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漓月以為證據確鑿,兇手已經被制服,她恢復自由的事便是十拿九穩。但,沈兆言明知道她的性格就像風一樣,太過於自由,不易抓住,又怎麼可能輕易放她走呢?
沈兆言處理好外面的事,便急匆匆地趕回了沈府。
「漓月呢?」沈兆言掃了一眼前來伺候的四個丫鬟,皺眉問道。
明月害怕地不敢抬頭,支支吾吾地道:「她、她睡著了。」
明德心裡暗責:真沒眼力勁。然後斜眼睇著她斥道:「還不去把她喚醒?」
「不必了。」沈兆言立刻阻止了他,並吩咐道:「讓她休息吧!她自己不醒,不許你們任何人打攪她,知道嗎?」
其寵愛之意不言而喻。
「是。」五人不約而同地低頭應道。
「她有沒有吃飯?」沈兆言又關心地問道。
明月緊忙答道:「吃了,沐浴後吃的,吃完就睡下了,還讓奴婢千萬別叫她,再叫她也堅決不起來,所以奴婢沒有喊她。」
沈兆言微微掀起嘴角,放心地端起碗筷開始吃自己的飯。
吃過飯,沐浴的水已然備好,沈兆言沐浴後穿著褻衣坐在外廳,明德試探地問道:「大少爺,要不要喚漓月前來侍寢?」
沈兆言臉色閃過一絲狹促,他嗔道:「侍什麼寢!莫要胡說!」
明德呆住了,一臉疑惑,自己說錯話了嗎?
「私下都是怎麼傳的?說來聽聽。」沈兆言故意清了下嗓子,假裝很隨意地問道。
「傳、傳什麼?」明德呆呆地問道。
沈兆言目光斜睇著他,黑著臉說道:「我與漓月的事。」
「哦,哦哦,那個,這件事,小的們都在私下傳大少爺要收……」話才說了一半,明德迅速反應過來,改口道:「不不不,主子的事,小的們怎麼敢亂嚼舌根子?!什麼傳聞都沒有。」
「這樣就好。我與漓月之間,暫時沒有任何私事。」沈兆言違心地說道:「誰若是敢亂傳什麼,家法伺候。」
明德想不明白了,大少爺納漓月為妾的意思那麼明顯,為何要故意說一遍他們沒那回事呢?難道大少爺不想收了漓月做通房?就想……偷偷的?
大少爺居然還好這口?
明德的表情不由得扭曲了起來。
沈兆言皺皺眉,知道明德肚子裡沒想好事,但也不好說什麼。他也不想特意說一遍,但為了防止鍾漓月日後問起來他好交代,也只能如此了。
天色已晚,明德估計沈兆言不會再去書房了,於是準備退下。還沒到門口,他便聽到程逸之匆忙的步伐由遠及近。
「兆言!兆言!」程逸之急吼吼地跑進來,道:「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沈兆言皺起眉頭冷著臉問道。
「陳、陳婆她跑了。」程逸之喘著粗氣說道。
沈兆言面色一沉,眸子犀利地掃向程逸之。
明德急忙問道:「何時發現的?派人去追了嗎?」
程逸之目光閃躲,在沈兆言厲眼相逼下,他膽戰心驚地說出了實情:「我以為一個婦道人家沒什麼勁,鎖著門派兩個人輪流看著,就,就行了,哪知道叫她給跑了。」
「何時發現她不見的?」沈兆言冷聲問道。
「我,我也不知。」程逸之額頭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戰戰兢兢地答道:「連著看守她的兩個小廝也都一起不見了,門是,是被人從外面打開的,我方才特意去看看,才,才知曉此事。」
明德咂咂嘴,埋怨地斜眼瞪著他。
「一個婦道人家你都看不住,你這個管家真的不想做了?」沈兆言拍了下桌子,怒聲道。
「我……」程逸之百口莫辯。
明德撇著嘴,冷眼看著程逸之。他就知道這個草包幹不好事,還當什麼大管家?趕緊滾蛋吧!
「明德。」沈兆言叫了一聲,明德急忙俯身,等候差遣。「讓六爺去查一下。」
「是,小的這就去。」明德應聲出去。
程逸之無地自容,心中氣憤難平,自己怎麼就那麼倒霉呢?
沈兆言仔細想了一下,目光陰沉地問道:「抓住她之後,她有沒有交代什麼?」
「怎麼問就是不承認,硬要說自己是被冤枉的。」程逸之頭疼地說道:「我拿出證據來,她乾脆閉上嘴,什麼都不說了。」
「證據呢?」
「證據在那兒呢!就是她的一個包袱,不管她住哪兒都不離手。廚房走水那天,什麼東西都燒得一乾二淨,唯獨她那個包袱沒事,還有一個火摺子。」
「包袱裡面都有些什麼?」
「就是幾件破舊的衣服,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倒是那個火摺子,廚房的管事說了,就是之前遺失掉的那個。」
沈兆言沉著道:「破衣服她不會愛不釋手的,裡面一定有線索,你交給六爺去查。這幾****不在浣京,府里都發生了哪些事?」
「沒有沒有,除了這個,其它一切都和平常一樣,老夫人一直在屋中誦經念佛,二少爺每日準時出門,按時回府,沒什麼不尋常之處。」
「他們,沒有問過我去了哪?」沈兆言語氣平常地道。
「二少爺倒是問過,老夫人應該還不知道大少爺不在府中。」
「你退下吧!把葉川叫進來。」沈兆言對他失望之極,淡漠地道。
程逸之暗嘆一聲,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等等!」沈兆言突然叫住了他,問道:「春喬還在不在府中?」
程逸之馬上說道:「在在在,陳婆不見了,我就立刻去春喬那兒看了看,她還在。」
「讓葉川把她帶過來。」沈兆言冷聲道。
「是。」
須臾,葉川押著春喬進來了。
沈兆言已經穿戴整齊地正襟危坐在那兒,春喬一進來,他便冷聲道:「看座!」
葉川站著沒動,這種粗活他可不做。春喬抿抿嘴,自己過去端了凳子坐下。
「知不知道為何要讓你坐著?」沈兆言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不冷,也不熱。
春喬微微抬眸,空洞的雙眼中燃起一縷期望。她張了張翹著干皮的雙唇,語氣打飄地問道:「找到漓月了嗎?」
「我改主意了,我要你好好活著。」沈兆言沒有回答春喬,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春喬驚愕地看著沈兆言。
準確的說,應該是驚恐。她心裡清楚,沈兆言讓她活下去的代價,一定會比讓她去死要慘烈得多。若是在以前,她不會擔心深不可測的沈兆言會提出多麼可怕的條件,因為她不會做叛徒。但是,她現在有了身孕,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和她一樣,一輩子都在做別人的棋子,任人擺布。為了這個孩子,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她就要試一試。
經過這麼多天的冷靜思考,春喬已經不像上次剛被抓回來時那樣害怕,她鎮定地提出要求道:「奴婢什麼都可以告訴你,但是,奴婢要看到漓月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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