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姑 63愛恨情仇命里去(十八)

    毗夜的臂膀顫得連抓了南緹兩次,才終於抓緊她的手。

    他一顆心,比這血染的佛場還要沸騰,出口卻只道一個字:「好!」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毗夜攜手南緹飛回,直往最頂高處如來蓮花寶座的方向殺去。

    須菩提擋路,殺之。

    阿佛離擋路,殺之。

    迦旌延擋路,殺之。

    眼都不眨將如來十大弟子殺盡。

    到最後,毗夜握南緹手同佇地上,仰視如來,不懼六丈金光。

    毗夜也不多言,亦不再稱如來「佛陀」,直呼一聲其名:「悉達多。」

    昔年善不是善,今日佛不是佛。

    悉達多,縱你狠心絕情,也不會讓你佛法無邊。

    毗夜半身已化,猶自飛起,高至於如來視線平行。毗夜起手就一道劍氣劈下去,集滿他體內所有的法力。

    一劍,要麼成,要麼死。

    這一刀自如來頭頂正中央砍下去,砍至如來眉心,劈開他半個頭顱。

    如來伸掌,金光掌印就要向毗夜和南緹壓下來。

    「快再殺!」南緹喊道。

    毗夜聞聲臂膀一橫,整個身子隨劍氣側半個身形。

    一劍橫滑,削斷如來脖頸。佛祖的腦袋飛出去,還未見落地如球滾滑,毗夜已舉高雙手,兩道劍氣在如來軀體上似砧板剁肉般亂剁,將佛祖六丈偉岸身軀連帶著蓮花寶座一齊剁成金光泥醬。

    好不快哉!

    自然也就再沒有什麼如來掌印壓迫得下來。

    毗夜剁到氣喘,站在如來的肉醬屍首上大口呼氣,南緹卻攥了毗夜的右手腕,將劍氣舉起來在如來屍首上再剁百刀,將肉醬變作肉沫。

    早已分不清哪些肉碎碎是如來曾經垂瞼的慈目,哪些是如來曾經拈花的佛指。

    他和她一起殺佛了。

    殺又如何?

    毗夜和南緹站在肉泥肉沫上,腳上既髒又油,身上卻污。她卻踮一踮腳,他亦托著她的腰將她身子提幾寸。

    高度適中,四瓣唇兩印,兩隻舌相抵,深深吻,吻深深。

    第一世,困於己心。

    第二世,困於外力。

    第三世,再沒有什麼能困住他和她。

    他們相愛,就要讓對方知道。

    他們相守,就不會被任何外力分開。

    愛著,要在一起,堅定不移。

    毗夜和南緹手牽著手離開,身形還未出鷲峰,就隱隱感到身後有異動。毗夜和南緹在同一時刻一致回頭,見如來在鮮血淋漓中遍耀金光,於肉沫肉泥中重新長出六丈金身。

    菩薩無我相,去偽存真。

    如來在蓮花寶座上站起身,走下來,與毗夜一般矗立。

    如來竟流下兩行熱淚,說:「波旬昔年詛咒,至今日終於破了!」


    昔年有王波旬,欲殺佛卻殺不了,便發下毒咒,日後到了末法時期,要讓他的徒子徒孫混如來的僧寶,穿如來的袈裟,破如來的法戒,曲解如來的佛經,叫如來佛法滅盡!

    毗夜熟讀佛法,自是知道這一宗往事。但他見佛流淚,卻放聲大笑,聲震長空,徹響靈山。

    毗夜笑過之後,斂容面對面,他嗔眼怒目,保持著同方才一般響亮的朗聲,直咄咄告誡如來:「我管你是真佛假佛,管你是悉達多還是波旬,管你是真慈悲假慈悲,管你是無欲無求,還是貪求佛法無邊——以後都統統給本座收斂放乖!都、不、要、再、打、我、和、她、的、主、意!」毗夜斥到血沸骨燃,徑自呵佛罵祖,他一伸食指,直指如來眉心:「不然——定不饒你!」

    如來不再哭泣,佛淚驟干:「善哉善哉。」

    他聲色不變,清音對毗夜道:「多年前,我曾同殿下談如何做佛,做佛是熾盛,大惡盡歸己身方能行菩薩道……」

    「你是想說你為了行菩薩道,所以才故意對我倆行惡,好將大惡盡歸已身?」事到如今還有什麼顧忌,毗夜直接打斷如來那套說詞。

    不想聽,也不會再聽。

    毗夜指向如來眉心的手仍未放下,質問如來:「本座也熟讀佛法,亦知善哉善哉,可是你憑什麼規定眾生都得向佛?」

    毗夜又嗔笑出聲,目渾濁,身滿污,像極了無可救藥的頑徒。

    他心不改,頭不搖,話不怯:「妖就是妖,魔就是魔,我們樂得墮落。你說我執迷不悟也好,你說我死不悔改也好,本座參透佛法,但仍願做個障目的渾魔!」

    毗夜轉身,至始至終未松南緹的手,腳下再次邁出離開鷲峰的步伐。

    第一步下去,毗夜再多道一句:「本座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前世因,今世果,要善果,須結好的因,還是希冀殿下多積善德。」如來已歸蓮花寶座,在座上向下俯首說。

    「嗯。」毗夜腳下繼續遠行,每一步都保持相同的速度,邁開相同的距離,不紊不亂。

    他毅然對身後如來道:「在你們眼裡本座罪孽深重,本座與她將永再不會上黑天上來。」

    經文裡有言,出佛身血的果報是直接入地獄。

    而他,將永世沉淪,不得超生。

    那就不超生吧!

    「心有善念,即為彼岸。」如來最後一句話語飄傳過來。

    毗夜未再做回答,亦不知他聽見了沒有。

    毗夜執著南緹的手回到魔界,沿路不曾回頭,就算是從凡界踏過黑天的那一步,他也邁得堅決。

    毗夜牽著南緹落地的時候沒有落穩,一腳踩空未著陸於白骨,跌落血海之中。

    南緹心裡跟隨一慌,想也不想隨他入海。觸著毗夜身子輕飄,南緹擔憂他性命安危,連連直喚:「毗夜,毗夜!」

    毗夜不予回應,只望著南緹。他的眼似靜水,卻又仿佛底下暗涌渦旋,沉澱了深不見底的幽水,要將她浸沒。這渦旋又要捲起,萬尺風波。

    毗夜忽然發狠,沒有任何前戲的挺入,在這血海里深深要了她。

    兩人隨浪起,就刺進低下融合;隨浪落,就暫時短促的分開。也不逆流,就放任兩具身軀隨波逐流,一下又一下的深要。他和她都從未覺對方的身體有如此新鮮,幾乎瘋狂地相互索求,將血海的最後一點清澈也攪到渾濁。

    水流滾滾,縱是金刀鋼劍斷不了,一如他與她不可分割的身軀。

    「啊——」南緹長長的喚出來,感覺毗夜的利器一下戳上來,不僅僅只是捅到她的子宮,而仿佛捅穿了她整具身軀。

    下下都是高潮,再無失憾。

    南緹眼睜睜看著,幾乎咫尺的毗夜,左眼中流下一滴淚。他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話,只能抓著南緹的雙肩將她重重往下按,按到他再也不能同她多結合一釐一毫。

    「你想喚我嗎?」南緹拼命地往下坐:「喚我音奴,還是媚姬,還是南緹?」

    毗夜停下了動作,安安靜靜抱著南緹,底下亦一動不動,只停在她體內。他們上面和下面都相互依偎,面上靜謐宛如沉睡,內里卻骨血顫抖到無法自抑。

    毗夜突然哭了出來。

    他哭得好兇,不只是一滴淚、一隻眼,兩行淚珠從左右眼眶涓涓地湧出來,淌下來。

    「不管你是誰,我都深愛著你啊……」他哽咽著說。

    黑天上突然下起雨來,雨水是黑的,海水是紅的,黑黑紅紅,都是刺目蓋過其它顏色的戾色。黑像他和她早被汗濕掉的亂發,紅像亂發上的血色海水,在這令人惶恐又受驚的兩色之間,他和她卻再不用偷歡喜、偷擔憂、偷煎熬、偷痛苦、偷分離。

    毗夜將放在南緹肩頭的雙手移下,讓他再握再牽她的手,也許荒謬的世俗似潮濤永遠沖不去,也許今後不可預知,麻煩也許還會來,殺向魔界來,令他和她無處再可逃。

    也許還有分離,但他們又不是佛,在乎什麼過去?管什麼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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