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含玉咬牙切齒地道,面露憤怒之色:「哥哥親眼看著九千歲冷漠地令人將父親的屍身焚化,不管怎麼求他,他都不讓哥哥最後見上父親一面,那年哥哥不過是個幼童,稚子何辜?」
稚子何辜?
若此事真是裴炎做下的,那麼他放了司流風已經是他大發慈悲了。
她那位師傅素來心狠手辣,向來做事斬草除根。
司空茉一邊安撫著仿佛極為傷心而泣不成聲的司含玉,心中卻默默地道。
但她心內還是頗為震驚,十幾年前不過是個錦衣衛副指揮使的裴炎,最多不過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竟就這樣一手遮天?
而且德王爺那時候應該手握重兵,正是權勢最強盛之時。
裴炎和司流風搞不好還有殺父之仇。
她又想起裴炎仿佛對她決定嫁給司流風總有一些態度曖昧、若有所思的樣子,甚至說出了要滅德王府滿門之類的話。
她心裡咯噔一下,裴炎會同意自己嫁給司流風,會不會是要用自己來掣肘德王府?
這卻不在她的計劃之內了。
司空茉有點不爽,昨日那個男妲己對她為所欲為,卻都沒有告訴她這些事,是想等著看她發現之後會怎麼處理吧?
但她也並不意外,她與裴炎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若從合作者的角度而言,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司含玉見她已有所悟,眸光中閃過欣慰。
司流風知道裴炎似乎對司空茉厚待,便心下有些猶豫與焦慮。
她是真心不希望自己未來的小嫂子是司禮監插在哥哥身邊的棋子,所以才自告奮勇來試探一番。
能在那出了名好手段的韓氏手裡翻身,絕對不是憑藉著幸運二字就成的。
她見著司空茉也不似那心機歹毒的,也堪稱哥哥的良配,她無比欣賞這樣的女子。
司空茉輕嘆一聲:「那日出宮之時,司禮監的連總管命姐姐為九千歲制最好的胭脂,姐姐便應了,妹妹,你既知我苦處,便也曉得我身似飄萍,自也只能奉承他人,否則沒活路。」
算了,先找個藉口敷衍一下這個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什麼都告訴她的天真小姑娘吧。
司含玉一聽,忙握住她的手道:「姐姐,你嫁過來,哥哥必定能護你周全,德王府也不是那門庭軟弱的,我更不會讓人欺負你!」
聽著司空茉的話,她不過是去巴結那些閹人,那些首飾不過是連公公賞賜之禮了,既然那如此,倒也沒什麼。
司空茉看著她,露出淡淡笑容來:「那要多謝妹妹了。」
司含玉嬌俏地一撅嘴,貼過來:「你可是我看上的嫂嫂呢,若他日哥哥欺負你,我可不饒他。」
說著,司含玉從腰上解下一隻錦袋來,親手幫司空茉戴好纓絡圈。
司含玉滿意地拍手笑道:「嫂子,這隻瓔珞圈果然合適你,上面的翠綠貓眼石可是一萬粒里才甄選出來一粒呢。」
果然,那顆碩大的綠色貓眼石,火彩耀眼,又正與司空茉頭上的翡翠頭面相呼應,更顯得她貴氣嬌美。
「這些是姐姐自己做的小玩意,除了你這一份,還有一份且替我拿回去孝敬王妃,上不得台面,卻是姐姐親手所制的一番心意,我那鋪子裡都沒有賣的。」
司空茉也從柜子里取出兩隻牡丹祥雲的錦盒給司含玉。
司含玉看著那錦袋子很是精美,異香撲鼻,笑眯眯地收了:「嫂嫂的手藝都是貢物,豈有不好的?我拿去給其他人瞧瞧這特製的禮物,叫她們羨慕!」
司空茉無奈一笑:「去吧,去吧,。」
待司含玉銀鈴似的笑聲遠去,司空茉臉上的笑意便驀然消失無蹤。
她手上的梳子啪地一聲甩在桌上,端坐兩節,驚得進門的白蕊一跳。
司空茉揉揉眉心,唇邊泛起冷笑,司含玉雖然性格天真活潑,但她說的那番話,說沒有司流風的授意,誰信呢?
司流風和裴炎恐有血仇,司流風既然懷疑她與裴炎的關係,那麼他娶了自己,難道就沒有芥蒂麼?
又或是另有所圖?
畢竟之前,司流風對她就好像過分關注,隨便幾句話,就挑撥得韓氏幾次要她的命。
也不知道是真有心,還是假無意。
就在靖國公府邸上緊鑼密鼓地安排司空茉的婚事之時。
宮裡也接到了來自靖國公與德王府按慣例娶宗室女需要呈上的請婚摺子。
這原本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但卻牽動了不少帝國貴人們的心思。
陸皇后望著這個摺子,不由輕嘆了一聲,看向一邊正在寫字的清矍身影:」哥哥,這姑娘就要嫁了,便是皇上看見了,也說不得什麼。「
陸相手中的筆頓了頓,隨後淡然地看向陸皇后:」事情過去那麼多年,娘娘不必放在心上,依微臣看,若當初娘娘不攔下太子爺的婚事,與靖國公府邸聯姻,對太子而言,說不定是個好事。「
陸皇后一頓,原本溫和從容的容顏上卻掠過一絲痛色與不甘:」哥哥,難道還有誰能威脅承乾的地位?我上半輩子都活在藍翎的陰影里,難道還要靠著她的庇蔭來穩固承乾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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