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臣譁然。
張吏卻不以為然地道:「聶將|軍這話是何意思?下官可聽不懂。」
聶君珩笑道:「張大人身為禮部尚書,卻假公濟私,貪污受賄,私吞賑災款十萬餘,如今還能在皇上面前睜眼說瞎話,真叫本將|軍好生佩服!」
張吏聞言心神一顫,語氣惱怒地道:「你胡說!你你簡直血口噴人!下官為官數年,兩袖清風!從未貪污受賄!上得起皇上,下對得起天下百姓!你休要再此毀我清白!」
徐閣老也附和道:「聶將|軍這話可不能亂說,張大人是出了名的節儉,就連這身官服也穿了兩年都沒捨得換新,張大人這般清廉正直之人,怎可能貪污受賄!怎可能私吞賑災款十萬餘!」
「簡直荒謬!」
張吏也沒料到聶君珩竟會在朝堂之上,公然說他貪污受賄。
想他為官數十年,人前十分樸素,就連出行也是坐最普通的馬車,身上這一襲官服更是洗得發白也沒捨得換。
府上的吃穿用度就更莫說了,向來只有粗茶淡飯,只有逢年過節,才偶爾吃一些山珍海味。
他將每一份資源都用到了極致,就連皇帝也誇讚他節儉清廉,是所有為官者的榜樣!
皇帝也因此十分信任他,時常將一些重要的事交予他去辦。
說他貪污受賄?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莫說皇上不會相信,就是在場的官員,又有幾人會信?
果然,皇帝並不認同聶君珩的話。
他看向聶君珩,微微蹙眉道:「這便是你所說的辦法?」
「朕是要你解決賑災糧的事!可不是讓你在此胡說!」
「你說張大人貪污受賄,可有證據?」
「張大人向來節儉,朕都看在眼裡,何來貪污一說?」
不等聶君珩說話,張吏便眼含熱淚的跪在了大殿中央,先發制人地道:「微臣對朝廷忠心耿耿!對皇上忠心耿耿,鞠躬盡瘁!怎可能做出貪污之事!」..
「臣兢兢業業這麼多年,聶將|軍如今卻要毀我清白,還望皇上為臣做主啊!」
他說得聲淚俱下,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帝站起身,道:「愛卿快快請起,無憑無據之事,朕不會開罪與你。」
「朕知你最是節儉,怎可能私吞賑災款,這其中定然是有何誤會。」
說罷,皇帝語氣薄怒地對聶君珩道:「你若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就不必再插手災民之事!往後無憑無據之事,你也莫要在朝堂之上胡說了!」
聶君珩道:「若微臣能找到證據呢?皇上又該如何定奪?」
張吏不屑地道:「若聶將|軍真能找到下官貪污受賄的證據,下官隨你處置就是!」
皇帝也道:「朕生平最恨貪污受賄之人!若你真能拿出證據,證明張大人貪污受賄,私吞賑災款!朕絕不輕饒他!」
「可你若拿不出證據,朕便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魏旭忠一聽,豈能放過這個機會,當即站了出來,道:「聶將|軍可要三思!欺君之罪可不是小罪!皇上可開了金口,你若拿不出證據,可是要獻出腦袋的!」
原以為聶君珩會就此收手,不料他卻無所畏懼地道:「那便依安遠侯所說,拿不出證據,本將|軍以死謝罪,若拿出證據,張大人也該拿命相償!」
魏旭忠道:「好啊,你若拿出證據!張大人任憑你處置就是!」
張吏只覺得後背發涼。
這兩人的恩怨怎麼還扯上他了?
他心中忐忑,總覺得這賭注對自己不利。
正當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自大殿之外傳來。
齊銘姍姍來遲。
他身披官服,手持奏摺,在眾目睽睽之下腳步沉穩地步入殿堂。
一看見齊銘,張吏心中愈發覺得不安。
齊銘這人,辦案手段最是冷酷無情!好在這些年沒查到他頭上,可落在齊銘手裡的貪官卻數不勝數,皆落了個悲慘下場!
如今看他這架勢,也不知又查到了誰的罪名。
張吏暗道:今日恐又有一人落馬!
「臣,大理寺卿,齊銘,有要事啟奏!」
來到大殿中央,齊銘拂袖一揮,恭敬地跪在地上,雙手將奏摺高舉過頭。
皇帝掀袍落座,身邊的太監趕緊上前將齊銘手上的奏摺呈了上來。
太監將奏摺雙手遞交到皇帝面前,皇帝緩緩展開奏摺,隨著上面的內容一一映入眼帘,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大殿內一片寂靜。
對此,眾臣更是面面相覷。
齊銘身為大理寺卿,為官數載,是朝中出了名的鐵面無私。
他才華橫溢,不畏強權,多年來,但凡落在他手裡的官員,皆沒落得好下場,輕者丟官棄爵,重者滿門抄斬,朝中人人見著他皆是避而遠之,生怕被他盯上。
眾臣見狀,心中不由得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這次,看皇帝的臉色,也不知誰又遭了殃。
張吏自然想不到自己身上,他兩袖清風,節儉多年,斷然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然,皇帝卻拍案而起,憤怒地將手裡的奏摺摔到他面前,雷霆震怒地道:「張大人!好好看看吧!這便是你對朕的忠心?」
張吏一臉疑惑的將奏摺撿了起來,緩緩打開,待看清上面的內容時,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只見上面詳細列舉了他貪污受賄的種種罪行,每一條罪名都附有確鑿的證據
他竟不知,他偽裝得這麼好,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可齊銘卻早已懷疑上了他,甚至從兩年前就已經開始暗中調查他
這時,聶君珩與齊銘對視一眼,聶君珩心領神會地上前道:「回稟皇上,這便是微臣所說的證據。」
齊銘隨即也道:「張大人這些年一共私吞了十萬兩黃金,又勾結匪寇,暗中劫持賑災糧和賑災款!」
「如今匪寇已被世子活捉,眼下正關押在水牢之中!嚴刑逼供下已交代了所有罪行!」
「幕後之人,正是禮部尚書,張吏一手策劃!」
「如今證據確鑿,無可抵賴!」
張吏面如死灰,他極力狡辯道:「你胡說!定然是你們合起伙來冤枉我!」
「這些證據是假的,我也不認得什麼匪寇,定然是你們與那匪寇勾結,栽贓陷害!一切與我無關!還請皇上為臣做主啊!」
這時,另一道聲音自殿外傳來,夜凌霄出現在眾人視線。
「張大人不必再狡辯,你私藏十萬兩黃金,現今還藏在你床榻之下!你是要讓皇上親自去看一看嗎?」
此話一出,張吏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他明白,他完了。
徹底完了!
那私藏的十萬兩黃金,竟被他找到了
「你你怎麼找到的?」
張吏始終想不明白,自己藏得這麼隱秘,夜凌霄是如何找到的?
夜凌霄道:「張大人的確聰明,在外人眼裡你的確節儉,房中連一個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沒有。不過,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這么小心謹慎之人,自然會將貴重之物藏在你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你房中不讓任何人進去,我很難猜不到,你會將黃金藏在屋內。」
「你床榻之下,機關巧妙,屬實費了我好些心力才找到機關,沒想到張大人的床底下還隱藏了一個暗室,剩下的賑災糧,也藏在了下面!」
「張大人可要親自去看看?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竟敢陷害於張大人,公然在張大人房中私藏贓物!」
聞言,張吏臉色愈發白了幾分,嘴唇顫動著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夜凌霄道:「張大人還真是深謀遠慮,等耗死了那些難民,你再將上下打點,將此事悄無聲息瞞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連賑災糧都貪,張大人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不過,張大人現在一定很後悔吧?後悔偽裝了這麼些年,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貪了這麼多銀子,眼下卻是沒命花了。」
一句話將他擊得潰不成軍,他看著面色陰沉的皇帝,道:「臣知錯了,臣是一時鬼迷了心竅。」
「臣雖日日枕著那些黃金白銀,可臣每日都受到良心的譴責,臣夜不能寐啊」
「皇上就看在臣勞苦功高的份上,饒過臣一命!那些銀子,臣自當全部奉還!」
「臣臣再奉送全部家產,求皇上饒臣一命」
「夠了!」皇帝已不想再聽他辯解,怒喝道:「朕的國庫空虛,難民食不果腹,你卻心安理得的做出這麼多喪心病狂之事!」
「朕生平最恨貪污受賄之人!」
皇帝聲音冰冷而決絕:「傳朕旨意!將張吏即刻拿下!抄家查辦!秋後問斬!」
命令一下,立刻有兩名帶刀侍衛自殿外走來。
張吏更是嚇得渾身直冒冷汗。
為今之計,他只能伸手向魏旭忠求救了。
畢竟,從始至終,他都只是聽命於魏旭忠罷了。
「侯爺,侯爺救救我,替我向皇上求求情,我還不想死」
可事到如今,魏旭忠又怎會引火燒身。
他一改先前態度,語氣冰冷地對張吏道:「你竟敢欺瞞皇上,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真是叫人失望!」
張吏滿臉震驚。
他明白,魏旭忠這是想要與他撇清關係,置他於不顧了?
張吏絕望地道:「侯爺別忘了,那些事可是你讓下官去做的」
不等他話說完,魏旭忠厲聲將他打斷:「無恥之徒!你自己做的骯髒事,如今還想栽贓給旁人!」
他上前一步,義正言辭地對皇帝道:「啟稟皇上,張大人死不悔改!應將他即刻打入天牢!微臣願意親自審訊於他!定會揪出其他共犯!給皇上一個交代!」
聞言,張吏絕望的臉上划過一絲希望。.c
若他真能落到魏旭忠手裡,說不定還能保住一命!若落在齊銘手裡,他根本沒有活的可能。
這時,聶君珩忽然笑了起來。
魏旭忠道:「聶將|軍笑什麼?」
聶君珩道:「侯爺是不是忘了之前的承諾,如今我拿出了證據,張大人自然應由我處置!」
張吏渾身一顫,連滾帶爬的爬到魏旭忠面前,哀求道:「不可,侯爺還是將我打入天牢吧!」
他可不想落在聶君珩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手裡!
聶君珩也懶得與他多費口舌,直接大步來到殿堂中央,道:「皇上方才說的可還算數?張大人任憑微臣處置!」
金口已開,哪有不作數的道理,皇帝道:「自然算數!聶將|軍想要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吧!」
聶君珩購勾唇一笑,轉身看向地上瑟瑟發抖的張吏,一步步朝他逼近。
張吏心中直冒冷汗,看著不斷靠近的聶君珩,猶如被厲鬼索命,止不住的往後躲。
最後,他躲在了徐閣老身後,扯著徐閣老的衣角,道:「閣老救我」
可徐閣老如今也無能為力,唯恐自己會被連累。
「張大人還是認罪吧」徐閣老用力想要將衣角從他手裡抽回,奈何他抓得緊,他費了好大力氣也沒能掙脫開。
徐閣老安撫道:「你落在聶將|軍手裡,也是被打入天牢,下場都一樣,你莫要怕」
不料,他話音剛落,便見聶君珩拔出侍衛腰間的長劍,一步步來到兩人面前。
徐閣老看著他手中明晃晃的長劍,當即一驚,道:「聶將|軍這是做什麼?」
聶君珩唇角勾起一絲邪笑,一雙異瞳閃爍著野獸般的寒芒。
他一字一頓地道:「為民除害!」
話音,只見一陣刀光閃過,張吏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下一瞬,人首分離,人頭咕嚕嚕滾落在了徐閣老腳下。
斷裂的脖頸處,鮮血直接噴涌而出,當場濺在了數名朝臣身上。
眾人皆被這一幕嚇得面無人色,徐閣老更是被嚇得癱倒在地。
即便是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也被這一幕狠狠震住。
皇帝震驚道:「聶君珩!你,你這是做什麼?」
聶君珩將長劍丟在了地上,面色如常地道:「回稟皇上,這便是微臣處置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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