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姑 48愛恨情仇命里去(三)

    赤鴻冥跟隨曲雲關一路,還是首次見曲雲關露出這種嚴肅的表情,便知曲雲關這一番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赤鴻冥低且乾脆地應了曲雲關一聲:「好。」

    「哈——」曲雲關笑起來,又恢復了輕鬆。他勾起赤鴻冥的肩頭,同赤鴻冥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曲雲關和赤鴻冥雖是天壤之別的兩個人,但聊起來,除了女色,其它不少興趣都相似。兩兩投機,直聊到夕陽漸落,暮色逐起,兩人才相互道別。

    赤鴻冥辭別曲雲關,他也不喜歡有人跟著,就好言辭退了侍男,自己一個人在小華之山走走停停。

    赤鴻冥有路就拾級而上,無路就攀壁而行,忽到一處,花簇掩映,草木疏秀,露出半個洞口。他分草撥花,進入洞中,見洞內兩壁均掛有數顆夜明珠,等距排成兩排,將沿路照得跟洞外一樣亮。

    赤鴻冥走到一半,被一名手持長戟的男侍攔了下來。這名男侍高過赤鴻冥兩個頭顱,赤鴻冥視線正好對著他精光的上身。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君家禁地?」男侍低著下巴睥睨赤鴻冥,輕哼數聲告誡他:「宮中等級森嚴,不是人人皆可接近君家。你們這些新來的男侍最令人生厭,天天使出這種下作手段,妄想著擅闖禁地趴床,就能成功自薦枕席?」

    赤鴻冥聽楞,還沒完全明白過來男侍說的是什麼意思,就有另外一名男侍從洞內更深出匆匆跑過來,呵斥道:「歡喜天一,休得無禮!你眼前人不是君家的侍僕,他是雲關君的朋友,君家的貴客。」

    手持長戟的男侍聞言惶恐,立馬向赤鴻冥單膝跪下:「貴客恕罪,一不知實情,多有冒犯。」

    赤鴻冥伸出雙手,扶守衛的男侍起來。赤鴻冥又望向趕過來的那第二名男侍,他有印象,這位男侍正是不久前媚君換裳,手捧紅衣呈給她的那位侍從。

    赤鴻冥盯他半響,問道:「這裡是哪裡?」

    男侍便娓娓告訴赤鴻冥,這洞名喚歡喜天,是媚君的別洞之一,共有守衛男侍十二名,十二個時辰輪流換班。男侍們沒有具體名字,只被呼為一至十二。方才攔住赤鴻冥的男侍,便正是「一」。

    赤鴻冥聽完,又是半響沉默,再問:「『別洞』是什麼意思?」

    男侍神色怪異地笑笑,不再向赤鴻冥解答:「貴客莫要多問,還是趕緊離開歡喜天,回去歇息吧!」

    赤鴻冥再次沉默,過會緩緩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一路身板筆直,腳步不緊不慢,也不回頭。

    之後數天,赤鴻冥都住在媚君的小華之山,但不曾再見得媚君的面。大多數時間,赤鴻冥都是同曲雲關聊天,他同曲雲關相處久了,發現除了善惡有別,其實兩人意氣頗為相投。

    某日黃昏,赤鴻冥又一人無意識地逛到了歡喜天。

    正值五,六換班,兩人又雙雙被七叫去,赤鴻冥遠遠瞧見五六同七一道離洞,他就再次走進了歡喜天。

    赤鴻冥知道這樣不對,但他的雙腳就是不快不慢往深處走。

    走到最頂端無路了,只有一面石牆,瞧著似乎與另三側石壁顏色上有些差別,似乎並非天然,而是人工所造。赤鴻冥瞥見石牆上有幾個小孔,比他人高,他踮起了腳,才能透孔望里看。

    裡面是洞中之洞,媚君與三名男侍同躺在一張軟雲床榻上。她身無它物,只披了一件紅紗,胸襟全敞,上下風光盡露。而三名男侍則白袍盡褪,分左、右、下的趴著,三雙唇皆吻在媚君的身子上。兩名男侍分別撫吮媚君左右豐丘,另一名男侍則趴在下面,賣力地舔舐媚君的密處。

    趴在下面的男侍伺候了會,抬起頭望向媚君,半討好半委屈地說:「君家好久不曾來我們的別洞了。」

    赤鴻冥在洞外瞧見男侍的唇角尚掛著晶瑩的水露,令他甚覺刺目。

    媚君本是閉著雙眼,聽到男侍說話,她任另兩人繼續動作,只緩緩睜開雙眼,清明平靜:「本君不是前不久才來過嗎?」

    下首的男侍一勾嘴角,依舊跪著,卻直起身子。他不再舔她,而是將自己下部的利器緩緩推入,口中喚道:「君家——」

    媚君左邊嘴角一揚,似笑非笑,她重新閉起眼睛,放任三名男侍一動二吻,漸漸四人都發出了斷續之聲,哼哼哈哈,只是語氣,不是字句。

    赤鴻冥想了一會:洞中四人,莫不是在行那……男女之事?

    赤鴻冥家教森嚴,他以前對於「男女之事」,其實只知「男女之事」這四個字罷了。

    這會自悟,禁不住怔忪。

    赤鴻冥緊盯媚君,她緊閉著雙眼,看不見她眼中的神色,但她臉上的表情似乎痛苦又美妙,令赤鴻冥目不能移。他又往下在望,看媚君的四肢、豐丘、圓臀,看她底下的男侍滿頭大汗,讓媚君喊叫著同他一動運動。赤鴻冥越看越茫然:自己沒有這幾名男侍高,沒有這些男侍俊朗,他甚至一點也不懂男女之事,不能帶給她歡愉……

    赤鴻冥為人不卑不亢,這會卻首次妄自菲薄,而且還菲薄了很長一段時間。

    良久他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立場,倏地痛心疾首。

    赤鴻冥再低頭,自己底下還在堅硬如鐵,胸口除了痛,又添了一道憋悶。

    他不再窺視洞內,快步離開了歡喜天,再往上登山。他一口氣走到了峰頂,才發現自己因為步子太疾,已累得滿頭大汗。

    遠處夕陽西下,半邊落日已低於峰頭,一圈一圈散發著淡淡昏黃昏紅的光。

    赤鴻冥猛地欲拔背後重劍,襯餘暉,在此峰頭揮舞練習一番。

    卻發現寶劍還是太長,他個子太小,那總只能抽出的半截青鋒,是他斬不斷的煩惱絲。

    赤鴻冥在峰頂再次持劍失敗,卻不知媚君在山腰歡喜天裡勃然大怒。


    三名男侍中有一名男侍做到忘形,不慎將自己的利器沾上了媚君的雙唇。她憤然躍起,起手一掌,將那放肆的男侍頭顱拍個粉碎。

    小華之山上男侍八千,層層篩選只有二十八人可以侍君。但媚君又有嚴令,歡好之時,二十八人皆不得將利器觸及她的唇,若有犯者,死罪不必陳情。

    媚君歷來認為歡好是莫大樂事,可令她神滿身娛,但不知為何,卻厭惡他們的利器觸及她的唇齒,只覺渾濁作嘔。

    「君家饒命。」

    「君家饒命。」

    另外兩名男侍當即下床,齊跪在地上,俯首磕頭。

    媚君卻手一旋披好衣衫,拂袖欲去,她左側跪著的男侍頃刻間扯住她的衣角:「君家饒命!」男侍叫喊道,苦苦央求媚君:「君家,君家!三弟一時忘形,擅越規矩,冒犯君家,死罪是他應得。只是,只是君家莫要……莫要因為三弟,棄我和大哥而去!」

    媚君踢了男侍一腳,將他遠遠踢開,冷聲道:「這歡喜天廢了,本君不會再來。」

    媚君後也不回的離去。出洞後她心頭仍感煩悶,詢問曲雲關身在何處,結果男侍們卻報說雲關君去山的陰面采浮玉去了。弟弟不在,無人能夠解憂,媚君瞧見夕陽正落,晚霞漫天,便命人在山底架起畫紙,她要描摹下這一幅美景,興許能夠開懷。

    玉樹一般好看的兩名男侍伺在媚君身側,替她研磨染料,媚君卻越看越不順眼,一聲惱怒呵斥,將兩男全部屏退。

    媚君畫著畫著,心情逐漸好轉,忽察覺到身後有人走近,心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男侍又來破壞心情。她冷厲轉身:「又是哪個……」

    媚君呵斥急止,發現來者竟是赤鴻冥。

    媚君只知他名不知他姓,以為「鴻冥」就是全名,便消了怒氣,尊重地說了一句:「鴻冥,原來是你。」

    這一句聽在赤鴻冥心裡,卻是另一番滋味。他剛壓下去的煩惱絲又蔓長開來,憶起不久前洞中天地,漸漸雙頰薄紅。

    媚君見鴻冥淺紅面頰,似有薄怒,以為他是惱怒她方才轉身時態度不佳,將他當做了那群男侍下人。媚君欲緩和氣氛,就隨口笑他:「你怎地臉生了紅?」她說了執筆蘸取鴻冥頰上紅暈,於畫紙上畫了一株三月桃花,開在夕陽前,綺艷逼人。

    赤鴻冥頰色禁不住更紅,由淺轉深,從耳根從到鼻翼。媚君心想他怎麼還不消氣,她便棄筆,直接用指尖觸及赤鴻冥臉頰,再取他頰上紅艷之色,變作一條艷麗的石榴裙。

    媚君用纖細凝白的指尖牽著裙帶,將石榴裙緩緩繫於腰間。

    姿態動作已經勾到不行,她卻偏偏還要更進一步,歪頭問他,眼媚唇嬈:「好看嗎?」

    赤鴻冥哪裡答得上話,痴聽媚君自說自話:「本君真是愛煞了這一色正紅。」

    媚君自己說了半天,瞧著赤鴻冥怎麼還漲紅著麵皮,都快要紅到發紫。她思忖半刻,恍然大悟。

    媚君就解下石榴裙,手一攥捏個無影無蹤,她又再用手背在畫紙上一抹,將那株桃花抹去。做完這一切後,媚君對赤鴻冥道:「鴻冥,方才本君以為你氣惱本君的怠慢,故才說出那些緩和的話語。本君對你並無輕薄之意。你放心,你是我弟弟的朋友,便亦是我的朋友,我絕不會將你當做山中的那些男侍看待。」

    媚君的話說得十分正經,赤鴻冥再將媚君的話同昔日曲雲關告誡他的話一聯繫,不由驟然對她生起敬意,卻又情不自禁有絲絲失望。

    敬意五分,失望五分,五五平齊。

    媚君正對赤鴻冥說著話,天空上忽然飛來一隻火紅的巨鳥,背部大得可以乘人。

    「這是我在山中養的飛禽赤鳥,它們惱怒起來,長啄里會噴出熊熊的火。但是平日裡騎了它上天,不用縱雲也能遨遊。」媚君說著將指含入口中喚了一聲,空中的赤鳥應聲而下。

    赤鴻冥注視著媚君含著纖指的雙唇,過會赤鳥都在他頭頂上盤旋了,他才發現。

    赤鳥著陸,媚君率先騎了上去。赤鴻冥就走近,欲也登上這隻赤鳥,坐在媚君身後,與她共乘一隻。

    赤鴻冥只是隨心而動,並未考慮到有何不妥,但是媚君卻出手攔他:「我再喚一隻下來。」

    赤鴻冥心中一痛,揪心的感覺超過了方才窺看歡喜天時的痛楚。

    他點點頭,正色道:「好。」

    媚君就再吹了一聲口哨,很快就有另外一隻赤鳥飛來落下。待赤鴻冥乘上這隻赤鳥,媚君就命令兩鳥一道展翅,兩人逐漸升上藍天。

    赤鳥飛得不高,又飛得十分平穩,赤鴻冥坐在鳥上,周遭連風都沒有,安靜得只聽得見媚君的話語:「鴻冥,你瞧見沒,底下那群長著犄角,像牛又卻沒有蹄子只有爪子的,那是我養的牛乍獸。你只要一摸它們,它們就會發出咕咕的聲音。」

    赤鴻冥低望,見是很可愛的半獸半牛,想像著他摸摸它們,耳邊竟幻覺真有牛乍獸發出聲音:「咕——咕——」

    赤鳥躍過牛群,前面的石頭上,椿木上,成片長了同一種植物,狀若韭菜,卻是烏黑色。

    赤鴻冥就問媚君:「你種的什麼?」

    媚君笑著搖頭:「不是我種的,這些是野生的草荔,你以後見著了,千萬不要亂吃。」

    赤鴻冥聽罷,想了一會,一本正經地問:「它們五年後會長出美玉麼?」

    媚君忍不住笑了出來,轉瞬間的咧嘴,赤鴻冥竟看見了她的酒窩,又看她眉目綻放,美艷不可方物。

    媚君盈盈笑著說:「五年後長美玉的,那是崇吾之山上才有的丹木!我這小華之山,產的草荔長不出美玉,但可做藥,服食它們可醫心痛,不過不能多吃,最好不要吃。」

    赤鴻冥又想了想,緩緩問媚君:「吃太多就會有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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