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官看著她,便淡淡笑了笑:「好。」
那笑容看得檀香都忍不住低下頭,微微紅了臉,匆匆地轉身在前頭領路向韓貴妃的寢宮而去。
芳官低著頭,冒充著太監一路倒也暢通無阻地進了韓貴妃的寢宮,剛進寢殿處不遠就看見一道穿著艷麗水綠的身影朝他走來。
韓貴妃仿佛頗為急切的模樣,倒一點不像個三十多歲見慣風月情事與寂寞的宮妃,反倒像是一個初戀的少女等待著自己的戀人
芳官頓了頓,卻不想他剛剛走到韓貴妃身邊,才做出關懷的模樣對她伸出回手:「娘娘怎麼走得如此匆忙,莫不是在想芳。」
官字沒有出來,就已經被韓貴妃「啪」地一巴掌狠狠地甩沒了。
芳官側著臉,感受著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他舔了舔被韓貴妃打破的唇角,心中嗤笑,今兒真是個好日子,接二連三的被女人打。
他眼底閃過凌厲陰冷的光芒,但是轉過頭來的時候芳官眼底已經是一片茫然與黯淡:「娘娘,您這是厭棄了芳官麼?」
韓貴妃看著面前俊美的情人,打定了主意要在見到他的時候,不但要狠狠地扇這個下賤戲子的耳光,同時要毫不留情地將他推出去誅殺掉。
但在看著芳官的瞬間,韓貴妃卻發現自己猶豫了,她閉上眼,再睜開,隨後恨恨地瞪著芳官:
「你這不知羞恥的東西,連皇后那個老女人也敢沾,說,是不是她將你派到本宮身邊做探子的!」
芳官看著韓貴妃,許久,目光冰涼而清透,幾乎要將韓貴妃看得無處閃躲。
直到韓貴妃幾乎忍不住再次揚起手的時候,芳官方才垂下眸子,淡淡地道:
「芳官原本就是出身微賤的戲子,自幼就要靠著達官貴人們的賞賜一點子青眼過活,貴人有命,芳官又豈能不從,也是芳官自不量力,以為自己能保護娘娘,所以」
他頓了頓,仿佛沒有看見韓貴妃狐疑的目光,靜靜地抬眼看著她神情從容地道:
「娘娘若是想要動手要芳官的命,便只管動手就是了,至少曾經陪伴過娘娘,芳官不枉此生。」
「你說什麼,你說你是為了保護本宮,所以才和皇后那個老女人在一起?」韓貴妃顰眉,忽然覺得心底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芳官看著她,輕聲道:「是的,皇后娘娘知道了我與娘娘之間的事,所以希望芳官能指證娘娘,但是芳官一心戀慕娘娘,又怎麼可能會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出賣娘娘。」
「所以皇后逼迫你和她在一起?」韓貴妃看著他,忽然神色有些奇異地問。
他頓了頓,復又搖搖頭,捂住胸口,露出一絲仿佛極為痛苦而迷茫的笑:
「不,是芳官逼迫了皇后娘娘,若是皇后要以芳官與婉語你在一起的事威脅你,那麼陸皇后不也一樣與男子有染麼,若是此事揭破出來,大不了我將皇后娘娘拖下水,只道是皇后嫉妒婉語你獨寵後宮,便是拼卻芳官這身皮囊也不會讓我的女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韓貴妃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不置一詞。
隨著他說完最後這一個字,芳官臉上那種仿佛極為矛盾與痛苦的表情仿佛瞬間又被一片平緩而深的水流覆蓋了過去。
只剩下一片靜水深流,他看著韓貴妃,平靜卻並不掩飾他的傲然:「娘娘放心就是,若是娘娘不放心,自然隨時可以派人來取芳官項上人頭。」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但是尚未走出三步,身子忽然就被豐盈柔軟的女子身體從身後給抱住了。
有女子悶悶的帶著鼻音的聲音響起:「不要走,你真是個瘋子,竟然竟然為了我,做出那種事,你也不怕皇后殺了你麼。」
韓貴妃緊緊地把臉埋在芳官的背上,眼淚竟莫名其妙地流淌了一臉。
這個男人為什麼能這麼的這麼的牽扯人心!
她自幼都是天之嬌女,一直以來從出生直到入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直到來到這深宮之中,她才發現,所有入宮的女子都是貌美如花,她不過是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個。
即使歷經艱險,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寵愛,她卻也明白——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她為了皇帝越是曲意奉承,越是討好乞憐,使盡百般心計,卻越讓她覺得空虛焦躁,總有更美好年輕的女孩子能取代她。
而芳官,卻願意為了她竟然冒著千刀萬剮的風險將皇后拖下水。
這個男人總是有無數的面貌吸引著人,危險的、溫柔的、魯莽的,他的一切的一切讓她越來越無法放手。
即使全身所有的理智都叫囂著她不可以再如此下去,要她即刻將面前的男人毀屍滅跡,好好地做她的貴妃,但是…她…早在芳官那一聲仿佛難以自抑的一聲『婉語』里,韓貴妃的理智瞬間都潰不成軍。
芳官停住了腳步,任由她抱著自己的身子,伸手溫柔地撫慰著她的肩膀,眼底卻閃過一絲冰冷得讓人膽寒的嘲謔與譏諷。
哪怕是再機智老辣的女人,在成為愛情的俘虜之後,都會變成一個蠢物。
太平大長公主是這樣、皇后是這樣、貴妃是這樣,他相信那位冷心溫柔臉,心狠手辣的貞敏郡主也一樣不會例外。
只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能讓她變成韓貴妃這樣的蠢樣子,說實話,他還真是期待呢。
「公主,我贏了。」司空茉放下一最後一顆黑棋,看著太平大長公主笑了笑,
太平大長公主舉著棋,看了看她的棋盤,自己的白棋已經被司空茉的黑棋給徹底的圍住了,隨後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你總是這般狡詐,害得本宮盤盤絞盡腦汁,卻總是一敗塗地!」
司空茉放下棋子,對著太平大長公主輕笑:「是大長公主您承讓了,若是您想贏得高興,茉兒也可以奉陪,只是需要您再多出點好處了。」
太平大長公主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這個財迷!」
司空茉以袖掩唇而笑:「過獎了,也不知道大長公主您這個直腸子,到底是怎麼當上這個西狄太后的。」
太平大長公主冷嘲道:
「哼,一個區區的西狄太后,本公主還不放在眼裡,原本就是個人生地不熟,連個像樣的外戚都沒有,本宮這個西狄太后恐怕死在哪個宮裡,幾年都未必有人知道。」
那日的爭吵並沒有讓太平大長公主和司空茉反目,兩人都難得極為默契地根本不提當時的那件事。
這時,一個小宮女忽然匆匆忙忙地進來,對著太平大長公主身邊伺候的楊嬤嬤說了幾句話,楊嬤嬤一聽,臉上的神色就是一驚。
便立刻過來在太平大長公主耳邊道:
「公主殿下,陸相爺今日不知因為何事惹怒了陛下,竟然被陛下呵斥之後,罰跪在三清殿外,還下了聖旨,不跪夠三日三夜,便不讓相爺起來。」
太平大長公主聞言,不由一驚,看向楊嬤嬤:
「此事可是真的?皇帝一向對陸相爺雖然說不上如九千歲那般寵幸有加,但也是頗為倚重,怎麼會說罰就罰了?」
楊嬤嬤也是一頭霧水,有些憂心地輕聲道:
「聽說還不僅如此,陸相爺頭上還有陛下用硯台砸出來的傷,如今這般一身狼狽地跪在三清殿前,被他一向鄙薄的那些道士們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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