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司空茉看著那些黑影則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地表情來。
不一會,那些禿鷲猛然地俯衝下來,而司禮監的殺神們立刻將刀抬起,對準了那些空中的食屍者。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那些禿鷲在下一刻卻是沖向了地面的狼群。
食屍鳥們彎曲尖利堅硬如鐵的鳥嘴和利爪,瞬間抓破了狼群最脆弱的眼睛和鼻子。
「嗚嗚嗷!」
「嗚嗷——!」
惡狼們瞬間發出了悽厲慘叫,試圖抓撓那些食屍鳥,但是禿鷲們靈活地猛然飛起,伴隨著寬達一米的羽翼撲扇而起的煙塵,讓眼睛沒有被抓破的惡狼都瞬間迷了眼。
「桀桀!」禿鷲們齊齊地發出難聽的嘶鳴,血腥的味道讓這些最愛食用屍體的醜陋兇悍的大鳥們都發出了極其興奮的聲音。
而且狼的眼睛在黑夜裡自然散發出的螢光,讓它們幾乎不能躲藏,禿鷲們一啄一個準。
惡狼們面對這樣的空中強大攻勢,不斷地節節後退,丟盔棄甲。
最終它們潰不成軍,原本的圍獵者,想要今夜大飽口福,卻瞬間成為被圍捕者,不管那頭狼似的嘶鳴多麼凌厲,都已經不能控制狼群的潰敗。
原本拿著刀全身戒備的司禮監魅部眾人們,錯愕地看著受傷的狼群們夾著尾巴,發出悲催的嗚咽聲。
一路四散急逃,但是那些禿鷲們似乎並不肯放過它們,不斷狂躁地追逐撕咬著狼群一路遠去,其他的則在天空中盤旋著,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司空茉看著危險解除,輕聲呼出了一口氣,隨後她含住哨子,輕吹了一下。
悅耳奇異的鳥鳴聲響起,那一團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小黑影便也鳴叫了幾聲,隨後那些追逐狼群的食屍鳥們才撲稜稜地飛了回來。
不斷地在天空中盤旋,與遍地血腥形成了一種詭異的畫面。
裴炎低頭看了眼一臉淡然的司空茉,眸子微微眯了一下,隨後淡漠地吩咐:「收拾一下,來迎接咱們的使者到了。」
那些魅部的殺神們這才收斂了刀劍,策馬回來,不管他們是否身上還有猙獰的傷口,竟然全部都如最初的陣型一般,團團將司空茉和裴炎圍在中間。
司空茉都忍不住驚嘆這些殺神們的訓練有素與意志之堅忍。
而這時候,狼群潰敗的方向忽然出現了一道騎馬的人影,隨後一道接一道地提著火把的人影出現在地平線上,那些人一路縱馬向他們衝來。
司空茉有些警惕地看著那些人,臉上卻神色未動。
裴炎看著懷裡的少女,她的冷靜沉著,沒有因為方才一場大勝而亂了方寸讓裴炎的眼底掠過一絲驚訝又滿意的光芒。
那些人馬已經瞬間裹挾著戈壁的塵煙衝到了他們面前,方才停住了馬頭。
司空茉看見那些人身材高大,壯碩,大部分人都留著鬍子,每個人的頭髮都編成了髮辮,而且頭上戴著一個狼頭,露出的一邊臂膀上都紋著惡狼狼頭。
這樣的造型讓司空茉異樣地覺得眼熟,那個跟著到了司禮監行署衙門、裴炎忠實的愛慕者——赫赫王子,不就是整日裡這幅裝束,她挑眉輕道:「他們是赫赫人?」
裴炎『嗯』了一聲,補充道:「應該說是赫赫最有名的——沙匪!」
司空茉一怔:「沙匪——是強盜麼?」
這就是裴炎所謂的使者?
但那為首的赫赫沙匪頭領已經粗聲粗氣地開口:「阿克蘭的主人,我們的大頭領問您為什麼要放縱你的手下殺害那麼多我們的兄弟!」
那赫赫人雖然會中原話,但是卻說得怪腔怪調的,雖然說是凌厲的質問,而且火焰將他們高壯的身形勾勒得異常具有威脅性,但是聽起來卻異常的——滑稽。
司空茉忍不住微微地翹起了唇角,低聲問:「什麼兄弟,師傅你是不是還帶了人去端了人家的老巢?」
要不然那些赫赫人怎麼會在那小頭領質問之後,仿佛極為憤怒一樣,但怪異的是他們這樣魯莽的性子為什麼竟然沒有立刻衝上來對著他們刀劍相向。
裴炎輕聲在她耳邊道:「你看見了那些狼沒有,咱們確實殺了不少他們的『兄弟』麼。」
司空茉一怔,瞬間恍然大悟,原來這些赫赫沙匪竟然以狼為兄弟,這些赫赫沙匪才是驅使那些狼群圍殺他們的人,赫赫人的馭狼術真是了得。
她嘲弄地忽然懶懶地開口:「原來你們就是這麼對待你們的好『兄弟』的,讓他們來給你們當炮灰的麼?」
那赫赫人雖然有點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看著面前不遠處那個嬌小的人影,頓時輕蔑地道:「哼,赫赫人都是勇者,不怕死,狼也一樣!」
「既然如此,你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反正勇者不就是應該死在戰場上的麼!」
那赫赫人原本中原文就不溜,一下子被司空茉這麼一頂,頓時結巴起來,橫眉豎目。
怒氣沖沖地揮舞著手裡的刀喊:「不一樣,那個是歡迎,歡迎阿克蘭的主人,不是戰鬥!」
不是戰鬥都這樣兇殘而殺氣重重,這樣的歡迎儀式還真是夠特別啊!
司空茉挑了下眉,笑道:
「哦,那我們方才也是對你們的歡迎儀式的歡迎儀式,以這樣的儀式表達我們對你們的歡迎儀式的歡迎和讚美,所以你們不應該因為我們的歡迎儀式而太過憤怒,應該高興才對。」
那赫赫小頭目一下子就傻眼了,他被司空茉一堆『歡迎儀式的歡迎儀式』搞得暈頭轉向,但倒是聽懂了重點「歡迎和讚美」。
所以他一下子憋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臉紅脖子粗地叫:「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結果出來,還是裴炎微微一笑,為他解圍,用了一段流利的赫赫語道:「隼克欽,你耽誤的時間太久了,你們的大頭領會生氣的。」
這一句生氣瞬間讓面前的虬須大汗頓時驚恐起來,蔫了吧唧地道:「好,好,阿克蘭的主人,請隨我們來!」
說罷,竟然一句廢話沒有,轉頭就要走。
司空茉挑了下眉,隨後又吹了一聲短促的哨聲出來,那些禿鷲仿佛瞬間得到號令一樣從天空撲下來,貪婪地撲向了遍地狼屍。
它們方才的兇殘必定是讓隼克欽看見了的,所以立刻就調轉馬頭,離開遠遠的。
火把下一臉畏懼又驚訝地看向裴炎懷裡的司空茉,一群赫赫大汗都低聲地交頭接耳起來,隼克欽遲疑地道:「阿克蘭的主人,這些食屍鳥是你懷裡的小女孩叫來的嗎?」
司空茉忍不住一囧,小女孩?
且不說她上輩子加這輩子的年齡其實比裴炎還大,就算是這輩子,她的身段在中原女子裡都算是相當高挑的,從來沒有人叫過她『小女孩』?
裴炎微微頷首:「是。」
那隼克欽立刻瞬間露出了一種幾乎稱之為『恐懼』的表情,立刻倒退三步,連同著一群赫赫大漢像見了鬼似的。
目光在裴炎和司空茉身上遊蕩一圈後,立刻轉頭丟下一句:「阿克蘭的主人,請跟我們來吧。」
然後,跟兔子見了鷹一樣策馬狂奔。
司空茉愣了,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有毛病麼?
剛才還恨不得吃了她,一轉身就跑掉了?
但是裴炎倒是見怪不怪地低笑一聲:「為師倒是不知道,你什麼練成了這樣的馭鳥術。」
司空茉笑了笑,倒也不隱瞞,一揚袖子起來,一團黑色的東西就撲棱著翅膀撲向她,但在那團軟呼呼的東西快撲進她胸部的時候,司空茉寬袖子一卷,將那團東西卷進了袖子裡。
小白頓時很委屈的叫了兩聲,才幫了你,你就一點獎勵都沒有。
司空茉懶得理會袖子裡哀怨的小肥鳥,抬起頭對裴炎道:
「之前就發現小白隨便怎麼叫,只要它想,不管天多冷,都會有不同品種的母鳥湊上來任由它臨幸,從麻雀、母雞到孔雀都有,然後我就發現它有這本事了。」
最初她只是打算讓小白送信而已,後來有一次她發現小白正努力地在一隻孔雀屁股下面鑽來鑽去。
先不說這隻猥瑣的小肥鳥在幹嘛,就是這大冬天,大北方的,居然讓這小肥鳥喚出來了一隻孔雀,簡直就是一種奇蹟。
裴炎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果真是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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