷。「結果不過就是這樣?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黎滿滿是失望的。她完全看不出顧顏殊喜歡陸遺珠的理由是什麼。她瘦得已經脫了形,就像一朵花已經漸漸枯萎。她的臉上除了冰冷就是冷漠,甚至自己進門這麼久,她連一句請坐請喝茶都沒有說過。這樣一個不懂得為人處世,待客之道都不會的女人,真的適合站在顧顏殊身邊為他當顧家的當家主母嗎?人人都說她漂亮,可是黎滿滿能看出來的卻只有蒼白和柔弱。顧顏殊喜歡這樣的女人?黎滿滿覺得很可笑。
「就算顧顏殊選擇寧想衣我都能接受,怎麼偏偏是你,是你這麼一個三流角色?」
三流角色。
因著這四個字,陸遺珠終於把目光投向她,細細地看。黎滿滿穿著紅裙子,顏色鮮亮,就像她這個人一樣,漂亮靚麗。
「我認識一個女人,」陸遺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才帶出一絲溫柔的笑。就像燈光緩緩從珍珠上掠過,一種靜美柔和的驚艷。即使她已經瘦得失去當初讓人心動的顏色,在這一笑裡面,卻依稀能夠看見最初的風華。「可能你也聽說過,她也喜歡穿紅裙子。但是她穿得比你好看,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穿上紅色就像一團火,轟轟烈烈灼人眼球,而你,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也只是顏色亮一點。」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黎滿滿聽不明白,臉上已經有薄怒。
「想告訴你,別把自己看的太高。我是你眼中的三流角色,在第一美女面前,你也只能作壁上觀。」陸遺珠極少說這樣的話,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不喜歡黎滿滿這個女人。
說完這句話,她也不顧黎滿滿氣得發白的臉,徑直把床邊的書拿起來翻開,聲音冷淡:「我累了,你回去吧。」
「陸遺珠!」黎滿滿猛地站起來,憤怒地看著她。「你簡直就是變/態!我現在是在你面前說我看上了你的男人,你居然跟我扯什麼別的女人?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你不覺得自己更可笑嗎?」她一個冰冷的目光投過去,氣氛冷的像是要凝結成冰。「看上了就自己去追,能追到是你自己的本事,跟我有關係?」
「你就是吃准了顧顏殊愛你,就是吃准了他不會離開你是不是?所以…所以你才能傷害得那麼肆無忌憚!」
「是又怎麼樣?」陸遺珠現在只想快點打發這個女人,「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沒有半點說話的權利。出去,再不出去我要叫人了。」
「你以為我很喜歡待在這裡?」黎滿滿扭頭就要走,走到一半又回頭,對著她冷笑著嘲諷:「陸遺珠,我就看你是不是能驕傲一輩子。如果顏殊哪天真的放開手,你是會痛哭流涕還是苦苦哀求呢?我真是好奇極了。顧顏殊早晚是我的男人,你早晚也會成為過去式。」
陸遺珠沒有再理她,靜靜地翻過一頁,正好講到洛麗塔的繼父找到她,強勢性想要帶她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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