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帝一驚,隨後立刻上前對裴炎急道:
「愛卿,何故如此說話,朕何曾說是贊同陳昭儀的話,你這一走,不說滿朝朝政俗物讓朕如何安心修煉,何況還有前往蓬萊仙山尋求長生方士與藥物之事,也是你一手主持,愛卿若告老還鄉,朕可如何是好?」
裴炎「嗯」了一聲,淡淡道: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懲戒這多舌多語的是非之人,以安臣之心?」
宣文帝立刻小心詢問:「愛卿有何意見?」
裴炎思索了片刻,隨口道:
「陳昭儀既然是陛下的愛妾,臣怎麼敢太過為難昭儀娘娘,既然陳昭儀是不分是非,又口舌生非,就請陛下去掉她的口舌就是了。」
宣文帝一聽,頓時有些猶豫,陳昭儀也就是那一張嘴,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豐潤柔軟,如水嫩的果子一般,唇齒生香。
平日裡他在她身上,最得趣的也就是這一點紅唇,若是是沒了
但他瞥見裴炎眉眼間那一絲不耐煩,便立刻道:「好,一切都如愛卿所言,朕立刻傳旨!」
裴炎悠悠一揮衣袖:「那微臣就謝過陛下為微臣正名了。」
臨走前,他仿佛嘲謔似地一笑:
「陳昭儀真是白長了那張嘴,雖然與藍翎夫人有那麼幾分相似,但是藍翎夫人從來就不會在人後嚼舌根。」
話音初落,他就看見宣文帝眼裡瞬間閃過一種狐疑、深思,隨後漸漸變得暴虐的光芒。
裴炎輕笑,轉身走出了帳篷,浮光錦製成華美的袍裾在地上無聲地蜿蜒成詭譎的紋路。
「千歲爺,要不要」魅一的聲音悄無聲息地浮現在他的身邊,語氣平淡卻充滿了危險。
裴炎淡漠地道:「暫時不必,一個視美貌為生命的女子,沒了嘴巴舌頭,想必日子過得一定非常愉快。」
魅一輕聲道:「但是最近聽影部的人說皇后娘娘最近和太子爺動作有些大,據說和靖國公為首的武官們走得有些近」
「哼!」裴炎危險地眯起眼,唇角勾起一絲陰霾的笑容來:
「靖國公那老頭兒確實有點著急,怕是因為他謀劃三年的事就此功虧一簣,正是懊惱的時候呢,誰知道他這老狗,狗急跳牆做出些什麼事來!」
「千歲爺,要不要咱們」魅一剛打算說什麼,裴炎就漫不經心打斷了他:
「行了,司空老頭那裡,本座自然會讓司空茉去對付他,你讓影部多盯著宮裡的女人們就是了,女人一多,就是個是非之地。」
魅一立刻稱是。
兩名小太監打起華美的帳篷帘子,讓裴炎進去,兩名美貌宮女立刻上來為他簡單寬了外衣。
裴炎閉著眼,也不說話,魅一站在一邊的陰影里靜靜地候著。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才閉著眼,慵懶地輕哼一聲,邊摸了把美貌宮女頭上小銀盤裡的瓜子磕起來:
「真是累煞本座了,這般大好春光,還要幫陛下批摺子,連今兒發生的那些熱鬧好事都沒看著,倒還要分神處理後宮女人那些破事。」
魅一面無表情,心中暗自嘀咕,您這是在怨今兒郡主與小王爺精彩的夫妻決裂沒讓您邊嗑瓜子邊欣賞才對呢。
「陳昭儀今後沒了嘴和舌,便是被廢庶人一個,跟千歲爺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就跟當初的淑妃娘娘一樣!」
敢瞧不起他們閹人,不把他們當人,哼,看著是個主子,等著你不得寵的時候,還不是一樣零落成泥,任由他們這些閹人作踐?
淑妃當年衝冠後宮,是韓貴妃都比不得的,還不是被千歲爺在最得寵的時候硬生生讓陛下將她送去餵了蛇?
一個小小昭儀也敢大言不慚!
裴炎沒睜眼,只是懶洋洋地道:
「陳昭儀還是陳昭儀,位份不會變,既然她是皇后娘娘的人,本座自會讓陳昭儀受刑後早中晚都到皇后娘娘面前請安,讓她們一敘主僕情分,皇后娘娘一定很是歡喜。」
皇后娘娘,最近大約是閒得發慌,喜歡整些妖蛾子,這一次就算是他給她們的警告,若是再有下一次
裴炎輕嗤,他雖然懶得動司承乾,卻不表示他能任由他們恣意妄為。
司空茉出了皇帝帳篷的時候,司流風已經不在門外了,她自然並不知道司流風曾經來過,便徑自與連公公一同去了德王府的帳篷。
到了帳篷外面不遠處的時候,已經看見了不少人伏在德王妃的帳篷外,哀泣聲一片。
帳篷之上已經掛起了一朵臨時用紙折的白花。
連公公一看,便微微擰眉:「未曾經過陛下允許,這樣臨近陛下的地方是不允許掛白花的,會衝撞了陛下!」
司空茉站在不遠處,輕嘆了一聲:「算了,就這樣吧,陛下想必不會介意的。」
連公公見司空茉這麼說,倒也是認同的,便不再說話。
司空茉朝帳篷走過去,那些正在哭泣的僕人見到了她,忽然都露出一種驚愕又怪異的表情來。
司空茉看在眼底,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徑自和連公公掀了帘子進了帳篷。
初進帳篷內,她就聽見裡面那撕心裂肺的哭泣之聲,德王妃正被兩個老嬤嬤扶著,趴在那擔架邊上哭得不能自已。
司流風正在一邊安慰於她,所以司空茉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聽見他沉痛地溫聲道:
「母妃,含玉妹妹已經走了,她不會希望看見你因為難過而傷身的,而且雨兒雖然沒有了孩子,但是她還是保住命了,若您也倒下了,雨兒看見也會傷心的。」
德王妃捂著臉,淚如雨下,她只覺得自己肝腸寸斷,不過是短短這樣半日的時間,原本活蹦亂跳的大女兒和小女兒就一個沒了,一個重傷。
特別是自己的大女兒,是老德王爺給她的唯一念想。
自小就是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就是這樣嬌養著長大的孩子,怎麼卻是個實心眼的,竟然去給別人擋著猛獸,慘死如此!
一想到此,德王妃的心就痛得不能自已,她淚眼朦朧地顫聲道: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司空茉那個賤人去死?為什麼死的會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她竟然那麼傻去為那賤人當了擋箭牌!」
說著她的聲音忽然一頓,德王妃一把抓住司流風,瞪大了滿是紅血絲的眼,厲聲道:
「含玉是不是不是自願的,是司空茉那個卑鄙的賤人把含玉推出去當擋箭牌,本王妃本王妃要去見陛下,要為含玉討個公道!」
司流風一怔,沉思片刻,剛想要說什麼:「母妃。」
卻忽然被人尖利的咳嗽聲打斷:「咳咳,德王妃、小王爺,陛下讓咱家與貞敏郡主一同來看忠淑公主,送忠淑公主一程。」
連公公的聲音瞬間讓德王妃回過神來,她不由一愣:「忠淑公主?」
連公公點點頭,一臉沉靜地道:
「是,陛下口諭,德王府嫡出郡主司含玉,捨身救人,堪為天下女子的典範,特敕封為忠淑公主,回京以後以公主禮儀下葬,並享太廟香火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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