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乾看著她的模樣,顰眉道:「不管你怎麼想,但是我們沒有做的事情,便是沒有做。」
司空茉不可置否地笑笑:「您不必解釋這麼多的。」
說罷,她亦優雅地端起了水杯品了一口杯中茶,環視了周圍一圈,又道:
「且說太子爺倒是個有本事的,竟然能找到這洞天福地潛伏下來,伺機而動,還有陸相爺,想必當初他沒死,是被鹿先生從棺材中救了出去吧,到底是世外高人。」
司空茉輕笑:「這地兒風水不錯,便權當太子爺招待我賞玩遊樂了,便是衝著這點兒,你想要問什麼,便問,若是我能回答你,我自然會答你。」
司承乾只當司空茉說的這些話不過是慪氣譏諷罷了。
他忽然抬起頭,略顯憔悴的眸子深深地看進了司空茉的眼底:「我想知道,裴炎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竟然值得你捨命相救!」
司空茉倒是沒有想到司承乾忽然有此一問,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輕勾了下唇角道:
「太子爺說的是陸相爺和你們兩位師尊后來弄出那麼大的動靜,要不顧這裡人的生死,但實際不過是個要抓捕或者擊殺千歲爺的陷阱,但卻很不小心地被我所破了的事兒麼?」
司承乾定定地望著司空茉,深沉的眸光極為複雜,俊毅的臉孔微微一繃:「司空茉,本宮一直都認為你是個聰明人,奈何明珠暗投。」
司空茉托著腮,唇角輕勾:「所以,太子爺覺得我應該給您做個小妾,然後要麼活不過二十歲,要麼孩子被太平大長公主逼迫流掉,然後卑微地在東宮裡小心伺候你,卻在最後你流亡之後,被發配尼姑庵出家或者再嫁麼?」
司承乾竟然拿一下子被她問的說不上話來,定定地看著司空茉許久,方才道:「本宮素知道你是個伶牙俐齒,所以這個問題,你可以答,可以不答。」
司空茉看著他,卻微微一笑:「我已經回答了,女子無非索求兩樣,要麼夫君之愛,要麼權勢富貴,而您沒有任何一樣能給我,嫁做千歲爺至少會比嫁給一般皇親貴戚要好許多。」
「司空茉,你真是個現實的女人。」司承乾看著面前女子不避不諱,任何事情全都直接放嘴上說,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怒氣,恨恨地冷道。
「現實有什麼不對麼?」司空茉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看向司承乾淡淡地道:
「我勸太子爺也現實一點,你雖然是前朝太子,但只是一個太子爺的名號罷了,如今天下初安,新帝登基也有兩年了,您何必還要緊緊抓住一些不屬於你的東西?」
司承乾冷哼,眼底有寒光凌厲:「什麼叫不屬於本宮的,這皇位本來就是屬於本宮的。」
司空茉並不喜歡與人廢話,只淡漠地道:「既然您選擇性地遺忘了一些我相信陸相爺跟您說過的東西,那麼我覺得沒有什麼還需要和您再多說的了。」
司承乾看著她,片刻之後,忽然道:「你喜歡裴炎那個魔頭?」
他並不是不解風情的蠢人,自幼的身份註定了對他青眼有加,投懷送抱的女子絕對不會少,他在司空茉推開裴炎的那一刻,看見了她眼睛裡對裴炎的那種隱秘卻熾烈的情意。
司空茉看了他一眼,微微勾了下唇角:「是。」
她這般毫不避諱的直白承認,讓司承乾只覺得心頭莫名一痛:「那個閹人根本不能給你未來,你是被鬼迷了心竅麼,你為救那魔頭,不惜讓自己被抓!」
「太子爺,我自己的事兒我都不操心,自然是也不需要您的操心。」
司空茉輕哼一聲,全然沒有將司承乾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瞬間激怒了司承乾,他拍案而起,看著司空茉怒道:
「你就沒有想過你一樣會沒命麼,舅舅原本就恨你入骨,鹿先生這一次也算是損失慘重,你以為他們會原諒和放過你麼!」
司空茉懶洋洋地閉上眼:「既然太子殿下不願意聽實話,下一次我就說謊好了,至於我會怎麼樣,不也取決於太子殿下您麼。」
司承乾看著她這般憊懶輕慢的模樣,忍不住冷笑:「司空茉,你是不是吃定本宮不會那你怎麼樣!」
「承乾,不必和這妖女多話,留著她根本就是個禍害!」陸相爺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
「舅舅。」司承乾微微一愣,轉頭看向身後,隨後目光落在推著陸相爺進來的綠衣中年女子身上,顰眉道:「停雲姑姑你。」
她怎麼把舅舅帶來了!
「太子爺,姑姑是不想你為妖女所惑!」停雲恨恨地瞪著司空茉。
司承乾不禁不悅道:「停雲姑姑,本宮自有分寸。」
見司承乾不悅,停雲沒有說什麼,只用了刀子一樣的目光狠狠地剜司空茉,那種恨不得將她身上咬下來一塊肉的目光讓司空茉不禁狐疑起來。
她何時得罪了這麼一個面生的婦人?
「這妖女若是不願意回答咱們的問題,便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陸相爺陰冷的目光落在司空茉的身上。
他對於這個女子從她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開始,就沒有過好感,如今若是能藉由殺了她,讓裴炎痛苦難過一陣子,他是非常樂意的。
司承乾仍舊是顰眉道:「舅舅,但是當初您不是說留著她還有用麼!」
「沒錯,你不是說留著這個丫頭,能鉗制住裴炎那魔頭麼!」鹿先生也從那山壁上的『門』里慢慢走了出來,有些狐疑地看著陸相爺。
之前發現他們精心布置下的陷阱竟然只抓到了司空茉,而不是裴炎的時候,他們不能說不憤怒的。
但是,也是陸相爺說了,抓到了她能鉗制裴炎,所以他們才沒有對司空茉狠下殺手。
「沒錯。」陸相爺的目光落在了司空茉的身上,隨後譏誚地勾起了唇角:
「若是本相爺沒有看錯,消息來源也沒有錯的話,這個丫頭是真的頗得那魔頭的青眼,或者說咱們的九千歲只怕是真對這個丫頭動了情,哼。」
司承乾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氣。
鹿先生則鄙夷地掃了司空茉一眼:「姦夫淫婦。」
「不過。」陸相爺頓了頓,枯槁的眼底卻滿是凜冽而暢快的殺意:
「不過,也許咱們根本用不著留著這個丫頭了,只需要取了她的項上人頭,在抓到裴炎的時候,看他痛不欲生就已經足夠!」
司空茉聞言,微微眯起眼,無人注意到的時候,她眼底瞬間轉過一絲詭譎陰冷的光芒。
「千歲爺!」
小勝子恭謹地遞上了綢巾,等著裴炎從浴盆里出來。
雪白修長的手慢條斯理地接過去之後,約莫過了半刻鐘,修長優雅卻渾身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陰霾氣息的身影才從乾坤閣掌柜的房間裡出來。
「千歲爺,您您看要不要咱們再加派人手,搜尋這湖水下面?」
裴炎冷淡地道:「不必了,這些人繼續搜,其它人都撤回這閣樓里,養精蓄銳。」
小勝子一愣,有些擔憂地道:「但是夫人那裡怎麼辦?」
裴炎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幽冷之色:「不必理會她,哼!」
說罷,他轉身拂袖而去。
小勝子一愣,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什麼什麼!」
他忽然想起之前眾人發現裴炎被水衝上了岸邊,一身濕漉漉地狼狽醒來。
聽到他們報告說司空茉沒有找到的時候,他不但沒有如想像之中的殺氣騰騰地命所有人都要下水搜索,反而一臉面無表情地讓他準備熱水。
他是知道千歲爺身上有潔癖,完全不能夠忍受身上有絲毫不妥貼、不如意的地方。
但是在夫人都失蹤的情形之下,再出現這樣的情形,實在真的讓他們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尤其是千歲爺完全一副不著急,莫測高深的模樣,更是讓他們完全無所適從,所有人不但沒有因為千歲爺的平靜而趕到鬆了一口氣反而感覺到威脅!
「發什麼呆,一個個都作死麼,本座的話,你聽到沒有!」裴炎忽然轉過臉來,一臉陰森森地盯著小勝子。
小勝子瞬間噤若寒蟬,嚅嚅囁囁地道:「奴才奴才還請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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