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姝站在香案前,雙眼如炬,逐一審視著面前的幾種香。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每一根香,仿佛能觸摸到它們背後的故事。
突然,她眼前一亮,拿起一根散發著淡淡草木香的香,輕聲道:「這是『綠野仙蹤』,由罕見的翠竹提煉而成,氣味獨特,清新宜人。」
柳如煙驚嘆不已,沈念姝卻並未停下,又指向另一根香:「這根則是『月下海棠』,融合了海棠花的芬芳與月光的清冷,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氛圍。」
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仿佛每一根香都在她的講述下煥發出新的生命。
柳如煙拍手叫好。
沈念姝微微一笑,謙虛地搖了搖頭。
她放下手中的香,轉身走向書架,從中取出一本泛黃的香譜,輕輕翻開。
「制香如同品茶,需得用心去感受,才能得其真諦。」柳如煙說道。
柳如煙走到沈念姝身旁,看著那本香譜,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這東西送你了,裡面記錄著我畢生所學。」
話音剛落,柳如煙的臉色驟然一變,她的臉色由紅潤轉為蒼白,緊接著,一口鮮血猛地自她口中噴出。
她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沈念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她手中的香譜滑落,砸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急忙蹲下身去扶柳如煙,觸手之處,只覺得她的手冰冷如霜,毫無生氣。
「如煙姐!」沈念姝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恐和慌亂。
她的雙眼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沒有落下。她緊緊握住柳如煙的手,試圖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採薇、採薇"沈念姝聲嘶力竭地吶喊著,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書房中迴蕩。
沈念姝的呼喊聲在靜謐的書房中顯得格外悽厲。
採薇聽到聲音,急忙從門外沖了進來,她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娘娘,怎麼了?」
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柳如煙。
她邊說邊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搭在柳如煙的手腕上。
沈念姝此刻已經六神無主,她緊緊盯著採薇的臉,試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些什麼。
採薇的眉頭緊鎖,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娘娘,您先別急。」採薇輕聲安撫著沈念姝,「如今只得叫太醫過來,不然真的是回天乏力。」
說完,她轉身匆匆離開去找人。沈念姝愣在原地,心中的慌亂稍微平復了一些。
她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救回她。
「娘娘,娘娘,他們,他們根本就不去找太醫,什麼也不管」採薇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說。
沈念姝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她緊緊抿著唇,雙手緊握成拳,仿佛這樣才能抑制住內心的慌亂。
「怎麼能這樣,這是一條人命啊」她低聲喃喃著,聲音中充滿了無助與絕望。
沈念姝站起身,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沈念姝和珍珠兩人小心翼翼地將柳如煙抬到了床上,輕手輕腳地為她蓋好被子。
沈念姝輕輕撫摸著柳如煙蒼白的臉頰,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採薇,你先在這裡看著如煙姐,我去他們。」沈念姝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她努力保持鎮定。
沈念姝帶著珍珠匆匆穿過長廊,她的心中充滿了焦慮與不安。
一路上,她不斷催促著珍珠加快腳步,珍珠雖然有些氣喘吁吁,但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她們很快就來到了門將。
沈念姝不顧形象地不停敲著大門,她的聲音急切而慌亂:「快,快叫太醫來,有人病重了!」
值班的小太監被她瘋狂的模樣嚇了一跳。
「不叫。」
沈念姝的心猛地一沉,她的雙眼瞪得溜圓,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小太監。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不敢置信,「有人生病了,你們怎麼能見死不救?」
小太監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冷宮的人也配看太醫?別白費力氣了,太醫也是你們說見就能見,想見就能見的?」
沈念姝氣得渾身發抖,她一把推開小太監,怒喝道:「人命關天,你們怎麼能這麼冷血?」
沈念姝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堅定:「我知道你們有辦法,只要你們能叫來太醫,救下她的命,要什麼都答應你們。」
小太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上下打量著沈念姝,似乎在評估她的價值。
沈念姝緊抿著唇,雙手緊握成拳。
旁邊的太監嗤笑一聲,打斷了沈念姝的懇求:「就你還想給咱家好處?別做夢了!你自己都被打入冷宮了,還能有什麼好東西?」
他的話語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沈念姝的身體猛地一僵,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緊緊咬著下唇,眼中閃過一絲屈辱和憤怒。
她知道,這些太監根本就不會幫她。
可是,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柳如煙還在等著她去救。
沈念姝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堅定:「就當我,求求你們了。」
門口的太監還是置之不理。
沈念姝的心中充滿了絕望。
她看著那些太監冷漠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她知道,她不能再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她必須想其他辦法。
沈念姝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開。
沈念姝半跪在柳如煙的旁邊道:「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回來的。」
沈念姝邊說又邊準備出門,正走到門口。
聽到採薇突然間說道:「娘娘,她好像走了」
沈念姝的腳步猛地頓住,她的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僵硬得無法動彈。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仿佛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撕裂了她的心。
她緩緩轉過身,看向躺在床上的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
沈念姝一步步走到床邊,她緊緊握住柳如煙的手,仿佛想從她的手中尋找到一絲生命的痕跡。
然而,那隻手已經變得冰冷而僵硬,再也無法回應她的觸碰。
沈念姝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柳如煙那蒼白而安靜的臉龐。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低聲喃喃著,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助。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和絕望。
或許如果剛把太醫叫過來,柳如煙或許就不會死。
沈念姝緊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來。
她站起身,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和冷酷。
她一定要讓那些太監付出代價。
沈念姝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淚水,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轉身看向採薇和珍珠。
「我們不能讓如煙姐這樣離開。」沈念姝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她的目光卻異常堅定,「走,也要讓她體體面面地走。」
三人動手,輕輕為柳如煙梳洗。沈念姝小心翼翼地為柳如煙梳理著那如瀑的長髮,每一根髮絲都透露出她對柳如煙的深深眷戀。
採薇和珍珠則忙著為柳如煙換上乾淨整潔的衣裳,那是一件粉色衣裙,柔軟細膩。
沈念姝站在冷宮門口,目光空洞地看著內務府的人將柳如煙的屍體抬走。
她目送著那隊人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外。
至於他們把柳如煙的屍體抬去了哪裡,沈念姝也無從知曉。
冷宮的風輕輕吹過,帶起她的髮絲,卻無法吹散她心頭的沉重。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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