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洞房是一把火、一把雷火彈徹底炸沒了,今兒她還是回長平殿去睡覺好了。
裴炎瞅著她窈窕的身影翩翩飛去,宛如一隻火紅的鳳尾蝶一下子飛離了自己的掌心,卻難得地也沒惱,只是眼底閃過一絲詭譎的光。
「千歲爺,您沒事吧!」小勝子滿臉都是被煙火熏的烏黑噔噔噔噔地跑上景寧宮的屋頂,領著人朝著裴炎飛奔而來。
魅部的殺神們在魅一、魅二的帶領下齊齊抱拳單膝跪地,愧疚地道:「屬下救駕來遲,請督公恕罪!」
今夜魅部的人大部分也都換了司禮監的禮服繡金袍子來參加主子的喜宴,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人警戒外圍,連魅一、魅二也讓裴炎給放了假,都在前院喝酒。
當初裴炎選擇在涑玉殿舉辦婚禮,而不是回到千歲府舉辦,就是考慮到警衛安全問題。
難得大喜之日,原本他也想讓自己底下人鬆快一會子,誰也沒想到,平日裡飛鳥難進的皇宮大內會有這麼多天理教的刺客闖進來。
竟然就在這樣的時候出了大事,甚至連自己的洞房都被炸掉了!
裴炎唇角帶起一絲自嘲的笑意,淡淡地揮手:「行了,這事兒怪不得你們起來吧。」
「是!」眾魅部殺神們方才起身。
「不過」裴炎頓了頓,陰魅的眸子裡閃過冷酷森然的笑意:
「德王府小王爺司流風,欲謀逆犯上,今兒還在宮裡縱火傷人,實乃罪不容恕,再查實原已故德王早有謀逆之心,父子二人都乃我天朝的謀逆罪人,著人即刻敬告皇帝陛下此事,再頒布聖旨,今夜即刻將德王府的人全部拿下!」
司禮監大獄多是有進無出,這般安排已經註定了德王府,從此將徹底從朝堂上被抹去存在的痕跡。
竟然敢在千歲爺的婚禮上做出這等事來,註定了他們悽慘的結局。
小勝子眼底閃過一絲瞭然的光芒,立刻拱手稱:「是!」
司空茉落地之後,便到前殿去尋自己的幾個丫頭。
她到了前院的時候,院子裡頭已經沒有任何賓客,只剩下滿院的狼藉,身後忽然傳來一人驚愕的聲音:「貞敏,你沒事?」
司空茉轉臉,便瞅著太平大長公主一臉驚喜地看著她,隨後見她轉臉過來,便下意識地想要奔過來。
但仿佛忽然記起了昨日的爭吵與不快,太平大長公主的臉色頓時露出幾絲不自然來,似乎確定了她沒什麼傷後,便硬聲硬氣地道:
「哼,真是晦氣,好好的洞房夜都能出現千百年難遇的歹人襲宮的事,堂堂郡主嫁給一個太監這種事,簡直就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的荒謬。」
說罷,她轉身就走,但似乎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麼,又轉身硬邦邦地道:「你那幾個丫頭急得不得了,今兒還在後殿那裡轉悠呢!」
看著太平大長公主遠去的僵硬背影,司空茉不由輕嘆一聲,眼神柔和了些。
其實這位公主殿下,雖然大部分時候任性又毒辣,但確實是個直腸子,雖然輕易不將人放在眼底,但若是認準了的人,便會一直對對方好下去。
只可惜
她轉身向後殿而去,果然見著三婢女正在後殿入口揪住連公公,聲嘶力竭,比手畫腳地要衝到後殿去,卻被幾個司禮監的小太監生拖拽著。
「白珍、白蕊、白玉!」司空茉揚聲喚道。
三婢齊齊回頭,大吃一驚,楞了一會子,方才立刻奔過去,紛紛抱住司空茉,齊齊哭起來:「郡主,太好了,你沒事!」
「大小姐,你沒事!」
司空茉輕聲安撫著抱著自己哭得梨花帶雨的三婢,又看向遠處鬆了一口氣連公公微微一笑,以示感謝。
連公公見狀,也點點頭一笑,領著人到後殿去見裴炎去了。
等三婢和剛剛找來的何嬤嬤都聽了司空茉說了一會子大概發生的事,三婢都憤憤然地要去德王府討回公道,倒是何嬤嬤了解裴炎,笑道:
「且放心,咱們小姐的仇,爺自然會報的,說不定這會子針對小王爺的海捕文書都下了。」
何嬤嬤不知為何,還是喜歡喚司空茉小姐,總覺得這麼個小丫頭,喚夫人,很是不習慣,司空茉和裴炎倒是都不介意。
司空茉點點頭,以袖掩唇打了個哈欠:「是呢,其他地方不安全,咱們還是回長平殿歇息吧。」
她算準今兒裴炎是沒工夫折騰她的,也就是嘴上過點兒嘴巴癮罷了。
「是。」雖然說新娘子回出嫁的地兒歇息,兆頭不好,但是司空茉三婢和何嬤嬤想想司空茉說的話也有道理,這夜裡驚心動魄的,還是回自己住的地方好些。
於是便一同往長平殿而去,魅六、魅七兩人也已經被派回了司空茉身邊,跟在後頭警戒。
一路上,到處都是濃濃的煙味兒,方才爆發的那場刺殺到底導致了一場大混亂,不少人雖然沒有在爆炸和火災中受傷。
但是踩踏擁擠,死傷了不少人,如今都坐在開闊些的地方等候救治,哭聲、呻吟聲、吆喝聲一片,看得眾人心底有些唏噓,只加快腳步,匆匆而去。
方才走到了御花園這僻靜些的地方,卻忽然見林蔭間有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樹下。
魅六、魅七和三婢女都同時警惕起來,紛紛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但司空茉看著冷月清輝下的那道人影,忽然覺得頗為眼熟,她眯起水媚的眸子片刻,方才示意自己身邊的人不必如此緊張,她好整以暇地道:
「如今宮裡出了大事,聽聞父親已經出宮了,既然大哥哥不曾被波及,為避嫌疑,也該出宮才是,如何還在這裡?」
那人緩緩轉過身子,果然是司空茉的娘家哥哥——司空靖。
司空靖俊秀堅毅的容顏上毫無表情,只是淡淡地道:「為兄有話想和大妹妹說一說。」
「大公子有什麼話,明日再進宮遞牌子給郡主說就是了,郡主今兒收了驚嚇不小,御醫已經在長平殿裡候著了。」何嬤嬤擋在司空茉面前對著司空靖並不甚客氣。
司空靖卻只作沒有聽見,而是看著司空茉再次重複:「為兄有話想與大妹妹說一說,莫非大妹妹還怕為兄在皇宮大內會對大妹妹不利麼?」
司空茉按住了還想打發司空靖離開的何嬤嬤,只對著司空靖淡漠地點點頭:「好,既然哥哥堅持,那妹妹自當從命。」
說罷,給了眾人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跟著司空靖一路分花拂柳而去。
魅六和魅七互看一眼,身形皆是一動,悄無聲息地隱沒在黑暗的陰影之中。
司空茉跟著司空靖走了一小段距離,眼看著越走越偏僻。
她站住了腳步:「哥哥有什麼想說的,說就是了,這已經無人了。」
司空靖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他驚鴻一瞥,司空茉方才一襲紅衣,黑髮如瀑布,但是
這般青春年華,就要嫁給裴炎那樣一個太監,連父親都無法阻止,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是幸災樂禍,還是覺得愧疚。
「父親曾經在你大婚前連著多日求見陛下,但是卻不得宮門而入,此事不但有陸相爺、皇后娘娘和韓貴妃的勢力在從中作梗,九千歲恐怕也在其間推波助瀾,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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