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又一個月初,司空本家的管事帶著幾個管事娘子親自上門來接人了。
黎氏親自為司空茉的出行打點了許多,忙前忙後。
就是慎二太太也禁不住自己老爺的連抽帶罵,趕鴨子上架地過來為貞敏郡主出行做些場面工作,不得不來到了司空茉所居的院子裡。
如今司空茉的無名小院雖然還在府邸最偏僻之處,但已經擴建了數間小巧廂房與小廳。
院子前也重新挖了一個睡蓮池與後面的蓮花池全部連在了一起,架了一座精緻的白玉橋通向院門。
也是明面上看起來唯一的進出主屋與院門的出路,不但看起來別致幽雅,更斷了一些人試圖偷聽牆角的念頭。
如今無名小院已經更名為星火齋。
慎二太太跟著黎氏,目光閃爍地匆匆來送了禮物之後,就一溜煙地趕緊走了。
黎氏卻笑盈盈地和她拉了好一會家常,又問了她有沒有什麼需要的,倒是情真意切。
只因當初黎氏初掌家的時候,還有那得了韓氏授意,而故意與之作對的奴僕。
又或者原本是韓氏的人在那掌管採買之類的位子上,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卻動到了他們這些老奴僕手上利益,而故意給韓氏找茬。
甚至偷懶耍滑不做事,卻把責任都賴到黎氏頭上。
害得黎氏連連被老太太責罵,就是國公爺臉子上也不好看,畢竟當初是他指了黎氏掌家。
黎氏也曾被氣得飯都吃不下,直掉淚。
後來也不知司空茉是怎麼知道了,竟然直接把所有管事娘子和各處管事都召集在了一起,說是聽取大家意見,那一大批人自然爭相說黎氏的不是。
司空茉也都記下了,誰知最後忽然一翻臉,將那些鬧得最起勁的,在暗處挑撥的那一批人都抓了起來。
那白嬤嬤不知去哪裡又捋了許多他們的私帳出來,歷數他們的罪名。
就是罪名輕點的,也都被安上了惡奴欺主的名頭,竟然全部都活活打死或者發賣了。
只道是若有再犯,一家大小全部打死或者發賣進寒苦下作之處。
那少女的雷霆手段,將所有的奴僕都鎮住了就走,只將提拔新人的權力交給了黎氏。
於是黎氏這引發火苗之人,卻成了眾人爭相討好的對象。
加上她原本就是手段也了得之人,將這國公府邸也治理得井井有條,幾房也挑不出禮來。
黎氏對司空茉所施予的援手是相當的感激。
送走了黎氏,白珠回來捧著一匣子黎氏送的精緻珠玉笑道:「黎三太太對郡主倒是上心,這些都是三太太送給郡主去本家打賞下人的。」
果然,那些珠玉都用了一個個小錦帶裝著,可見黎氏之細心。
司空茉捏著一個小袋子沒說話,倒是白珍沒好氣地點點白珠的頭:「你這丫頭也不長點兒心,什麼人送的東西都收,那三太太為什麼方才不送,走的時候塞你手裡,郡主沒發話的東西,都不能收!」
白珠有點兒發楞:「為什麼?黎三太太不是咱們這邊的人麼?」
白珍一副很頭疼地樣子,繞著她轉了幾圈,擺著手對著司空茉嘆道:「郡主,瞧這珠兒屬豬的,又整日『珠兒』『珠兒』的叫著,原來真是那八戒投胎的。」
一句話惹得司空茉忍俊不禁地掩唇大笑。
白珠一臉茫然又有些傻乎乎地笑,毫不介意的樣子。
司空茉才忍著笑對白珍道:「好了,好了,你就別欺負她了,珠兒沒你心眼子多,卻和白晶一樣是個實心眼的,這也沒什麼不好,東西也不是什麼貴重的,如今我留下就是了。」
至少這樣的人,不用擔心她的忠誠度。
隨後,白珍才插著腰對著白珠笑道:「你呀,只要記著,咱們的主子只有郡主一個,除了咱們這些人,沒有別的人是自己人。」
「這個世上沒白吃的餅子,誰知道以後三太太還是不是自己人,你離這後院子裡的其他主子遠點。」
白珠這才似有些明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自己和白晶確實不如白珍這樣靈巧機敏,也不如白玉的行事穩重細心,難怪沒提上一等丫頭,她心服口服。
司空茉看著兩個丫頭,想了想,又喚了院子裡其他所有的丫頭都過來,囑咐了一番。
她很快就要前往司空本家住上一些日子。
韓氏母女在府邸里畢竟有二十多年的積威,不是朝夕可除。
黎氏掌家時日尚淺,未必能應付得了,在自己不在的時日裡,星火齋里的人都低調行事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能省下被敵人拿把柄的機會。
眾人都點頭應了不提。
且說這第二日一早,黎氏親自送行。
司空茉也自點了白蕊、白玉,還有白嬤嬤、何嬤嬤和四個私下悄悄培養起來的名為小廝實為護衛,準備一同去本家。
臨出門,韓氏也來相送,雖然也是冷冰冰地模樣,但難得地沒有出言諷刺。
她只是在門邊站了站,就說自己的身子不適,讓身邊的嬤嬤扶了她離去。
司空茉看著的背影,心裡有些不安,對著黎氏道:「三嬸子,我就要去本家小住一些時日,家中之事多有勞三嬸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要徹底解決這個和親後患,她也沒必要去住進司空家。
黎氏立刻心領神會,笑道:「郡主放心,三嬸子必定會好好看著府邸,不讓任何一個人出妖蛾子。」
「那就有勞了。」
司空茉的馬車遠去後,白珍打發了其他沒有被點去的丫頭各自回屋子裡做事。
她遠遠地竟然看見了一個穿著素白緞紗的女子領著一個丫頭站在迴廊的陰影處,看著大門外,似在目送主子遠去。
但那女子雙眼眸細長,卻如含了一汪動人秋水眼睛裡卻異常的陰沉,幾乎可以說——怨毒。
白珍低聲問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那是誰?」
小丫頭望了一眼,頓時扯著白珍的袖子嘟噥:「珍姐姐,我們快點走吧,那是二小姐端陽縣主,與郡主可是水火不容的,如今郡主不在,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不要被她抓了把柄。」
原來,那就是二夫人所生的二小姐司空仙麼?
白珍心下揣測,聽說她在宮裡被罰,斷了腿,成了個跛子,兩三個月都不曾出來見人。
郡主才離了府邸,她就出來了,這意味著什麼呢?
白珍皺著眉,看著司空仙已經轉身讓兩名侍女扶著她一拐一瘸地離開,只餘下一道削瘦而異常凌厲的背影。
司空仙轉過迴廊,有些脫力地坐在了長廊之上。
一旁的紅蓮立刻用細綢手絹為她拭去額頭上的汗珠:「縣主,我們出來也有時辰了,該回去喝藥了。」
司空仙坐在長廊凳子邊一手拂開紅蓮的手,冷漠地道:「我都喝了將近三個月的藥了,再怎么喝藥,我的腿都不會好了!」
「小姐。」
上次在宮裡,沒能順利除掉司空茉,卻賠了她一條腿。
呵
「我只有看見那個害我瘸腿的賤婢,比我淪落到更悽慘的地步,我才會覺得活著還有意義,呵呵不過快了,等她和親絕無好下場。」
司空仙陰沉地笑了起來,她眼底的滿滿的陰驚與毒意,讓一旁的紅蓮、紅菡都不寒而慄。
「縣主,那現在。」紅蓮還是不得不問。
「那賤人有去無回,如今不過是黎氏在掌家,她司空茉能下手剪除母親身邊的人,害得母親傷心許久,如今,也該是她嘗嘗這樣滋味的時候了。」
司空仙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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