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龍震海卻神色冰冷肅穆地看向裴炎:
「怎麼,您若是海冥王又何懼摘下面具,您若不是海冥王,便以為憑藉這些武力就能讓我西狄臣工們屈服麼,您別忘了,龍家如今鎮守邊境與京城防務,手下子弟兵何止千萬!」
此言一出,威脅之意全然彰顯,這分明說宮內宮外,他們龍家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所有原本想要跪下稱臣的臣子們瞬間就站穩了,不再跪下。
他們原本就心有疑慮,太后想讓十八皇子繼承皇位的心思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裴炎看向他,忽然輕笑了起來:
「龍震海你這般有恃無恐地逼宮犯上,是因為你手中掌握了兵權,所以要挾朕,若是不摘下面具就要退開邊防守境,引天朝大軍入關,讓你們龍家徹底把持朝政,一家獨大,聽你這話,這帝國皇位倒是真要大權旁落在外姓人手上了。」
裴炎此話一出,瞬間讓所有西狄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龍家權勢之龐大誰人不知,當年真明帝之母,明孝太后便是龍家主母,後來改嫁入宮得到先帝寵幸,直至最終寵慣六宮,母儀天下。
不少人都認為這是一項先帝與龍家的交易,否則一個再嫁之女,怎麼能成就如此傳奇?
由此可見龍家人的勢力之龐大。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
裴皇族的帝王們就完全如看起來那麼信任龍家麼?
裴炎這番話毫不客氣地揭下了那些朝野關於龍家流言的面紗,赤裸裸地將龍家的權勢與皇權的衝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龍家功高震主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讓龍家原本看起來似乎頗為正義合理的立場瞬間看起來便再也不純粹。
真可謂——字字誅心!
龍震海瞬間面色一白,而其下龍家子弟們各個面露憤怒之色。
龍震海咬牙切齒道:「你休得胡言亂語,我龍家百年來。」
裴炎可沒打算,也沒興趣讓他在那敘述龍家的光榮歷史與忠心之舉,只是淡淡冷冷地打斷他道:
「按您的說法裴蒼冥就是海冥王,而海冥王得了先帝遺詔,就是名正言順不能的帝位繼位者,而朕若不是海冥王的模樣,就是心懷不軌的篡位者,嗯?」
龍震海被裴炎毫不客氣地打斷,臉色並不太好,就是裴赫雲在他面前都不敢如此放肆。
但是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眯起眼仔細地打量了下裴炎露出在黃金面具的面具,線條精緻,唇色灩漣,又有哪裡像海冥王呢?
雖然,他就是海冥王,那又如何?
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戴上那張人皮面具,他們逼迫他取下面具,所有一切都大局將定。
龍震海和身邊的兄弟們互看一眼,隨後篤定地厲聲道:「是!」
裴炎聞言,隨後忽然輕笑了起來,隨後他那陰霾的笑聲便越來越大聲,仿佛九幽地獄之中的魔笑一般,讓人聽得渾身顫抖,不寒而慄。
「呵呵呵。」
隨後,他輕笑著道:「如君所願。」
隨後,在眾人緊張又複雜的目光中,他指尖在面具上一挑,那黃金打造的精緻面具便瞬間裂開成兩半,『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瞬間噤聲,鴉雀無聲,整個大殿裡只有涼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幾乎沒有人能把自己的眼睛從那高高在上的王者的面容上離開。
那張臉
美麗到凌厲,勾魂攝魄,卻美到讓人——心生寒意與畏懼。
那不該是屬於人間有的修羅之美,魔魅之美。
過了好一會,倒是龍震海最先回過神來,他瞬間冷笑起來,聲音里滿是惡意的冰冷:
「哼,本公與海冥王到底有些交情的,海冥王面容端莊俊秀,充滿了男子氣概,如何會是你這般不男不女之相貌,分明就是閹人。」
他話音未落,就瞬間噤口,因為一線冰冷的刀鋒毫不客氣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甚至沒有人看到那黑衣人的刀劍到底是如何越過那麼多人和他身後龍家子弟的防衛,落在他的脖子之上的。
冰冷的刀鋒咬在他的皮膚中,劃破了肌膚,直接抵在他的血管之上,只要輕輕一壓,便會血濺三丈。
所以,他如何敢說話,他身後的龍家子弟除了嗔目結舌,卻也沒有人敢說話。
那是世間最頂尖的刺客,或者說殺神才能有的身手,沒有一絲多於的花俏動作,輕如蝶羽,瞬間奪命!
裴炎立在所有人之上仿佛沒有看見龍家子弟們對他的怒目而視,也沒有看見朝臣們對他的驚疑與憤怒的目光,只是優雅地撫了下袖子,淡漠地道: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朕不願意取下面具的緣故,總有些無趣的人質疑,怎麼朕就是裴蒼冥,裴蒼冥就是朕,怎麼,還有什麼人有疑問麼?」
他冷淡的目光掃過群臣,原本安靜地跪著的那些海冥王府邸的家臣們中,有一人起身,忽然跪在了大殿之中:「微臣證明陛下就是海冥王,海冥王就是陛下。」
眾臣們看去,那是海冥王身邊長年跟隨的三品侍從官——伊大人,無人不知他對海冥王的忠誠。
而隨後海冥王府邸的家臣們便紛紛起身,隨後又跪在了大殿中央——「微臣證明陛下就是海冥王,海冥王就是陛下。」
除了他們,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大臣也走到大殿之中跪下作證。
龍震海目光憤怒地看向那些同僚,龍家子弟們也都面面相覷,臉上滿是憤怒,但是卻無可奈何。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那個人明明就長著和裴蒼冥不一樣的面容,即使他們是同一個人!
司空茉看著那些大臣,似笑非笑地勾了唇角。
而原本質疑派人的人也漸漸出現了動搖。
而最終的高潮是在當一道有些沙啞卻仍舊帶著少年青澀味道的聲音響起:「本皇子也證明,新皇就是本皇子的小皇叔——海冥王裴蒼冥。」
朝中眾臣不敢置信地瞬間抬頭,看向那一身素白衣衫跨進來的清秀美貌的少年,那靜靜地站在庭前的少年,不是十八皇子裴素兒,又是誰?
連他們認為本該是水火不容的人都站了出來
連質疑派的人瞬間徹底動搖,亦有人恨鐵不成鋼地看向裴素兒。
「十八皇子殿下,您若是受了威脅,只管說!」龍震海眼看著十八皇子都出來了,陡然生出一種巨大的惶惑,他甚至顧不得自己脖子上的長刀,咬牙厲聲吼道。
裴素兒雖然面色蒼白,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於是,所有的西狄朝臣們都看見了十八皇子面無表情地轉臉看向龍震海,他的目光甚至還在龍家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又轉回了頭,冷冷地道:
「本皇子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威脅,皇叔登基是皇兄臨終親授,本皇子親眼所見,若是有人質疑皇叔,那麼就是在質疑皇兄,若是皇權受了威脅,那麼就只有在這裡質疑與威脅新皇之人,才是皇權最大的威脅。」
他的聲音迴蕩在殿內,瞬即讓所有人鴉雀無聲。
而這鴉雀無聲維持不到瞬間,便又被更大的喧譁聲所取代。
「十八皇子,你怎麼能」龍震海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少年,那是他與整個家族合力要拱上皇位的少年,怎麼能夠這麼背叛他的母親與他們龍家。
龍家之人都瞬間臉色鐵青,他們並不是蠢人,在這一瞬間,都明白了,情勢瞬間逆轉,原本要指證逆賊的他們,在這一刻被毫不留情地打上了逆賊的烙印。
裴炎居高臨下地看著場下一片混亂,唇角譏誚的笑愈發的深了起來。
他冰涼的聲音再次響起:「龍家,你們是不是還要用京城防務逼宮,是不是還要開邊城防,引天朝大軍入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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