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想,崔博陵剛上任,強搶已有婚約的女人當老婆這種事,絕對是大忌。
想娶,當然可以,可其中利害,也要崔博陵掂量一下,崔博陵敢娶,孫氏就敢把這事鬧到滿城風雨。
她決對不會叫蕭鳶兒撈到一點好處。
誰知道,崔博陵心下卻不屑一顧。
他怎會懼怕區區一婦人的威脅。當下,就譏諷孫氏愚蠢。
「蕭太太的言辭,崔某實在惶恐啊。」
蕭憐看在眼裡,只覺得自己快虛脫了。
她才不信這個男人惶恐呢,反而是她,才是真的惶恐。
原本她想,身為女配,她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可這本書就像有魔咒一樣,事事都不如她的願,事事都把她往最危險的地方推。
蕭憐挽住孫氏的手臂,不忍心的看了眼可憐兮兮的蕭鳶兒。
她今天的所言所行,足以叫人大呼意外,人設崩塌了個徹底。
不過在這群書中古人眼裡,不存在什麼崩人設,有的只是中邪。
別人不知道,反正當下的孫氏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崔博陵冷淡的目光落她身上,靜悄悄的看著她演戲。
蕭憐怎會覺察不到?
她只盼著早早收場,一雙小手輕輕捂在了胸口。
「哎呀,娘親,我這裡悶的慌,你陪我到外面逛逛吧」
她故意拉長尾音,透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也怪不得她,女配的聲音本就這樣,只須壓低三分,叫人聽著,就以為她在勾搭人。
孫氏一聽,哪還顧的上什麼蕭鳶兒,趕忙扶住她。
「逛什麼逛啊?身上難受不應該在屋裡休息?」
蕭憐:呃,一緊張說錯台詞了。
「對呀對呀,娘親,我好難受,你快陪我回去休息吧。」
孫氏心疼的說:「可要叫府醫來?不舒服怎不早跟娘親說?來,身子靠著娘親,這樣的腌臢地方,咱們還是不要待了,省的染上霉氣!」
說完,就扶著蕭憐往外走,跨過門檻的時候,還轉過頭狠狠看了一眼屋中的人。
一出院,外頭的婆娘,媳婦,丫鬟紛紛向前,殷勤備至,哪還有剛才的裝聾作啞。
這個娘親,治家馭下倒是厲害!
蕭鳶兒見惡人母女終於離去,嚇出一身涼汗。
崔博陵,是她惟一的救命稻草。
「崔公子。」她涕泣漣漣,哭的真情實感。
崔公子三個字在她喉中發出,端是叫人心生憐惜。
崔博陵面含溫和,可眼底卻無一點波動。
他低聲說:「蕭姑娘莫慌。」
蕭鳶兒摸著自己被劃傷的臉,全身無力:「鳶兒現在這樣子,恐怕」
「你不想嫁?」崔博陵耐心有限,嬌滴滴的弱姑娘,他並不想要。
他不禁想,小蠻雖然多病,卻也愛鬧,如此嬌滴滴的弱女子怎麼跟妹妹玩到一起去?
「不,我怕公子嫌棄。」蕭鳶兒用手捂臉,生怕樣貌被對方厭惡。
崔博陵微微頷首,不再出聲。
只希望蕭鳶兒是個明是非識時務的,如果果真待小蠻好,他能給她一切尊榮。
被一大群丫鬟媳婦簇擁著離開蕭鳶兒的院,直到身上沒有了那道冷厲的目光,蕭憐才堪堪的鬆了口氣。
孫氏看她這樣,也知道她身體其實並無大礙。
到這個時候,她才有空想起來,之前她就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
「你今天是怎麼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是被髒東西附身了?我就說那賤人的院裡不乾淨,沒得晦氣!」
蕭憐一個大無語,心想,還能怎樣,不就是崩人設嗎!
不過,這種事兒,被孫氏看出倪端倒沒什麼,要是被崔博陵察覺到什麼,就不好玩了。
現在,她需要補一補人設。
現在補還來得及,而且,她在孫氏面前遠沒有在崔博陵面前緊張。
她眼睛一轉,下巴微抬,嬌媚的臉上馬上露出幾絲不耐煩。
「人家郎情妾意,娘親你何苦做那棒打鴛鴦的事呢!」鼻子裡恰如其分的發出一聲譏誚,足以見話中的譏諷和心裡的不快。
果然,她給個餌,孫氏就上鉤:「就讓他崔博陵去娶那個蕭鳶兒吧,我倒要看看全京城怎麼議論他哼哼,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永遠也改不了那身上的泥性,我氣就氣在,他崔博陵,窮困時伏低做小,發達了,就不把我放眼中了?那個賤人,一個洗腳婢生的,放之前也就算了,泥腿子跟婢生女,正好相配,可他現在好歹是個官兒,竟然執意要娶蕭鳶兒,哼,我倒要瞧瞧他,怎麼成為全帝京的笑柄!」
蕭憐聽了心裡直搖頭。
原主這個媽,對女兒寵是真的寵,疼是真的疼,就是言語行為讓人一言難盡。
尤其是這滿腦子的貴賤尊卑封建糟粕,亟待接受社、會主義思想教育的洗禮!
「娘親,難道你還真信我方才說的話啊?崔博陵,我是一千個一萬個看不上的,你也知道,他崔博陵即便加官晉爵又怎樣呢,泥腿子的出身,註定是要伴隨他一輩子的,也就蕭鳶兒當個寶。你女兒我呀,就等著看他們結婚,成為笑柄,娘親啊,這事兒,您千萬別攔著,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笑不出來,老天爺呀,求求你了,就叫男主女主順順利利的結婚吧,嗚嗚嗚嗚
閨女想看那賤人的笑話,孫氏當然不能攔。
她會心一笑,心裡的疑慮徹底消除,整個人都舒坦了。
「屬你主意多,娘親還以為你」
話沒有說完,就見蕭憐不快的出聲打斷:「娘親以為我什麼?我厭惡崔博陵已久,打從父親定下婚約那一天開始,我就想退了,他現在發達了又如何,照樣配不上我!」
「好,不愧是我的女兒,有骨氣!」孫氏伸出了大拇指。
蕭憐非常自豪,她這演技,可以出道了!
正說著,就聽到前方倉促趕來的走路聲。
蕭憐抬頭望去,心下一涼。
只見一名老人,正背著藥箱匆匆往前趕。
老人身邊還有一位家奴。
那個家奴眼神深深的朝這邊看過來,明顯把她剛才的話都聽了個遍。
家奴面帶惱怒,卻也守規矩,安分地朝二人行禮。
然後,才帶著老大夫離去。
蕭憐眼中滿屏『草泥馬』划過。
完了,剛才說的那番話給崔博陵的手下聽去,一定會傳到崔博陵的耳中。
而崔博陵知道了,蕭鳶兒很可能也會知道。
原文中:【旺兒是個忠僕,惟一的缺點就是嘴有點碎。】
蕭憐心裡那個悔呀!
還不如徹徹底底的崩了人設呢!之前好不容易給男主大佬和女主大佬留下了點好印象(自以為),她這張破嘴吧唧幾下,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難道,她還是擺脫不了被男女主折磨致死的命運?
蕭憐想哭,卻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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