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沒想到就連凝兒對自己的態度都與之前有了巨大的轉變。
她愣愣地看了凝兒一眼,而後又看向蕭暖卿。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蕭暖卿的緣故。
凝兒是蕭暖卿的貼身丫鬟,與蕭暖卿的感情極好。
這會兒,恐怕也是刻意擺出友好的姿態,想要替她跟蕭暖卿修復關係。
而看著凝兒這樣刻意的擺菜方式,蕭暖卿也明白了凝兒的良苦用心,當即便衝著凝兒感激一笑,隨後夾起一筷子小炒肉就放在了連翹的碗裡,「凝兒說拿手拿必定就是不錯的,快嘗嘗。」
連翹這才拿起了筷子,端起碗吃了起來。
方入口,肉香四溢。
的確很好吃。
連翹的臉上有一瞬間閃過一絲驚艷的神色。
卻又被她很快掩去。
只是這抹驚艷並未被凝兒錯過。
她笑著往後退了兩步,「兩位滿吃,若不夠再與奴婢說就好。」
蕭暖卿笑著點頭,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不時給還死撐著的連翹夾菜。
倒也不是蕭暖卿刻意為之。
只是這三年來,她好像習慣了。
連翹一直都是纏著她的角色,她也很寵她,每每吃飯都會將最好吃的放到連翹的碗裡。
不止蕭暖卿,就連虞彥也是這樣。
是演戲嗎?
演了三年嗎?
若他們不是真心對自己好的,那三年前不幫著師父救她就行了啊!
沒有他們,她如今縱然活著,定也還是個行動不便的廢物。
她臉上的疤定也還格外嚇人!
可從前她明明那麼壞!
她處處跟蕭暖卿作對,處處看蕭暖卿不順眼。
她甚至還差點毒死了虞彥!
可,他們怎麼就能對自己這麼好呢?
越是這樣想著,她吃飯的動作就越快。
仿佛是在刻意掩蓋著什麼一般。
蕭暖卿坐在她對面,一眼就看出來她的不對勁,當下便是伸手將她給攔下了,「你吃這麼快做什麼?也不怕噎著!凝兒,去倒杯水來。」
「哦,是,奴婢這就去!」凝兒立刻轉身離去。
連翹卻是終於克制不住,哭出了聲來,「我這麼壞,你為何還對我這麼好?我明知道你去尚國會死路一條,還特意帶著林燁去找你,若不是那毒瘴你就被林燁給帶走了!我還差點就毒死了師兄,我那麼壞,那麼壞」
這是連翹第一次承認,從前的自己是錯的多厲害。
看著連翹哭得眼淚橫流,蕭暖卿實在是不忍心,起身上前便將連翹摟在了懷裡。
「從前的事,過都過去了你還提來做什麼?我不記得你從前做過些什麼,我只知道你如今是我的師妹,你為了不讓我犯險,便是身上有傷還質疑下去河中撈毒。還有,昨日的事你忘了?若不是你跟師兄及時趕到,我跟陸千昱只怕是已經沒命了。連翹,師姐只記得你的好,希望你也一樣。」
她柔聲地安撫著,學著陸千昱安撫自己時的樣子,輕輕揉著連翹的腦袋。
連翹的嚎啕大哭了一陣,在蕭暖卿的安撫下漸漸平息。
她仰頭,看著蕭暖卿,「師姐當真不介意我從前所做的錯事?」
「當然不介意。」蕭暖卿想了想,這才又道,「反正你也沒占到什麼便宜。」
「噗嗤。」
連翹破涕為笑,「那我的確技不如人嘛!」
說著,連翹便從蕭暖卿的懷裡退了出來,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淚水,「從前我是不服氣,想著我與師父都學了這麼多年了,憑什麼還樣樣不如你。但如今卻是服氣了,師姐在醫術方面的確是比我有天賦,師兄在毒方面也比我有天賦,不過,我也不是一無是處,我輕功比你們好,吃的還比你們多!」
「哈哈哈」蕭暖卿也大笑了起來,「輕功這個師姐承認了,不過,吃的多也算是強項嗎?」
「那是自然!」連翹再次拿起筷子,夾起一大塊肉塞進嘴裡,心滿意足地咀嚼起來,「能吃是福!」
「好好好,那連翹就是這世上最有福氣之人!」蕭暖卿附和著,便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連翹眼角的眼淚都還沒流乾淨,嘴角卻笑得張揚,「是啊,有師父跟師兄師姐在,連翹自然是最有福氣的!」
「屬你嘴貧。」蕭暖卿寵溺地道了一聲,眼圈卻也不自覺地紅了。
她一直都在擔心連翹想起從前的事之後,她那個粘人的小師妹就會消失了。
幸好,幸好!
凝兒捧著茶水來的時候,就見連翹跟蕭暖卿已經在說說笑笑了。
她一時愣住,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卻見蕭暖卿衝著她招了招手,凝兒上前,將杯子放下,雙眼不住地在蕭暖卿跟連翹的身上來回移動。
就聽蕭暖卿介紹道,「再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丫鬟凝兒,她自幼就跟著我,我早已將她當做我的親妹妹了。」
「這位呢,是我的小師妹,連翹。」
「妹妹好。」連翹主動打了招呼,「師姐的親妹妹,那往後邊也是我的親妹妹。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啊?」凝兒還在呆愣中,腦子沒轉過彎來,嘴卻快了一步,「那,師,師妹好?」
連翹衝著凝兒眨了眨眼,隨後看向蕭暖卿,「師姐,你這妹妹好像有些傻乎乎的。」
「這叫單純可愛。」
「對對對,單純可愛。」連翹揚著大大的笑臉,「那我呢?我是什麼?」
「你是聰慧迷人。」
「不錯不錯,滿意滿意!」連翹嘿嘿一笑,「師姐你還真是端水大師。」
「什麼端水大師?」蕭暖卿不解。
就見連翹將凝兒面前的杯子拿起,在蕭暖卿的面前晃了晃,「就是這一碗水端平的那個端水大師!」
蕭暖卿無奈一笑,往連翹碗裡又夾了菜,「快吃飯吧你!」
「嘿嘿。」連翹喝了水,這才繼續吃了起來,可吃著吃著,她突然就想到了什麼,「哦,對了!姐夫這麼晚是去哪兒啊?」
蕭暖卿不解連翹為何突然提起了陸千昱來,卻如實道,「他說今晚要審犯人,不回來了。」
「審犯人?」連翹蹙眉,「可我明明看他出了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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