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言卻沒有放開,而是說道:「習慣就好。以後在我面前,不要再自稱『奴婢』了。」
「為什麼?」鍾漓月不假思索地問道。
沈兆言眉頭一挑,眼中噙著笑意熾熱地看著鍾漓月,那表情就好像是在反問鍾漓月:你說呢?
鍾漓月被電到了,誰讓對方顏值太高,眼神還那麼深情?!
「飯要涼了,來,先吃點。你的燒剛退,只能吃些清淡的。」
鍾漓月猛地一下回過神來,誠實地說道:「那你讓我自己吃吧!我快餓死了,你看著我吃,我沒法狼吞虎咽。」
「就知道你會狼吞虎咽,所以我才要耐心餵你吃。你睡了一天一夜,肚子早就空了,狼吞虎咽對身體不好。來,快點張嘴,再不吃就真的涼了。」沈兆言堅持要餵她。倒不是他有多矯情,而是不想鍾漓月囫圇吞栆,快速進食對五臟六腑都有損傷。
鍾漓月磨不過他,肚子又實在餓了,所以,她妥協地張開嘴,接受了撒狗糧式的餵食。
吃完一碗米粥,菜也光了。鍾漓月眼巴巴地看著空碗,帶著一絲乞求地看著沈兆言,道:「沒了?」
「現在不行。一次吃得過多,容易導致腹脹,過半個時辰再吃。大夫說你這次身體受了大損,一定要慢慢調養。」
「可是我最多只吃了五分飽,至少得吃八分飽吧?」鍾漓月討價還價,看沈兆言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退而求其次:「七分也行啊!」
「乖!忍一會兒。」沈兆言突然揉了揉鍾漓月的頭髮,柔聲哄道。
鍾漓月愣怔了。整個人仿佛掉入了天堂一樣。她在那柔波般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她看見自己身上穿著的白色褻衣,呆了一會兒,然後突地感到一驚,這件褻衣很新很乾燥,不是自己的那件,她條件反射地立刻抬手用雙臂環抱住自己的身體,防備地問向沈兆言:「我的衣服誰換的?」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流了很多汗,我怕你再凍著,所以讓丫鬟給你換了新的。」沈兆言輕笑,戲謔般地看著鍾漓月,問道:「漓月希望誰幫你換?」
鍾漓月尷尬地放下雙臂,刻意岔開話題問道:「那些海盜怎麼樣了?」
「海盜?」沈兆言想了一下,答道:「他們都被擒了,送去了洵州官府。」
「被抓住了?那赤岩島不是太平了?」
「嗯,已經有百姓在赤岩島駐紮了,北關還有許多不想與盜匪同流合污之人,那裡將會是他們新的棲身之地。」
鍾漓月點點頭,誇讚道:「大少爺帶來的那些人可真厲害,不但能上天遁水,還能斬妖除魔,造型也特別酷。」心裡又加了一句:有點像忍者。
「那些人不是我帶來的。」沈兆言垂眸,淡淡地道。
鍾漓月驚訝,不解地道:「不是大少爺帶來的人?那是誰?也不像是官兵啊!」
「這個你不必知道。」沈兆言一臉漠然,顯然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
鍾漓月訕訕地閉上了嘴巴,不該她知道的,她也沒興趣知道。眼下,還是關心下自己吧!「我們現在在哪?好像不是客棧吧?」
「我們在北崮河。」沈兆言斂眸,似隨口答道:「駱家。」
「北崮河?」鍾漓月眸光微微一閃。北崮河可是三不管地段,駱家是什麼人家?大少爺怎麼會認識北崮河的人?以前與他聊到北崮河時,他從來沒有提起過。
沈兆言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了鍾漓月:「駱家,是朝廷要犯。」
朝廷要犯?
鍾漓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大少爺跟朝廷要犯有來往,不怕有人以此來威脅沈家?難怪他隻字不提,原來是因為這個。
沈兆言雙手負於身後,在屋中慢慢踱步,「二十年前,駱家千金選秀進宮,獨得盛寵,駱家也因此名利雙收,家族一躍成為浣京首富。後來,駱家千金為了爭寵,陷害年幼太子,被誅九族,駱家一夜之間由盛而衰,迫不得已,全家逃至北崮河。沈家,與之曾是世交,幸而祖輩曾留有一塊免死金牌,所以才沒有被牽連。」
鍾漓月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去赤岩島救我們的那些人,是他們家派去的。」
肯定是他們家為了抵抗朝廷追殺而培養的死士。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藝術果然源於生活。
沈兆言轉眸,深深地看著鍾漓月,說道:「你有時候,真的很聰穎。」
鍾漓月心虛地乾笑了一聲。心裡大駭:媽呀,這可是一級機密,他幹嘛要告訴她呀?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追問了一句:「你們兩家,還有秘密往來?」
沈兆言搖搖頭,直言不諱地道:「家父在世時為了永保沈家安康,此事一出,便立即斷了兩家的所有聯繫,連……」
說到這裡,沈兆言一頓,收回了這個話題,轉而對鍾漓月提醒道:「這些事情你知道了本並不有益於你,但我還是說了出來,一來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免得你再對外人刨根問底,引火燒身;二來是希望你知曉此事後能夠分清利弊,莫要被有心之人套了話。三來,」
沈兆言頓了頓,認真地看著鍾漓月,嚴肅地說道:「駱家在這一帶勢力非常雄厚,所以我一入北關,他們家應該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及時出現,施以援手。這次的恩情,是我們沈家欠他們的,他們必定有求於我們,但是我們不能失了原則,被他們利用了。你儘快養好身體,我們趁早離開。走之前,拜謝他們一家避不可免,你要謹言慎行,莫要說錯話。」
好奇害死貓呀!鍾漓月原本確實有一肚子的疑問,可是現在,她寧願自己不知道這些。
「他們家這麼厲害,我們又在他們的地盤上,怎麼可能全身而退?!」鍾漓月不淡定了,這不是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嗎?
「別怕!葉川和六爺都趕來了,沈家那邊也已經做了萬全的安排,只要他們有所動作,我們就不必再顧忌什麼。」沈兆言柔聲寬慰道。
鍾漓月卻心有餘悸。如果別人帶著目的地出手相救,幾乎等同於要拖你下水,讓你與他們同流合污。只有坐上了一條船,他們才相信你會衷心地為他們辦事嘛!
鍾漓月目光複雜地看著沈兆言,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在赤岩島上,你知道那些人會及時出現嗎?」
「我們兩家這些年從未聯繫過,我怎麼可能知曉他們的行蹤?!」
「那你隻身而來,不怕萬一救不了我,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嗎?」鍾漓月平常的語氣里暗藏著一絲責備:「你為什麼不帶點人過來?倘若有個萬一……」
鍾漓月說不下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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