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一笑,遞上一角銀子,「我們想打聽個事,這是給你的報酬,不白打聽」
那人很實誠,「我可不是那些人,問個事就要人家銀子,俺又沒掉進錢眼裡,你想問啥就問,只要俺知道的」
「那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雲舒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把那角銀子塞到那男人的手裡
「我想跟這位小叔打聽一下,朱莊正家的事,」
「他家的事啊?哎,村里沒有不知道的,那可是沒一天消停的,天天雞飛狗跳,分了家也是這樣,沒有哪天不吵鬧的,離老遠都聽得見」
「他們分家了啊?」
「是啊,那家比以前更不要臉了,以前還顧著點臉面,哎~也是那小趙氏沒福氣,前幾天生孩子,難產死了,留下一個男娃,她娘家的人來鬧騰了三天,總算下了葬,現在他家比以前清省多了」
雲舒看了一眼劉氏,發現她的臉又白了些許,眼圈還紅了不少
那男的瞧著兩人不對勁,「怎麼?你打聽他家的事做什麼?」
雲舒自然不會瞞著那孩子的事,這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只見她隨意的就象說閒篇
「也不做啥,就是昨兒在我家門口,撿了一個沒滿月的男娃,也不知道是誰家的,我就瞎猜,心想著,那家人再壞,能壞到讓一個合離的女人養他家的孩子?要是真的,也不知道按的啥心思」
那男人一聽,「應該不會吧,不過也說不準,反正我是不待見姓朱的人,要是沒事,俺走了,俺還要到鎮上上工,不能遲到」
說著那男人就要把銀子塞給雲舒,雲舒忙躲開,「這是給你喝茶水的錢,你看你都跟我們說了半天,也擔誤了你上工,拿著吧別客氣」
那男人也是著急走,「那行,那就謝了,」
人走了,劉氏哇的一聲蹲到地上哭起來,「他們怎麼能這樣做,怎麼可以,都鬧成這樣了,還這麼臉皮厚」
等她哭夠,發泄完,雲舒才扶起她,兩人慢慢往回走
「這下知道了吧,世上好人少,臉皮厚的人太多,如果我猜的不錯,那朱孝賢是想用這個法子,讓你回去,繼續當牛做馬,順便盯上咱家的錢財」
劉氏擦乾眼淚,「呸,就是八抬大轎來抬我,我都不鳥他們」
「撲」雲舒笑了,娘親現在說話越來越有她的風範,連鳥兒都用上了
「娘,說不定過幾天那個男的就會找來,你說咋辦?」
劉氏咬著牙,「咋辦?看我不大耳光子抽他,只要他敢來,我就敢抽,娘這一段跟著你練,那可不是白練的,」
「好,那他就交給娘了」
「放心,娘不會給你丟臉,你們不能揍他,娘來揍」
雲舒一樂「誰說我不敢揍他,他來了,我想揍照樣揍,我不信打這樣的渣男會遭報應,那樣老天爺真是瞎了」
不管怎麼說,這劉氏也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女兒打爹,還是說不過去,她是不能看著女兒范這個錯,讓人指脊梁骨
話說舒兒過了年就十四了,再過一年及笄,要說親了呢,就算是招上門女婿,也該說合了
可是她家現在這情況,條件是不錯,可是她們家跟誰家也不來往,這親可咋說啊
劉氏一邊走,一邊想,雲舒不知道她在想啥,不過,她卻想著東老和劉氏這事
「娘,你覺得東老這個人怎麼樣?」
劉氏眨眨眼,「挺好的啊,有學問,人和氣,有時候還挺逗的」
雲舒小聲的試探的問她「那,娘,他要是當我和月兒她們的爹,你覺得如何?」
劉氏一個釀嗆,差點跌倒,她瞪著雲舒「你說啥?你再說遍?」
「我是說,讓他當我們的爹,你的男人」
劉氏半天沒哼聲,就這樣瞪著雲舒,最後長吸一口氣,「丫頭啊,咱能不開玩笑不?他都能當我爹了,」
「娘,除了歲數,東老還有哪不行?」
「休要再胡說,人家東老沒娶過妻不說,又有才華,還有產業,我這樣的合離婦,怎麼配得上他,以後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
劉氏騰騰騰幾步就想往前跑,被雲舒一把拽住
「娘,你聽我說,我要說的沒理,你就別聽,反正就咱娘倆,你知我知,我誰也不說」
「那,你說吧,你說了,我也不會聽」
「哎,象東老這樣不錯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戲,他是一個可以託付後半生的人,除了歲數和長相有點那啥以外,哪都挺好,況且,他對你,對咱家,都不錯,再說咱家需要這樣一個男人,不然以後朱孝賢,還有朱家莊的人,還會不斷來找麻煩」
「那有什麼,我和你們現在都有一身功夫,怕他們?」
「話不是這樣說,你看現在咱家是沒事,當初要不是東老,你們能出來?要不是東老咱家能過好日子?要不是東老」
「行,行,行,我知道東老對咱家有恩情,所以娘一直尊敬他,把他當親大哥看,我真的對他沒有別的心思」
雲舒心裡嘆了口氣,為東老默默點了根蠟,革命尚未成功,你這把老骨頭還要繼續努力
「好吧,那我不提了,這事就當我沒說過」
「嗯」
兩人回了家,各做各的事情,北飄雪沒事做,正在磨刀,本來他想打獵,雲舒不讓,說什麼春天是動物繁衍的時候,不准他去裡面騷擾它們
劉氏帶著孩子們給雞餵食,之後還要去地里給菜澆水,狗狗們一直跟在她們身後
雲舒站在林子邊,透過柵欄看著林子和後面的山發呆
後晌東老回來了,可能是和他的學生一起吃午飯,喝了酒,全身都是酒氣味
一進大門,就讓夥計把車趕進去,他徒步走著,邊走邊笑,「干閨女,你的事我可辦好了啊,你要怎麼獎勵我?」
雲舒聽到動靜,從屋裡走到外面,瞧著東老那樣,嘴都到撇到耳根那兒了,捏著鼻子,拒絕聞他身上那股酒味
東老看著她,抓抓頭,為什麼只見雲舒兒出來,她娘親呢?
「你娘呢?」
「幹啥,她在地里呢」
「那個,我找她有點事」
東老晃悠著腳步,找到地里,恰巧就劉氏一個人在摘菜,打算晚上做飯用的
一見他來,劉氏忙低下頭,「東哥,你回來啦」
「是,我回來了」東老上前一步,抓住劉氏的手,劉氏嚇得就想甩開,東老突然單膝而跪
「妹子,哥喜歡你有些時候了,一直不敢對你說,我知道,我歲數比你大太多,我知道,我長得不好看,可是我對你這顆心是真的,」
劉氏臉紅的都漲了起來,她左右看著,還好沒人在
「東哥,你是不是喝酒了,先起來,有啥事,明兒再說」
「我就說,我今兒就借著這酒勁兒,把啥話都說白了,我喜歡你,喜歡你這個家,你放心,只要你答應嫁我,我保證一心一意對你好,你說啥我聽啥,絕不三心二意,要是有一點對不起你和孩子的地方,就讓我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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