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聲響起的時候陸遺珠正在洗手間裡刷牙洗臉,還以為是顧顏殊端著粥上來了,也沒多想。開門進來的卻根本不是顧顏殊,而是戴著墨鏡的黎滿滿。
小諾原本在床/上咬橡膠棒玩,聽見聲音抬起頭一看,看見是個不認識的女人,立刻警覺地竄起來盯著她看。
黎滿滿先前做足了功課,自然知道這條薩摩肯定就是陸遺珠養的小諾,當下就沒什麼好感。人纏著顧顏殊也就算了,竟然連狗都要登堂入室,讓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小諾走到她邊上,用鼻子不停去嗅她。到腳邊的時候,黎滿滿一腳過去,「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樣靠近我?!」
「唔!」小諾從小就是被陸遺珠當成寶貝養大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黎滿滿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痛得小諾當場就趴下捂著自己的鼻子哀哀地叫。
「小諾,怎麼了?」聽見小諾叫,陸遺珠隨意擦了擦手就走出來看。
小諾看見陸遺珠出來,委屈地蹭過去把頭埋在她懷裡。「唔……」
「小諾乖,讓我看看。」低頭一看,小諾的鼻子已經在流血了。
黎滿滿今天穿的是一雙尖頭高跟鞋,那一腳踢在小諾鼻子上,力道又重,不出/血就怪了。
「誰讓你進來的?」陸遺珠一下子被她觸碰到逆鱗,盯著她冷聲說:「出去!」
「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顧顏殊不在,黎滿滿顯得分外囂張。兀自邁開長/腿走到沙發邊上坐下,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意。「陸遺珠,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
「至少我不會對一條狗動手。」小諾身體太大,陸遺珠有點抱不動他。拍拍他的頭讓他睡到床/上去,抽了兩張面紙輕輕擦他的鼻子。
黎滿滿看她對自己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嘲諷她說:「陸遺珠,你不好好想想,我為什麼會有顏殊房間的房卡嗎?」
「他會自己跟我解釋。」這句話剛說完,就聽見開門聲。顧顏殊端著蔬菜粥上來,看見黎滿滿,也有點吃驚。
「你怎麼在這裡?」話裡帶著說不出的厭煩。
黎滿滿笑了一下,直接無視他的反應,「來看看你啊。」
「現在看過了,你可以走了。」說著,把托盤放到吧檯上,對著陸遺珠柔聲說:「快點來吃東西,沒放胡蘿蔔。」
「讓她走。」陸遺珠冰冷地盯著顧顏殊,「她傷了小諾。」
「什麼?」聽見小諾受傷了,馬上湊過去看了看,還好只是出/血,並不是多大的損傷。顧顏殊輕聲對她說:「沒什麼大問題,你先去吃東西,等等帶小諾去看一看。」
陸遺珠應了一聲就走過去喝粥,連個眼神都沒給黎滿滿。顧顏殊走過去扯起黎滿滿,寒聲說:「從我房間滾出去。」
「我不!」黎滿滿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一下子甩到坐在吧檯上喝粥的陸遺珠手上。
「遺珠!」顧顏殊瞳孔一縮,忙上前查看她的手。
陸遺珠剛出院,原本身上就沒有力氣,拿著粥碗的手也很軟。粥又是放在砂鍋裡帶上來的,這麼久了還是滾燙的。黎滿滿這一個甩手,直接打翻了她手裡的粥碗。一碗熱粥全潑到了吧檯上,甚至手上都被燙到了。
「遺珠,疼不疼?」顧顏殊拿起陸遺珠的手就放在水龍頭下面沖,表情非常焦急。要知道燙傷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顧顏殊的母親就是垂危的時候被護士用開水燙到了,結果到死那個傷口都在潰爛,連一絲絲好的跡象都沒有。
燙傷這種事情只在一瞬之間,可是之後帶來的疼痛卻一絲一縷讓人手足無措,陸遺珠連眼睛都是紅的。
顧顏殊看的心疼,湊過去親了親她泛紅的眼眶。「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保證。」
是他錯了,是他不好,竟然一次次讓黎滿滿這種女人出現在她面前,一次次給她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早知如此,他就該第一次見到黎滿滿的時候就讓人把她扔出去。
陸遺珠閉著雙眼,聲音幾乎有點顫抖:「讓她滾。」
陸遺珠這麼多年見到的人很少,十四歲之前雖然宋恬邇動輒就會對她打罵,但是那畢竟是太過久遠的記憶。可是現在一次一次對上黎滿滿,讓她深入地了解到了人性的醜陋之處。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任性也好,反正她不想讓黎滿滿再出現在自己眼前。
「好,等我一下。」這種時候,顧顏殊自然什麼都肯依著她。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心情再差,指不定肚子裡的孩子會怎麼折磨她。
冷著臉看向黎滿滿,用力抓著她往門外走。黎滿滿掙扎不休,卻根本沒辦法掙開。到了門外才放開她。
「顧顏殊!」黎滿滿近乎嘶吼,那種憤怒可想而知。「我不是故意推她!」這倒是實話,黎滿滿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會在顧顏殊面前對陸遺珠做什麼事情。要知道那可是相當於摳顧顏殊眼珠子的事情,該多誅心?
本質上她不過是要顧顏殊的那份特別那份深愛,根本不會做這樣子自毀長城的事情,所以潑翻陸遺珠的粥碗,確確實實是個失誤。她恨的是顧顏殊問都不問一聲,僅僅憑著陸遺珠那句讓她滾,就定了自己的罪。
怕門裡的陸遺珠聽見,顧顏殊小心地把門合上,然後靠在門框上,對黎滿滿一副隨你便的模樣。「走廊里有監控,想在小/三門之後還被人爆出個酒店潑婦門,那你儘管鬧。」
黎滿滿好歹還是有點腦子的,她不能失去明星這個光環至少現在不能,作為顧顏殊旗下的藝人,她能夠更好掌控他的動態。要是真的繼續這樣爆醜聞,被雪藏了她哭都沒用。
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聲音是低了,只是那臉上的猙獰表情怎麼藏也藏不住。其實有點可笑,她既然愛顧顏殊,就應該讓他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只可惜她如今在他眼裡不過是個跳樑小丑,非常醜陋。
顧顏殊覺得非常不能理解,初見的時候她還是個會害羞臉紅的小女孩,十八歲正是像花朵一樣的年紀。陸遺珠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只會扯著自己的衣袖,鬧著要出去玩。
而現在,甚至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滿。她已經變成這樣子心狠手辣的模樣。曾經她雖然驕縱,卻讓人覺得是小妹妹一樣不懂事的頑劣。可是現在只讓人厭惡。他現在甚至連看她一眼都不想。
盯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顧顏殊覺得甚至有點恍惚。那個曾經頑皮可愛,會拉著他去自己爺爺家裡偷山芋的小女孩,是真的存在過嗎?
「黎滿滿,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不問這個還好,問出來了黎滿滿就覺得滿心酸楚。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她說:「問你啊,顧顏殊,你為什麼要把我變成這個樣子。」
她哭了,滿臉眼淚卻依然努力睜大雙眼,緊緊盯著面前這個絕情的男人。「顧顏殊,你為什麼出現在我生命里,為什麼讓我愛上你,為什麼先愛上別的女人?」明明,她這麼愛他啊!恨只恨自己為什麼出現得這樣晚,晚得讓陸遺珠捷足先登。
更可恨的是,陸遺珠得到了,卻還不肯珍惜。
一個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更何況是自己曾經真心當成妹妹的女孩子,顧顏殊到底有點不忍心。嘆了一聲,說:「你累了,回去吧。」
「回去?」她的聲音又開始變得尖利起來,「回哪裡去?顧顏殊你不知道嗎,選擇這條路的時候我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京城!我要你的陸遺珠活她就活,我要她死,她就得死!」
她揉身上前想要擁抱顧顏殊,卻被他厭惡地用力推開。她重重撞在牆上,感覺不僅是自己的脊背,心臟都在瘋狂地疼痛,叫囂著要罷工。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樣一個狼狽瘋狂的模樣,只想留下面前這個男人。
他卻還是那樣冷靜得可怕的眼神。似乎除了面對陸遺珠的時候,他一直都是這樣冷靜的對待人和事。就算現在,明明事情並不是由他掌控,他卻還是一點都不慌亂。甚至聲音都清淡閒適:「黎滿滿,很多時候話不能說太滿。」
這是京城,凌先生是喜歡黎滿滿沒錯,但是他不相信堂堂凌家的掌門人,會為了小小一個黎滿滿罔顧法律,徇私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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