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單手托著臉,忽然湊近他:「我說,千歲爺原本不是不怕天地鬼神,怎麼如今卻忽然迷信起這樣不靠譜的求子說法來了?」
裴炎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又看向窗外:「魚汛要來了,你是打算一直在這裡問這些無聊的問題還是和我一起去看魚汛?」
說罷,他起了身向那窗下接水面的私有露台上向遠房觀看去。
司空茉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暗笑,她立刻道:「我自然是要立刻跟著的了,否則豈非辜負了千歲爺這般良苦用心。」
唔,方才她好像看見某人的臉似有點難得千年一見地紅了呢。
司空茉到了那露檯面上看過去的時候,果然看見洛河湍急的水流在和涇川本身的湖泊水相撞的那一條刻之後,往涇川這邊的湖水仿佛煮沸的開水一般瞬間滾翻了起來。
而隨著這樣的翻滾,水面底下仿佛炸開了鍋頭一般,開始只是單片單片的落葉,是從下水底下翻上來一般,過了一會便是一點點的紅點兒。
從深深的紅色、緋紅、桃紅、粉紅、淺紅——一路似那湖面下有無數桃花競相開放,一點點的花瓣瞬間飛散開來,又仿佛陸上的那些花瓣下了一場紛飛的落花雨。
美麗的各種紅色在碧波蕩漾之下異常的美麗。
司空茉仿佛只看見一片片的花瓣在水中慢悠悠的地蕩漾著,但細細看去,卻還是能看得出那些『花瓣』靈動美麗。
其實不過是一條條兩指大小的魚兒,那些魚兒身體透明,幾乎能看得見它們體內的腸肚和血液,上半身則是一片片美麗的緋色。
眾人都齊齊驚嘆眼前的美景。
而前面,已經有莊戶人家開始撒網捕捉桃花魚了。
司空茉看著那些魚兒掙扎著被捕捉進網底,她不由輕嘆一聲:「怎麼看,都有些焚琴煮鶴的味道啊!」
裴炎似笑非笑地道:「若是焚琴煮鶴成就精美菜餚,也是另外的意境吧。」
司空茉聞言,笑道:「這倒也是。」
她低頭看著腳下碧波里有點點小魚兒不斷地遊動,便蹲下去,輕觸碰那一朵朵『小桃花』。
然而,司空茉撈起一條小魚剛想抬頭對著裴炎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腳下一震。
她正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尚且未來的及反應,便忽然覺得腳底一空,整個人就『嗤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裴炎目光一寒,立刻毫不猶豫地跟著同一時間內直接墜進水裡,朝司空茉抓去。
事情太過突然,湖面之上,小勝子等人瞬間錯愕,但是容不得他們多想,整個親水棧橋瞬間仿佛失去了支撐柱子一般,瞬間破碎散開,一干人等紛紛落水。
一時間,湖面上驚叫之聲四起。
而無人注意到站在湖邊貌似憨厚的小二看著湖面上兵荒馬亂,露出一絲陰冷的微笑來。
早春時節的水是極為冰冷的,又還穿著頗厚的春衣,落水的瞬間就吸足了水份,讓司空茉冷得一個激靈,然後頓時覺得渾身僵硬,一張嘴就吸了好幾大口水。
再好的武藝,在冰冷水裡也完全無法展開來。
司空茉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試圖運動手臂和腿,回憶前生游泳時候的姿態,但這個時候,卻見自己頭頂一黑,有人跟著自己跳了下來。
司空茉心中一頓,立刻知道,那必然是裴炎。
果然,只見裴炎伸手下來抓她,她心中立刻鎮定了下來,但是她正要伸手去拉他的手腕時候,卻忽然感覺一股子巨大的吸引力瞬間向他們席捲而來。
那種吸力之巨大,讓司空茉心中一涼。
糟糕,這莫非是漩渦!
前生生為南方人,她深深地知道如果水中遇到漩渦,幾乎是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的!
而裴炎似乎也感覺到了來自水下的巨大危險,他忽然抬手一彈,數條紅線立刻卷向棧橋。
卻不想在他的紅繩剛觸碰到棧橋的那一刻,整座棧橋瞬間化為了一片片的散木!有人紛紛落水!
裴炎瞬間一驚,當機立斷,立刻再次在水裡用了十成功力向岸邊射出手中紅繩,但是他們到底離開岸邊太遠,而且自己人馬紛紛落水也擋住了紅繩去路。
司空茉在水中一看,立刻一咬牙,想要掙脫他的手,但是裴炎卻固執地不肯放開,甚至直接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水底巨大的吸引力瞬間將兩人都往黑暗深處吸了過去。
司空茉伏在他懷裡,閉眼輕嘆——生當同床,死同穴也好。
口中的空氣幾乎像是要被狠狠地擠出去一般的,連著五臟六腑一起,窒息的感覺讓司空茉難以忍受。
冰涼又柔軟的嘴唇覆上來,有新鮮的空氣不斷地吐進來。
司空茉睜開眼,黑暗的水底看不見他的樣子,她心中苦笑,有什麼用呢,如果被徹底的捲入水底,他和她都死定了。
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是會這樣啊
就這麼結束了一切。
她心中深深地地嘆息,一抬首,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記得我,到了地獄,也別忘了我!
黑暗席捲而來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幾乎要被嵌入他的身體裡,冰涼又溫暖
一滴一滴冰涼的水滴落下來,仿佛一隻手在不斷地拍打她的神志。
司空茉陡然睜開眸子,有點呆怔地看著頭頂上方的演示,隨後驀地坐了起來,撫著額頭低低地呻吟了片刻:「唔。」
她這是死了,還是沒死?
唔,會疼,那就是還沒死了?!
司空茉四處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處一處淺淺的碎石子灘上,頭頂上都是雪白的鐘乳石,而碧綠的水裡還能看得見不少小小的桃花魚在遊動著。
看樣子,她似乎被暗流吸到了哪一處的岩洞來了,而且還好,沒有撞破了頭,就是身上因為缺氧疼得慌。
如果她還活著,那麼
司空茉陡然一驚,立刻四處張望了起來。
在沒有發現那熟悉的修長人影之後,她立刻勉力爬了起來,隨手就把自己身上的濕薄襖子給甩了,跌跌撞撞地四處在那淺灘上四處尋索著。
「阿九阿九!」
她剛喚了兩聲,便立刻發現了不遠處的一座鐘乳石上邊上露出一角深紫色的袍裾。
司空茉立刻心頭一緊,沖了過去,果然發現裴炎靜靜地躺在了那鐘乳石的邊上,身上衣袍都已經濕透,長長的烏髮散落在水裡和地上。
「阿九!」司空茉只覺得仿佛憑空一隻手狠狠地抓住了她的心臟,大力地仿佛要一把捏碎一般,讓她痛得無法呼吸。
她立刻跪下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伸手去撫他的鼻息,感覺不到!
她差點尖叫哭了出來,隨後司空茉閉上眼,狠狠地捏了自己大腿一把,強迫自己冷靜。
又再次一把扯開他的衣領,先是試探了下他的脈搏,隨後又伏下身子將自己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努力地聽他的心音。
終於在確定到他胸口還是有心跳,只是呼吸微弱的時候,她方才大口地喘息著,抹掉滿頭大汗,深深地覺得一股子後怕席捲上來來。
司空茉想了想,伸手將他的衣襟徹底拉開,露出大片胸膛,然後按照前生學的急救常識,雙手有節奏地狠狠按壓他的小腹。
看著有水從裴炎的唇間流出,她再轉按住了他的左胸,做心臟復甦術,同時捏住了他的鼻子,按照急救人工呼吸的方法,往他嘴裡吹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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