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嘴角一咧,忙拉著大哥站了起來,走過去道,「正好,我找周太傅有事。」
沈安北一頭霧水的看著安容,「你找周太傅有什麼事?」
大家見安容拽著沈安北走了,把沈安溪落下了,沈安溪要走,結果被人摁住了,「你快說,你二哥是不是想拜周太傅為師?」
有書生道,「我也這麼覺得,你這二哥神仙一般的人物,是個性情中人,出手又豪爽,周太傅肯定會收他為徒。」
沈安溪坐在那裡,滿臉窘紅,四姐姐怎麼能扮男子扮的那麼像呢,她出手闊綽她知道,可是膽子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知道,不過有一點她更知道,「她不會拜周太傅為師的,她想學醫。」
一群人都怔怔的望著沈安溪,「學醫?」
沈安溪點點頭,那些人納悶了,「那他找周太傅什麼事?」
沈安溪很委屈,「我也不知道。」
回頭看著夏荷,夏荷更搖頭,六姑娘都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呢?
沒辦法,沈安溪只好代沈安北招呼大家,「大家先吃吧,不用等我大哥二哥了。」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安容和沈安北跟著小廝七拐八拐的,總算是到了後山竹林。
環境清幽,雅致。
清風徐徐,竹葉颯颯作響,空氣中有股竹葉清香。
安容都想在這裡隱居了。
周太傅一身青衣,正在喝茶,見小廝領著兩個人進來,眉頭挑了下,「你們都解開了九宮格?」
安容搖頭,「不是,九宮格是我大哥解開的,我是來找太傅你拿東西的。」
周太傅一臉霧水,「什麼東西?」
「《秋窗易讀圖》啊!」安容很氣悶,這老太傅記性不大好。
小廝一愣。不悅道,「那幅圖幾日前太傅就送人了,也沒說給你啊!」
安容鼓著腮幫子,愣愣的看著老太傅。「怎麼會呢,那日太傅不是還飛鴿傳書問了我兩個問題,我回答了啊!」
周太傅上下掃視安容,捋著鬍鬚大笑,「老夫還納悶那字清秀有加。原來是小兄弟寫的,不過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信並非是老夫寫給小兄弟的。」
安容一張臉漲的發紫,略微思岑了下就明白了,不由得氣的胸口起伏,牙齒磨的吱嘎響,「那隻破鴿子,肯定是許久沒見到小九,辦差途中帶著信去看小九,被丫鬟誤以為信寫給我的。我還以為天上掉餡餅了呢!」
周太傅失笑,「小兄弟可是連累老夫沒了《秋窗易讀圖》。」
好了,現在不僅畫沒了,聽周太傅話里的意思還得她賠一幅了,安容抬眸看著他,委屈道,「我只能把鴿子拿來給太傅燉湯報仇了。」
沈安北壓根就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只見老太傅看安容的眼神帶著欣賞,「小子才思敏捷,給老夫做關門弟子怎麼樣?」
宛容怔住。
沈安北滿臉黑線。
他這妹妹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她平常應付爹爹都靠騙的,竟然入了周太傅的眼?
安容怎麼能答應呢,要她真是個小子,這會兒早跪下了。可是她是大家閨秀啊!
小廝很生氣,尤其是見安容眉間的猶豫,「多少人求著我家太傅收徒弟,太傅都不願意呢,你竟然不願意!」
周太傅也有些不快,好不容易看中兩個徒弟。一個比一個傲,竟然只要畫不要人!
他還比不上那幅畫了?
安容撓著額頭,「我不是不想拜太傅為師,只是我不能拜,太傅要想收徒弟,我大哥可以啊!」
周太傅看了看沈安北,神態從容,舉止也坦然,是個不錯的苗子,可是不是很合他的心意,可是他解除了九宮格,周太傅又有些猶豫。
不如再試上一題。
周太傅笑看著沈安北,「遠看巍巍塔七層,紅光點點倍加倍,共燈三百八十一,請問尖頭幾盞燈?」
沈安北蹙眉沉思,見老太傅端茶喝,再一斜,安容悄悄給他比了個三字。
「三?」安容速度太快,沈安北壓根沒看清楚,脫口問道。
安容則反問,「是三嗎?」
老太傅一口茶差點沒嗆死過去,這徒弟什麼腦袋瓜啊,這麼靈活,「拜師吧。」
沈安北還沒回過神來,安容一腳踹了過去,他撲通一聲跪下,懵懵懂懂的認了師父。
等扶起沈安北後,安容大鬆了一口氣,只要行了拜師禮,師徒關係就算確定了,沒法後悔的,大哥的算術得惡補才行。
安容很慶幸,她是重活了一世,後世這些問題很流行,不過那時候答案早被人算出來了,整理成書,她買了一本。
回頭默寫出來給大哥。
沈安北早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暈乎了,他沒想過拜周太傅為師啊,高攀不起。
可是現在,周太傅是他師父了?
他有一個問題,「孫院長現在是我師兄了?」
周太傅輕點了下頭,還在震撼徒弟的腦袋瓜子,「從明日起,每天下午來竹林跟我學習一個時辰。」
然後,就把安容和沈安北轟了出來。
等出了小院子,沈安北就望著安容了,「你怎麼知道問題的答案的?」
安容把沈安北拉近一些,踮起腳尖道,「娘的陪嫁里有一本書,裡面全是這些問題,不知道還找不找的到,我憑著記憶默寫出來,過兩日給你送來。」
沈安北一張嘴張大的都能塞進去一個鴨蛋了,半晌合上道,「要是讓太傅知道了,會氣暈的。」
「是你師父,太傅太傅的叫,不生分啊?」安容不以為然的笑道。
芍藥有些暈乎乎的跟在後面,忽然一道身影閃過來,她哆嗦了一下,只見那人擋住了安容和沈安北的去路。
俊朗如辰,耀眼燦爛。
只是說話很欠抽,「敢在小爺眼皮子底下騙我祖父,膽子實在不小,封口費,一把匕首,不二價。」
安容看著周少易,這人前世就很欠抽,打劫都這麼囂張,可偏偏還就拿他沒辦法,安容把沈安北腰間的匕首取了下來,丟給他道,「給你。」
周少易把玩著匕首,轉身便走,身後是安容的叮囑聲,「大哥,做了人家的師叔,可要好好幫著師父管教徒孫。」
周少易險些沒摔趴下,心底閃過一抹慶幸,幸好這人不是祖父的關門弟子……
周少易回頭看著安容,陽光下的她,恣意的笑容,宛若繁花綻放,美的讓人驚心動魄。
一個男人,長的這麼美,笑起來叫人心肝亂顫。
周少易打了兩個哆嗦。
周太傅收了沈安北做關門弟子的事,在安容離開時,已經傳遍整個瓊山書院了。
沈安北榮升成最幸福的大哥,有二弟挽救他於尷尬之中,還帶來沖天的福運,助他拜了周太傅為師,他們怎麼沒有這樣的好弟弟?
尤其是這個弟弟臨走前,還留下五百兩銀子,千叮鈴萬囑咐,缺錢就直接說,只是他窮而已,又不是侯府窮,自己丟面子是小,萬不可丟了侯府的臉面,小心爹爹回來抽你,還有好好順著太傅,別把他氣著了,有什麼事自己解決不了,就告訴他……
到底誰是大哥,誰是弟弟?
不是,是妹妹。
沈安北摸了摸腰間,頓時苦惱,他的生辰的禮物,一件不留。
看著人家用匕首削木頭跟切菜一樣,兩眼泛光。
可是漸漸的眼睛眯了起來,「你雕刻我弟弟做什麼?」
那人抬眸,「這麼好的弟弟,不該刻畫出來供大家回去教育弟弟麼,對了,你弟叫什麼?」
「沈安…安……。」
沈安北舌頭打結。
「沈安安,有點像個女孩的名字,」那人麻溜的把名字刻上,吹了吹,然後站起身來,「你們快來看,我刻的怎麼樣?」
馬車上,沈安溪靠著車身,鼓著腮幫子,用一種責怪的眼神看著安容,竟然拽著大哥就跑了,把她落在了膳堂,那些書生把她當作男子,一會兒來敬酒,一會兒問問題,要不是江沐風幫著擋著,她肯定要露陷了,越想越委屈。
安容自知理虧,小意的挨過來,拽著她的袖子,真誠的認錯道,「我這不是一時激動麼,你也知道周太傅在朝廷上的地位,若是大哥能拜他為師,對咱們武安侯府來說可比爹爹和三叔官升官還有重要,我知道把你落下了不應該,可是你怎麼會沒有追上來,還好有大表哥在沒出什麼岔子,現在不是好好的麼,就別怪我了好不好?」
沈安溪被搖的頭暈,隨即撲哧一聲笑了,「我沒有真怪你啦,今天你填九宮格的樣子,要不是我知道你是我四姐姐,我肯定一顆芳心就丟你身上了。」
安容臉大紅,仿佛蜿蜒的雪山被晚霞映照,美不勝收,吶吶聲道,「我不是見不得大哥被人欺負麼?」
沈安溪捂嘴輕笑,「以前也沒少見四姐姐你掏錢,但是今天,絕對是最豪爽的一次,不但贏了對手,還大度的不跟他爭執,直接掏了六百兩宴請大家,這可不是一比小數目,便是大伯父估計也會猶豫一下吧?」
安容臉揪了起來,捂著心肝道,「六妹妹,你知道我現在身上還有多少銀子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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