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的非常順利,西狄皇帝裴赫雲、天朝的無冕之皇——九千歲都親臨了寧王府。
而千歲王妃、飛羽督衛則做了個證婚人,足可見兩國對這一場奢華婚禮的重視。
隨著一聲新娘新郎送入洞房,所有的儀式終於結束了。
「王妃,您且小心些,這邊地滑,一會子您摔了,奴婢們可吃罪不起呢。」那喜娘們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傳說中荏弱不堪的美艷西狄公主給攙扶進了房內。
貞元公主坐下之後,她伸出手擺了擺:「好了,你們都在門外候著吧,本宮本王妃不喜歡有外人在自己面前這麼呆著。」
那侍女們互看了一眼,又齊齊看向兩個主事的姑姑。
那姑姑點點頭,表示同意。
她們才齊齊地退下。
打發走了喜娘們,祭香上前去把門窗都關了起來,隨後走到太平大長公主面前,恭謹地行了禮:「郡主,她們都走了,房內已經沒了人。」
貞元公主隨手揭下了自己的紅色蓋頭,看向另外一邊站著的祭月,淡淡地道:「王爺呢?」
祭月輕聲道:「王爺在前面招呼貴宦百官。」
貞元公主點點頭:「嗯,都還是自己的人在這裡才自在些!」
雖然是她的婚禮,但她卻沒有多少歡喜,只是平靜地接受,這是一場華美的交易,其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隨後她輕嘆了一聲,起身走到窗邊坐下,推開窗看向窗外,春日裡難得一見的明月如玉盤一般地掛在天邊。
月光灑落在寧王府,遠遠還能看見不遠處那宴會上的喧鬧,可謂人聲鼎沸,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但是貞元眉宇間卻莫名地多了一絲落寞與惆悵,她靜靜地坐在窗邊,忽然想,不知道那人是否也在那萬人之中,受著眾人的恭維奉承呢?
應該是的,那樣的男子,如此特別,就像鑲嵌在骷髏鬼骨、地獄之王的王冠上最華美的寶石,無人敢隨意觸碰,卻吸引著所有人的注目。
誰能得了他的青眼,誰能得了他的寸許眷顧,誰能握住他的冰冷指尖?
貞元輕嘆,自嘲地輕笑,總歸不是她。
她甚至沒有想過要拿他的那個天大的秘密去威脅他。
既然不是她能得到的東西,她便不再去想,不再去看。
否則不過徒增痛苦罷了,自幼以來的理智便是這麼告訴她的。
求不得這種事情,她早已經習慣了。
貞元伸手就要放下窗子,卻忽然覺眼角瞥見了什麼東西金光一閃,她敏感地定睛望去,卻見一抹紫色的華美袍角在自己繡樓前後花園假山處一閃。
她放下窗子的手頓住了,隨後轉臉看向天空的明月,眸光一閃。
「我要出去一會,你們守好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隨後,幾個大宮女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和阻止,就見貞元公主速度極快地將頭上鳳冠一摘,身上華麗的紅袍直接扯脫,中衣外頭套了厚厚的大氅直接從後窗躍了出去。
祭藍、祭月幾個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主子,這是——瘋了麼?!
這副模樣闖出去,不怕別人看到也就算了,竟然還顯露了連被千歲王妃折騰得時候都強忍一直不肯顯露的武功,若是被人知道了,她隱藏許久的心思豈非都曝光了惹人懷疑?
且說這一頭,裴炎優雅地坐在迴廊之上聽著小勝子過來報告他一些事情,正打算交代他一些事情之後,就轉回宴會去。
他可不放心自己的小狐狸獨自呆在會場,自從他帶著司空茉到了會場開始,就覺得裴赫雲的眼神老往她身上飄。
雖然司空茉說他神經過敏,連小勝子和小連子都婉轉地說西狄的陛下除了必要的時候會看過來,尋常時候,根本就沒有多看夫人一眼,但他就是覺得不對。
「唔,這事兒若是真的,那麼本座。」他剛要說什麼,卻忽然閉嘴,同時抬手阻止了小勝子要說的話。
小勝子本身功夫也是不輸魅部殺神之人,自然也已經聽出了有人的腳步聲,便立刻退到了裴炎的身後。
果然,片刻之後,一道穿著大氅的狐皮窈窕身影便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
小勝子看著來人的面容,不由一驚,隨後立刻上前,攔在那人的面前:「寧王妃,您這是要往哪裡去?」
貞元看著小勝子,目光又落在裴炎的身上:「我有事要與千歲爺商量,公公請行個方便。」
小勝子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譏誚地道:
「王妃,您現在應該呆在繡樓里等候寧王的大駕,而不是在這裡,想來是您迷路了,那些下人真真兒該死,等著咱家會好好地收拾他們,只是現在咱家還是先送您回繡樓吧。」
說著比了個請的姿勢。
但是貞元公主動了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裴炎,再次道:「千歲爺,我只是有話想和您說,並沒有其他任何意思。」
她語氣溫和而堅定。
裴炎抬起眼,魅眸幽涼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方才冷淡地道:「讓她過來吧。」
小勝子唇角微微一抽,隨後冷哼一聲,讓開了一條路,貞元公主便徑自地走到了裴炎面前,抬頭看著他:「千歲爺,我有話想和您單獨說。」
小勝子看了看裴炎的手勢,心中輕蔑地呸了聲——不要臉,上次苦頭沒吃夠呢,等著爺讓你更難堪!
隨後他便退到了遠處。
裴炎靠在長廊上,長腿優雅地在凳子上交疊,淡漠地道:「怎麼,你想要說什麼?」
貞元公主走到了他面前,隨後在長廊邊上坐了下去,靜靜地凝望著月光下的人,輕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
正如裴炎的直覺一樣,自家的小狐狸果然和他最討厭的男人混一塊去了,但這一頭和貞元找上他不一樣,倒真不是裴赫雲找上司空茉的,而是司空茉去尋的裴赫雲。
「陛下。」
安靜的蓮花池子邊,女子低柔涼薄的聲音在修挺高達的男子身後響起。
裴赫雲沒有轉身,依舊看著蓮花池,負手而立,平靜地道:「飛羽督衛大人也覺得酒宴太過喧囂,所以出來透氣麼?」
司空茉走到他的旁邊,淡淡地道:「不,我是專程出來尋陛下的。」
裴赫雲終於微微側過臉打量起身邊的女子,今日她沒有穿女裝,依舊是一身飛羽督衛的衣衫。
只是換了比較隆重的織錦禮服,胡服箭袖,束腰長靴,頭戴烏紗輕羽冠讓她顯得異常英氣逼人,宛如貴公子一般,難辨陰陽,別有一番迷人灑脫氣度。
「我發現飛羽督衛大人,還是穿這身衣衫比女裝更合適你一些。」裴赫雲忽然輕笑了起來,眸光幽深。
「是麼,我也覺得。」司空茉微微一笑:「在這紅塵俗世間行走,女子原本就極為不易,何況如我這般驚世駭俗,若是穿這女裝時常出現在朝臣面前,只怕眾人都會不舒服。」
「呵。」裴赫雲微微勾了下唇角:「那麼你紅妝從此束之高閣好了。」
司空茉搖搖頭:「不,在千歲爺面前,我永遠是他的妻子,自然是要做紅妝。」
裴赫雲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淡漠地道:「你出來找我,是有事要說麼?」
離開了臘梅山莊之後,他和她見面的不過兩三次而已,她會特異來尋他,必定有事。
司空茉側臉,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只是,沒有事不能來找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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