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水洛煙就不再理會慕容修,徑自朝著子桑的屋內走去。慕容修站在原地,沒再阻止水洛煙的行徑。而鳳鸞宮的奴才被慕容修和水洛煙之間囂拔弩張的怒火弄的一臉的驚恐,瑟瑟發抖的跪在原地,動彈不得。
「皇上……」小七試探的叫著站在原地的慕容修,有些不明慕容修的想法。
慕容修看了眼小七,徑自說道:「擺架鳳央宮。」
小七楞了下,才應著,隨著慕容修走出了鳳鸞宮去了鳳央宮。鳳鸞宮的奴才們看見慕容修的身影離去,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不免的,心中也有幾分忐忑。這後宮之中,哪家的主子得寵,自然,奴才們在宮中的地位也高上許多。
這鳳鸞宮自家的主子卻一點也沒討好慕容修和服軟的意思,慕容修也許一時興趣還能恩寵幾日,若有一日,厭煩了這樣的面孔,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又將如何?思及此,奴才們也不免的長長嘆了口氣,這才低頭,收拾起這桌面上的狼藉。
而水洛煙的腳步極快的走向了子桑的屋內,看見子桑因為被杖責後疼痛難耐,只能趴在床上不斷呻吟的模樣,不免心中自責。
「娘娘……您怎麼來了?」子桑看見是水洛煙,連忙掙扎的想起身。
水洛煙的動作更快,把子桑壓了下來,沒讓她起身給自己請安,立刻說道:「子桑,你好好休養著,別起身。是本宮連累了你。」
「娘娘,哪裡的話。只要娘娘沒事就好,奴婢受點罰,沒什麼的。」子桑聽見水洛煙這般的在乎自己,這心中也不免的一陣感動,慶幸自己跟對了主子。
水洛煙笑了笑,沒吭聲,把子桑的衣服脫了下來,仔細的查看著子桑臀部的傷口,確認並無傷及筋骨,只是一些比較重的皮外傷後,這心才真正的放了下來。倒是子桑被水洛煙的一系列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水洛煙從身上取出了藥膏,親自替子桑敷藥,子桑連忙說道:「娘娘,怎麼能讓您來做這些……」
但,子桑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水洛煙給截斷了,只聽水洛煙道:「沒什麼能不能的。這個藥膏記得每日擦三次,會好的更快些。」
「奴婢謝娘娘恩典。」子桑掙扎著,對著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看著子桑,話都還來不及說,就聽子桑繼續說道:「娘娘,其實皇上還是心疼您的。對子桑也算是照顧有加。至少,只打了子桑十大板子,七大人也讓太監們手下留情,不然子桑這下就不能在這和娘娘說話了。」
「娘娘,聽子桑一句,別再和皇上慪氣了。趁著得寵的時候能生一個皇子那才是好的。這樣以後也不怕沒了倚靠。太子和公主待您再好,畢竟也不是親生的。何況,這皇后娘娘還回來了……」子桑絮絮叨叨的替水洛煙想著將來的路。
水洛煙很安靜的聽著子桑說完,才開口道:「子桑,你想多了。好好休息,本宮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娘娘……」子桑叫著水洛煙,但看著水洛煙一臉無意再多說下去的架勢,最後也只得道:「奴婢知道了。娘娘慢走。」
水洛煙點點頭,這才走出了子桑屋內,轉身到了屋外,吩咐太監安排一個宮女到子桑的屋中伺候子桑,準備好子桑的一日三餐不得怠慢,這才從容不迫的走向了鳳鸞宮的前殿。
水洛煙的腳才踏入鳳鸞宮的前殿,就聽見太監傳報,道:「啟稟娘娘,未央宮的宮女玉蘭求見。」
水洛煙聽見塔尖的傳報,皺起了眉頭,沉思了會,才道:「讓她進來吧。」
太監應了聲,這才快速的退了出去。沒一會,玉蘭的身影就出現在水洛煙的面前。她有些敷衍的對著水洛煙請了安,立刻就說道:「嵐妃娘娘,皇后娘娘命奴婢來傳話,說是下個月初三,在未央宮舉辦宮宴,請娘娘屆時準時出席。」
「下個月初三?」水洛煙低吟了下時間。
玉蘭又強調了一次,道:「是,下個月初三。」
水洛煙沉思了會,便道:「回去轉告皇后娘娘,本宮屆時一定會準時到場。」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玉蘭聽見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刻也不曾停留,就快速的離開了鳳鸞宮,回了未央宮復命。其實早在昨日傍晚,天色微沉的時候,玉蘭就已經來過鳳鸞宮。只是被子桑以水洛煙身體不適為由打發了去,今日一早才特地的再趕到鳳鸞宮傳達旨意。這無形在路上多浪費的時間,也讓玉蘭對水洛煙有了諸多的不滿。
導致玉蘭一回到未央宮,就添油加醋的和煙兒說起了水洛煙的種種不適。而煙兒一直聽著玉蘭的抱怨,卻沒開口,只是那神情顯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娘娘,奴婢還聽說,這個嵐妃和龍將軍來往過密。昨日私自出宮,就是和龍將軍一起。依奴婢看,兩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姦情。」玉蘭說的越發的誇張起來。
煙兒淡笑一聲,才訓斥道:「玉蘭,無任何證據的事情,在這後宮可不要隨意亂說。」
玉蘭是何等機敏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道:「娘娘要的可是證據?」
「你這丫頭倒是聰明的緊。回頭本宮一定好好賞賜於你。」煙兒笑著點點圖,眼裡倒是有著對玉蘭的讚賞。
玉蘭不敢居功,道:「玉蘭只要能伺候在娘娘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煙兒笑笑,沒開口多說什麼。而就在這時,未央宮外傳來太監的通傳,說是姚嬤嬤和薄荷要見皇后娘娘。煙兒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眸光,很快便消失不見,恢復了如常的神色,淡定自若的吩咐太監,讓姚嬤嬤和薄荷進來。玉蘭也識趣的退了下去。
「奴婢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姚嬤嬤和薄荷看見煙兒,恭敬的福了福,請著安。
煙兒一臉的笑,扶起兩人道:「姚嬤嬤和薄荷,無需多禮。是本宮應該謝謝你們才是,在這些年,這麼盡心的照顧太子和公主。」
「娘娘回來了好些日子,奴婢不敢擅自來打攪娘娘,就怕打擾了娘娘和皇上的重聚,所以過了這麼些日子才來給娘娘請安,還請娘娘恕罪。」姚嬤嬤開口對著煙兒說道。
煙兒斂下眉眼道:「哪裡的話。賜座。」她轉身吩咐著一旁的太監。
姚嬤嬤和薄荷兩人坐了下來,陪著煙兒說著這些年宮內發生的事情,但諸多還是說著御風和玲瓏的事情。煙兒的眸光閃過不耐煩,但卻隱藏的極好,耐著性子聽著姚嬤嬤和薄荷說著這些她全然不敢興趣的時候。
而在姚嬤嬤和薄荷問及煙兒是如何回來的時候。她卻沒了繼續的興致,佯裝睏倦,草草的打發了姚嬤嬤和薄荷。姚嬤嬤和薄荷雖覺得奇怪,但沒多說什麼,彼此對看了一眼,倒也順從的離開了未央宮。
兩人一直到走遠了,薄荷才說道:「嬤嬤,我是真覺得皇后娘娘和以前不一樣了。皇后娘娘剛回來的時候,我就這麼覺得,現在更是如此。您不覺得嗎?」
姚嬤嬤沉默了會,道:「以前我還覺得是我的錯覺,現在看來,真的是皇后娘娘變了。以前的皇后娘娘最在乎的就是太子和公主,可如今,卻顯得極為不耐煩,雖然她隱藏的極好,但是我仍然可以輕易的感覺到。這點,真是一點都比不上嵐妃娘娘。」
「就是,嵐妃娘娘對太子和公主那才是真心實意,一點作假都沒有。」薄荷也微微抱怨道。
就在這時候,一抹明黃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兩人連忙福了福身,對著慕容修請了安。慕容修看了兩人來的方向一眼,隨口問道:「從未央宮來的?你們去見皇后了?」
「回皇上的話,正是。」姚嬤嬤開口應道。
慕容修沉了下,道:「皇后和你們聊了什麼?」這話問的有些不經意。
倒是姚嬤嬤被慕容修這麼一問,把先前在心中的不滿一股腦的倒給了慕容修聽。慕容修耐心的聽姚嬤嬤說完,但卻沒有做任何表態。姚嬤嬤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一臉的驚恐。而薄荷也在一旁呆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慕容修意外的笑了笑,道:「姚嬤嬤沒事的話,就先下去吧。」
「是。」姚嬤嬤應了聲,匆匆的帶著薄荷退了下去。
薄荷皺起了眉頭,快人快語的低聲在姚嬤嬤的耳旁說道:「嬤嬤,你發現沒,我們說皇后娘娘的不適,皇上竟然沒生氣。不覺得奇怪嗎?」
姚嬤嬤雖也覺得奇怪,但卻沒多說什麼,看了薄荷一眼才道:「別亂說話,快些回去。」
「是。」薄荷應了聲,這才低頭和姚嬤嬤一起朝著東宮的方向走去。
小七一直跟在慕容修邊上,看著這一幕也皺起了眉頭。慕容修對未央宮內的煙兒的態度,卻是也讓小七有些不明就裡。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問題,但卻顯得極為不盡心。就算在未央宮內呆著,卻也是敷衍十足的架勢。
九成半的時間裡,是煙兒在說話,慕容修正是附和,甚至有的時候連話都不開口。在小七看來,這未央宮的正牌主子,還不如鳳鸞宮的嵐妃。至少嵐妃獲得了慕容修全部的注意,慕容修在嵐妃那所反應出的情緒才是最真實的情緒。
小七在這七年中,已經鮮少看見慕容修把情緒表露在臉上,他總是隱藏的極好。而水洛煙卻可以輕易的逼出慕容修的情緒。這也讓小七陷入了一陣迷惘,有些不解。
「小七,你覺得哪裡不對勁嗎?」慕容修看出了小七的疑惑,似笑非笑的問著小七。
小七被慕容修這麼一問,倒是愣在原地,半天不敢開口,道:「皇上,這……屬下愚鈍,看不出所以然。」
「是夠笨的。」慕容修竟然也就真這麼回了小七一句,而後才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而去。
小七錯愕的楞在原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看著慕容修已經遠去的身影,有些不明就裡。但小七沒多想什麼,快速的跟上了慕容修的步伐,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而去。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水洛煙私自出宮被慕容修抓了個正著後,鳳鸞宮內的人,人人自危,把水洛煙看的極為牢,不讓她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一步,若稍微不見了蹤跡,鳳鸞宮內的太監就會即刻去通知慕容修。久了,水洛煙也就只在固定的範圍內活動,也不在踏出宮門一步。
讓人意外的是,龍邵雲也好似消失了一半。若在水洛煙不曾被抓,煙兒回來後的這段時間內,龍邵雲下了早朝一般都會到鳳鸞宮討一杯茶,小聊幾句,有時陪慕容御風聊上會,才會離開鳳鸞宮。但現在,卻全然不見龍邵雲的身影。
「母妃,龍叔叔怎麼這段時間不來交我習武了?」慕容御風終於忍不住一臉疑惑的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笑了笑,道:「你龍叔叔這段時間有事在忙,忙完了,就會來教你繼續習武了。你也可以找你父皇教你呀,為何一定要龍叔叔呢。」
「才不要找父皇!自從娘親回來後,父皇一門子的心思都在娘親的身上,從不來看我和玲瓏,還不如龍叔叔對我們好呢。」慕容御風不免的對慕容修有了小小的非議。
被慕容修這麼一說,水洛煙的臉色也有些暗沉。那一日的不快後,第二日一早,慕容修來過,兩人又起了爭執,之後,慕容修就再也不曾在鳳鸞宮內出現過,自然,也不曾見過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
這宮內本就藏不住秘密。水洛煙自然也知道慕容修去了哪裡。這一下早朝,慕容修就馬不停蹄的去了未央宮,陪未央宮裡的那個煙兒。思及此,水洛煙不免的一陣自嘲的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她不願這樣的情緒來影響自己。
「母妃?」慕容御風發現水洛煙閃神了,開口叫著水洛煙。
水洛煙這才回過神,道:「沒什麼,母妃想些事情呢。來,母妃考考你,夫子教你的東西都會了嗎?」
「好。」慕容御風點頭應允著水洛煙。
水洛煙就隨口的問著慕容御風書本上的東西,而慕容御風也答的極快。很快,水洛煙又問了他一些治國之道,慕容御風也答得有模有樣。看來,前段時間,她隨慕容修去秋巡,這慕容御風留在朝堂里,倒是也有好處的,水洛煙的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全是對慕容御風的讚賞。
相較於慕容御風的認真,慕容玲瓏就散漫的多。仍是在鳳鸞宮後的小花園裡,玩的不亦樂乎。
眼前的這一幕,總讓水洛煙看的心滿意足的多。至於慕容修是否出現在鳳鸞宮,倒也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只是今日一早,未央宮的玉蘭又再次出現,提醒水洛煙不要忘記今晚未央宮的宴會,這不免的有些讓水洛煙的心情變得不那麼美好起來。未央宮的那個煙兒,三番五次的提醒自己要參加宴會,水洛煙不會認為,僅僅是一個宴會這麼簡單。
有陷阱?還是早就已經有了陰謀,只等自己這個東風呢?但是,礙於煙兒現在的身份,水洛煙連拒絕的權利都不曾有。
她微斂下了眉頭,想著今晚的應對之策。
夜幕垂下的時候,水洛煙讓姚嬤嬤和薄荷把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帶回了宮,這才稍微收拾了下自己,不明艷照人,但卻也不寒磣,只是這一張平凡無奇的臉,無論如何裝扮,都不可能在那一群嬪妃之中,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水洛煙早也習慣了如此。
她只帶了子桑一人,離開了鳳鸞宮。而水洛煙離開時,鳳鸞宮的奴才們不免的緊張了起來。就這麼看著水洛煙,一臉想問卻不敢問的模樣。
水洛煙失笑了起來,道:「若今夜還有人到這問本宮的行蹤,那就說,本宮去了皇后娘娘那。明白?」
「是。娘娘。」奴才們這才齊聲應了聲。
水洛煙搖搖頭,這才帶著子桑順著宮道,去了距離鳳鸞宮有些距離的未央宮。這水洛煙的人還不到未央宮,倒是被一群一樣前往未央宮的嬪妃給攔了下來。
「嵐妃娘娘。」嬪妃們對著水洛煙打起了招呼,但那招呼里卻帶著譏諷之意。
水洛煙只是微微頷首,並沒想和這些女人多加的糾纏。但顯然,天不遂人願。她這麼想,在場的嬪妃們可不是這麼想的。順手,就這麼攔下了水洛煙。水洛煙看著把自己團團圍住的眾嬪妃,掃了一眼,倒有些壓抑,肖若輕的身影竟然不曾出現在此。
「嵐妃娘娘。這皇后娘娘可是回了宮。您就別端這麼高的架子。您和我們姐妹有什麼區別嗎?有朝一日,不也就像那些被送出宮的姐妹一樣,落得這般下場。」不知是哪個宮的嬪妃,諷刺著水洛煙。
水洛煙的話都來不及回,另外一個嬪妃也開口說道:「這皇上聽說都已經好長時間不上你那了?依臣妾看,您這也是要失寵了呀。」
「就是,皇上在的時候,怎麼也沒見你的肚子爭氣些,有些動靜。若是這樣,也許還不會失寵呢。就算失寵也有個倚靠。姐妹們,你們說是嗎?」
這話說出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是一陣的竊笑。唯有水洛煙風雲不驚的站在原地。既然走不了,她也沒打算強闖,就在原地聽聽這些嬪妃平日都在背後怎麼腹誹自己,怎麼安排自己未來的路,倒也是八卦一件。
只是一旁的子桑有些聽不下去,開口想回嗆眼前的這些人。水洛煙看了子桑一眼,搖搖頭,子桑楞是把到嘴的話,給收了回去,一臉不滿的瞪著眼前的這些人,這一舉動看在眾人的眼裡,更是覺得水洛煙遠不及曾經的風光,那言語之間的放肆更是多了許多,過激的詞,也不斷的從口中冒了出來。
「前段時間,聽說嵐妃娘娘是和龍將軍私自出宮,才被皇上責罰?這宮內通姦的事情,怎麼能做的出來呢?以前就聽說皇后娘娘和龍將軍私交甚好。怎麼,嵐妃也想成皇后,想從龍將軍那下手了嗎?」嬪妃說完這話,不免的還掩嘴一陣竊笑。
一旁的人,也顯得放肆的多。水洛煙的沉默,縱容了她們無盡的放肆。而水洛煙的耐心在她們越發過分的言論里已經悄然消失殆盡,那眸色也冷了許多,看著眼前的眾人,才不輕不重的開口說道。
「各位。本宮想,你們忘了點,本宮無論受寵與否,現在還是皇貴妃。得罪本宮的下場,想來你們是不知道了?」說到最後時,水洛煙的聲色已經越發的凌厲起來。
在場的嬪妃被嚇了一跳,而水洛煙繼而轉過身,對著子桑道:「誰碎嘴編排的本宮和龍將軍的事,就替本宮狠狠的掌嘴。」
「是。」子桑想也不想的就上前,左右開弓對著剛才碎嘴的嬪妃狠狠的抽泣了耳光。
而水洛煙則在一旁冷漠的看著,不曾讓子桑停下。原本還在不斷碎嘴的嬪妃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傻了眼,楞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更別說上前幫被掌嘴的人。子桑不知抽了多少下,水洛煙才揚起手,示意子桑可以停下。
子桑這才收起手,安靜的退到了水洛煙的身後。
「你你……你……」嬪妃手指著水洛煙,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想討伐本宮,那就去御龍殿參本宮一本。不然等下去皇后面前參本宮一本也是可行的。」水洛煙只這麼冷淡的說了聲,就轉身吩咐子桑道:「走了。」
「是。」子桑沒理會眾人,快速的跟著水洛煙的步伐離去。
而在場的眾人無人敢再多開口碎嘴什麼,更無人敢攔去水洛煙的步伐。現在的放肆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此刻除了沉默,再無其他。只能這麼愣愣的看著水洛煙離去。水洛煙先前的氣勢嚇倒了她們。
好半天,她們才回過神,也順著水洛煙的步伐,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走去,只不過,這眸光看向水洛煙時,不免的也多了一絲的恨意。
不知是誰開口說了句,道:「現在不是嵐妃的問題,而是皇后。皇后一回來,這後宮就被清空了,保不准哪一日,我們也會離開皇宮。我們先自己人鬥了自己,便宜了皇后,那我們真就是死路一條了。」
「就是,不是說好要讓嵐妃在我們的陣營嗎,一同對付皇后才是。」
被這麼一說,在場的人才恍然自己先前做了什麼。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報了先前慕容修恩寵水洛煙這般沒有容顏的女子。而忘卻了自己本來的目的,要拉水洛煙和她們一個陣營,來對付煙兒。
畢竟,現在真正的局勢,水洛煙在慕容修的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分量,在太子和公主的心中更是如此。而她們,則才是從不曾被慕容修寵幸過的人,隨時都會被請出後宮。對於她們而言,進宮封了嬪妃,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就算離開,家族裡的人,也不見得待見。
不免的,先前那般對水洛煙的不敬,也讓在場的嬪妃們,有些懊惱不已,但為時已晚。
未央宮
今日的未央宮遠比平日熱鬧的許多。三個女人就可以湊成一台戲,更何況是這麼多的女人。煙兒也早就在未央宮內等著眾人的身影,看見眾人時,臉上始終帶著笑意,讓人分不清她的真正情緒。
水洛煙有些意外的發現,肖若輕竟然比她們都早了一步到了未央宮,顯然已經見過煙兒。這讓水洛煙不免的斂下了眉眼,低沉沉思了起來。
若按照肖若輕平日的做法來看,現在她水洛煙是在失勢的時候,肖若輕對自己沒了興趣還可以理解。但煙兒的風頭正勁,肖若輕怎麼會輕易的前來和煙兒示好呢?是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還是別有所圖?更或者說……
最後一個想法,在水洛煙的腦海里閃過的時候,讓水洛煙不免的有些不寒而慄。她的眸光就這麼不著痕跡的落在肖若輕身上,仔細的觀察著肖若輕和煙兒之間的舉動,企圖找出些異常的地方。
「嵐妃?」煙兒在主位上叫著水洛煙。
水洛煙立刻警戒了起來,看向了煙兒,只是那臉上仍然顯得平靜無波。之間煙兒舉起酒杯,對著水洛煙道:「這杯酒,本宮應該敬你,敬你這段時間把御風和玲瓏調教的這麼好。本宮這個母妃都顯得有些羞愧。」
煙兒隨意的找了一個藉口,示意水洛煙喝下那杯中的酒。水洛煙看著杯中那已經被斟滿的酒,顯得有些猶豫,在想著要如何拒絕煙兒的這杯酒。就因為水洛煙打進入未央宮起,一切都太過於正常,正常的讓水洛煙有些疑惑,才不免的懷疑到了眼前的這杯酒上。
在場的人都喝過,但不代表每個人的酒都有問題,自然,也不代表自己的這杯也沒問題。似乎,目前唯一可疑的就在於此。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的身子不好,御醫交代過,嚴禁碰酒,就連吃,也都只能清淡而為。」水洛煙半真半假的對著煙兒說道。
她的身子差在宮中人盡皆知,這個藉口也顯得極為恰當。若這杯酒真的有問題,那麼台上的人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勸自己喝下。但,顯然,水洛煙的想法出了錯。煙兒只聽了水洛煙的話,卻沒有再繼續勸水洛煙喝,說出的話,更是全然超出了水洛煙的想法,這不免的讓水洛煙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起來。
按理說,煙兒想做什麼,也不可能做的這般明顯。所有的酒里和菜里都下了毒,那麼這一桌的嬪妃倒下,兇手毋庸置疑就是煙兒。她豈會這麼傻的把自己曝露出來?思及此,水洛煙不免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些,又或者說,想錯了方向?
就在這時,煙兒開口道:「看本宮這記性,都忘了嵐妃的身體不好。那麼,嵐妃就以清水,或者以茶代酒,喝下可好?」那話語輕輕柔柔,甚至還給了水洛煙選擇。
水洛煙發現,自己有些被煙兒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許久,她開口道:「臣妾謝皇后娘娘厚愛,臣妾就以清水帶酒,敬皇后娘娘。」
「好。」煙兒笑了笑,點頭贊同了水洛煙的要求。
而這杯清水,還是子桑親自給水洛煙斟滿的。水洛煙皺了下眉頭,仔細的觀察了這壺中出來的清水,沒有任何的問題。而喝下時,也是一陣的甘甜,而無摻雜任何氣味,這讓才水洛煙心中的不安略微的放了下。
煙兒見水洛煙喝下,這才拂袖,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但袖子拂起的那一瞬間,也遮擋住了煙兒眸光里的那一抹不懷好意。
剩下的時間,仍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水洛煙大部分時間都在聽煙兒和在場的嬪妃們聊天。而眼前的菜色她也不曾動過分毫。更讓水洛煙意外的是,肖若輕竟然也沒主動找水洛煙麻煩。在水洛煙想來的各種陰謀遍布的宴會,卻異常的平靜無波。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是她多心了?還是陰謀都不曾起?
一直到深夜,未央宮的宴會才散了去,各宮的主子在自己的奴婢陪同下,回了自己的宮內,不曾受到任何阻攔。水洛煙也亦是如此,無任何障礙的回到了鳳鸞宮。
「子桑。」水洛煙叫著子桑,「今夜你可曾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子桑被水洛煙這麼沒頭沒腦的問了句,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看了水洛煙一眼,道:「除了一開始那些嬪妃們的口無遮攔,奴婢倒沒覺得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娘娘,怎麼了?」
「沒什麼。估計是本宮多心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去歇息吧。」水洛煙皺了下眉,打發了子桑,子桑應了聲,就離開了水洛煙的寢宮。
水洛煙獨自一人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出了神。
突然,一陣異常的聲響,讓水洛煙警惕了起來。但水洛煙還來不及看清來人,窗邊已經快速的閃進一個人影,水洛煙讓自己鎮定下來,而來人也快速的對著水洛煙請了安,說明了身份和來意。
「奴才參見嵐妃娘娘。奴才是龍將軍的人。龍將軍讓奴才轉告娘娘,若有什麼動靜,大可告訴奴才,奴才會轉達給龍將軍。而龍將軍那邊若有線索,則會立刻讓奴才給娘娘送來。」暗衛原封不動的把龍邵雲的話轉達給了水洛煙。
水洛煙聽著暗衛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暗衛怕水洛煙不相信一般,從腰間遞出了一塊玉佩道:「這是龍將軍的玉佩,將軍會所,若娘娘見到玉佩,就不會懷疑奴才的身份。」
水洛煙結果玉佩,只需一眼,就確認了那確實龍邵雲所有。
「有勞你了。」水洛煙淡淡的對著暗衛說道。
暗衛立刻道:「這是奴才應該做的。娘娘有事儘管吩咐。平日若想找奴才,只需在窗台邊做一個記號,奴才這個時辰,便會出現。」
「好。」水洛煙應了聲。
「若無事的話,奴才就先行告退。」說完,暗衛就如同來時一般,快速的消失在水洛煙的眼前。
暗衛的出現,也緩解了水洛煙這一晚上的胡思亂想。龍邵雲的事情顯然還不曾有進展,但又害怕自己擔心,才專門讓人來告知自己情況如何。這樣一來,水洛煙是真放心不少,至少她不至於和龍邵雲失去聯繫,也不用冒著更大的風險,想著改如何見到龍邵雲。
這夜已深,而鳳鸞宮外,卻仍然站立著慕容修和小七的身影。
「皇上,您這以前還進鳳鸞宮,現在倒好,每天晚上在鳳鸞宮外當門神,這又是為何?」小七叫著慕容修,一臉困惑的問道。
慕容修沒理會小七的問題,徑自問道:「今日煙兒找嵐妃是為何?」
小七楞了下,道:「屬下不知,不知嵐妃,還有後宮那些還在宮內的嬪妃。」他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和慕容修說了一次,「皇上,那些嬪妃,您是打算怎麼處理?」
「借煙兒的手,都除掉。」慕容修說的很直接,不曾隱瞞,「何況,煙兒也不喜歡朕的後宮有這些女人,不是嗎?」
「呃……」小七有些錯愕,「那嵐妃呢?」
而這一次,慕容修只看了眼小七,沒開口。小七還想再問下去的時候,突然那一抹極快閃過的黑影,卻讓小七警戒了起來,正想高聲喊道,卻被慕容修給阻止了。
「皇上,這……」小七看著慕容修,更是不解。
慕容修道:「是宮內的暗衛。」他給了小七答案。
「可是,暗衛怎麼會在鳳鸞宮出沒?」小七不解的問道,但很快,小七回過神道:「皇上派下的?」
「不,這個暗衛不是朕派下的。」慕容修否認了小七的答案。
「那……」小七的話才開口又被慕容修截斷了。
「他沒殺機。」慕容修說完,斂下了眉眼,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暗衛離去的方向,不再吭聲。
小七在那黑暗之中,一閃而過的亮光,突然恍然大悟,道:「那是睿王府的暗衛。」
「恩。」慕容修應了聲。
這次,慕容修不再在鳳鸞宮外停留,而是朝著御龍殿的方向而去。小七許久沒回過神,一直想著慕容言的暗衛為何會出現在宮中,百思不得其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慕容修的身影已經離去,這才匆匆的追了上去。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未央宮內,一直到所有的嬪妃都走完以後,才關閉了宮門,熄滅了宮燈。圍堵煙兒的寢宮之內,燭光依舊。讓人意外的是,她的寢宮之內,竟然還多了一個人,不是慕容修,卻是言妃肖若輕。
而煙兒則在太師椅上坐著,把握著手中晶瑩剔透的翡翠,看著眼前的肖若輕,平靜的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緒。
「娘娘,你確認萬無一失嗎?」肖若輕皺著眉頭問著煙兒。
煙兒看了眼肖若輕道:「怎麼,本宮辦事,你不放心?你不放心的話,那這麼些年,你在這後宮之中都做了什麼?」她略帶嘲諷的問著肖若輕。
肖若輕被煙兒這麼一說,臉色難看了幾分,一時之間答不上話。
煙兒走進了肖若輕,道:「怎麼,你愛上了慕容修?奢想慕容修有一日可以寵幸於你?所以你忘了你進宮的目的?這麼多年才一事無成?告訴本宮,是不是?」
煙兒的語調越發的陰冷,狠狠的扣住了肖若輕的下顎,一步步的逼退著肖若輕,眸光凌厲的看著她。嚇得肖若輕不斷的打著哆嗦,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煙兒,除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煙兒才鬆開了自己的手,肖若輕就這麼順勢滑落在了地上。
「娘娘,我不敢,我真的不敢。」肖若輕不斷的再討饒著。
煙兒冷哼一聲道:「諒你也不敢。」而後,她陰沉的看著肖若輕又接著說道:「慕容修是本宮的人,又豈容你染指。」
「那個煙嵐……」肖若輕微微顫顫的又繼續問道。
「一個煙嵐你都沒辦法,本宮真想知道留你何用!」煙兒凌厲的看向肖若輕,一臉的嘲諷,「那個煙嵐,暫時留著沒有壞處。本宮在等待時機,連她和龍邵雲,一起連根拔起。」說這話時,煙兒的臉色更加的狠厲了幾分。
肖若輕除了不斷的點頭,平日的風光早就已經不見了蹤跡。
「你一直都沒發現過水洛煙出現的跡象嗎?」煙兒突然問著肖若輕。
肖若輕立刻答道:「不曾。若有的話,慕容修不會這麼冷靜。就先前這個煙嵐讓我有些錯覺,現在想來,恐怕也是我多心了。她和水洛煙真的是差別太大了。那聲音,容貌皆不相似……」
煙兒冷著臉,在原地站著。
「不可能,手札怎麼會出錯呢?」她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肖若輕始終不敢多言什麼。
這夜深,深宮之內的陰謀卻已經悄然捲起。
------題外話------
哦呵呵呵呵……我默默的笑完就走了!
新文,求支持!最後一次,以後不再題外話提新文了。好桑心啊……
10月可能會再開一個古文,到時候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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