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雨這才立刻害羞地低下頭,去撫摸自己的肚子,嚅囁著道:
「母妃,孩兒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三個月了,大夫說了,這齣了三個月就好些了,胎像會穩著些。」
德王妃看著她點點頭,溫和地笑道:
「嗯,算起來還是除夕之前的事了,今兒是龍年,占了龍首來投胎的孩子,必定是個人中龍鳳。」
靜雨粉面泛紅:「靜雨只希望是個女孩兒。」
「哦?」德王妃一愣:「我以為你會更喜歡男孩?」
靜雨這才黯然地輕聲道:「但小王妃還沒有產下孩子,雨兒若是先行產下了孩子,恐怕不好」
德王妃忽然在桌面上扔放下了佛珠,生硬地道:
「沒什麼不好的,是她身子不行,能怪得了誰,現在就說生不了,日後也未必能生。」
這話從素來端雅的德王妃嘴裡說出來,就帶著明顯指責和不悅的意味了。
「行了,不說她,晦氣。」
自打這個兒媳婦進了門,她和秦大管家就事事不順,也不知道是何等原因!
「一會兒,我去看風兒,你領著自己的丫頭去端著小廚房裡的湯和飯菜給風兒送去,他的大病剛好,急需補補身子。」
靜雨立刻乖巧地應了,心中卻是極為歡喜的。
最好王妃徹底厭棄了小王妃才好!
靜得院,原本就是司流風沒有成親前的居處,此時也成為了司流風的養『病』之處。
德王妃留下兩個丫頭在院子外駐守,閒雜人等現在不得靠近。
她推門進房的時候,正巧見著司流風正皺著眉頭,對著銅鏡看著自己身前的傷口。
「不必看了,那是唐門的追風奪命散,腐蝕性極強,沾之即死,你也是運氣和機警,竟然在身上剛沾了那毒物就跳下水中,方才得了一條命,這傷沒那麼好得快的。」
德王妃看著他,嘆了一聲,坐在了凳子上。
「母妃,你怎麼過來了?」司流風一愣,隨後攏上衣襟,俊秀而線條優雅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來。
德王妃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既然天理教已經遭受此等重創,恐怕並不容易恢復過來,你若是不行,咱們就收手罷。」
「收手,母妃,你不覺得說這樣的話怎麼對得起父王!」
司流風怎麼也沒有想到德王妃是來說這個事的,頓時一股子怒意直衝心頭,但是他強行按捺住,只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咬牙道。
「不收手,難道你要一直對你那媳婦兒裝病麼,這一次兩次的可以,難道十次八次就不會引人懷疑!」
司流風沉默了一會子,隨後道:
「那一陣子,兒子確實是病了,後來風寒也一直都沒好,所以才『臥病』在床,茉兒也是知道的,更何況,我們也沒有在外頭遇上過,她雖然人在洛陽,但是身為大家閨秀,自然也很少露面,相信應該沒事的。」
說著這樣的話的時候,司流風腦海里忽然掠過那個偷盜暴雨梨花針的『唐門女弟子』的背影。
德王妃又開始轉動手裡一百零顆水晶,語氣無奈又譏諷:
「難道你還是打算要如從前一般,借著病來回奔走於江湖和上京之內嗎?我兒,你莫非還想真的病倒不成!」
司流風病倒是真的,連回春堂的李聖手都看不出來他到底什麼病,只說是憂思過重,操勞過度。
若不是因為天理教的事,他還能操勞什麼!
司流風淡漠地笑了笑:「母妃,您放心就是了,風兒不會那麼輕易倒下的。」
德王妃看著司流風不以為然的樣子,不由冷笑道:
「如今天理教在簪花奪魁大會上元氣大傷,咱們王府往這個窟窿里填的錢還少嗎?養著那一群吃白食的廢物,如今自己都捉襟見肘!」
德王妃又頓了頓,很是著惱地道:
「偏你那媳婦又是個沒眼見力的財迷,讓自己人把那些嫁妝全抬進了她的小庫房,只自己派人守著!到如今,也只秦大管家在的時候尋了機會進去盤點了一次,你還打算拿什麼東西去填那窟窿?」
她還真是沒見過開寶石礦的王公府邸會過成這樣拮据的日子!
娶的媳婦兒原本以為是個財神,卻不想是個不會下蛋的吝嗇母雞,真真氣死她了,還不如休了去!
司流風原本溫和的臉色隨著德王妃的話,漸漸地陰沉了下去,沒耐煩地道:「母妃,這些事與茉兒又有什麼關係,別扯遠了。」
他是想要司空茉的陪嫁,可他並沒打算用這種方式去要,明目張胆到可笑。
他雖然中意於司空茉,但是還是有分寸的,她和靜雨不同,她畢竟是剛剛嫁進來不久,並不能得到他全部的信任。
但自己的布置與計劃卻已經到關鍵時刻,所以他原本還愁著用什麼藉口解決此事,是否要對她用些蒙汗藥,卻又怕傷了她原本就弱的身子根基。
卻不知為何自己開始犯了暈病,好在不甚嚴重,也只是偶爾發之,次數極少,又感染了重風寒,倒是成了極好的藉口,包括一直到現在都是如此。
德王妃越發的惱怒起來,站起了身子:「好好,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這樣不聽勸的,本王妃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有什麼好結果!」
司流風聞言,深深地看了德王妃一眼:「我們這些人,還有誰敢不聽母親的勸阻而落了不好的下場呢?」
德王妃一愣,隨後眼底掠過一絲驚色,溫和從容的面上卻一點也不顯:「哼,不是你和司含玉這兩個孩子,誰敢對本妃的話置若罔聞。」
司流風沒有再說話,只是笑了笑,讓德王妃瞬間覺得有些心慌,隨後起身一邊向外走一邊道:
「行了,行了,本王妃是老了,管不住你們這些小的了。」
往日裡德王妃說這些話,司流風都會上前寬慰,但這一次他只是淡淡地道:「送母親。」
德王妃有些怔然,看向司流風的表情,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但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只好再次交代:
「雨兒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這是咱們德王府的第一顆香火,你可要好好的小心留意,別讓那不識趣的碰著、氣著雨兒,影響了孩子。」
「嗯。」司流風微微頷首,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
德王妃想要說什麼,卻在看到司流風的表情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轉身出了門。
司流風目送著德王妃的遠去,直到那道人影消失不見,隨後俊美的臉孔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看著德王妃遺落在桌上的念珠,拾來看了看,發現這念珠都是寶石所制,他先是頗為溫柔眷戀地撫摸過那一串念珠,隨後惡狠狠地一下子全都扯斷了繩子。
念珠咕嚕嚕地掉了一地,四處滾散開來。
「母妃,你還在念著那個姦夫麼,他已經死了,你為何還執迷不悟!」
臨過年的那一個月的某日,他的書房裡塞進了一封信,信上寫了德王妃與秦大管家的姦情,他原本是不信的,卻不想
但在後來的日子裡,他不斷地觀察之中,漸漸發現了許多他大義忽略或者說刻意忽略的事。
直到某夜,他悄然跟蹤了秦大管家,卻見他進入了德王妃的房間,證實了此事是真的。
大大地挫傷了司流風的心,幾乎徹底毀滅了德王妃這個溫柔、穩重、堅貞繼母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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