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給小紅緊緊的抱著,她不好動,只得推推。
哪料小紅顫顫說:「我死都不會放。」
蕭憐:
衣裙給小紅搓的皺巴,她身體弱,根本推不動這不時便尋思著打別人的小胖妞。
小胖妞嘴中念念有詞的背著佛經,顯的虔誠又怕死。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還不忘背往生咒,要為那死去的修士拔除業障。
「南無阿彌多婆」
蕭憐:
真想將這小胖妞賣了!
她深呼氣,對著小紅圓臉,口氣玩味。
「你背後仿佛趴了個不得了的東西呢!」
「啊,救命!」
這聲尖叫半點沒有驚擾到蕭憐,倒把外頭瑟瑟發抖等待的大叔嚇夠嗆。
粗布棉衣下兩腿顫抖。
冷風習習,陰沉之感拂過臉龐,像給人扼住脖子。
他就知道!
這樣的地方鬼著呢!
去年也是在修士忌日那幾天,無端死了一個人,裡面那兩個姑娘料來凶多吉少!
他牢牢的握著手中的錢票,連滾帶爬坐上輿車,撒腿便跑。
慌中慌亂進了城,嘭嘭嘭心跳才慢慢降下。
馬夫抱頭,有慶幸,也有內疚。
他不敢回去救人,可這錢票他受之有愧。
對了,他依稀聽到那兩個姑娘談到一個人名,叫啥來著?
叫
馬夫眼前一亮,唉喲,可巧了,帝京中現在炙手可熱的人物不就是崔博陵麼?!
他抱著試試的心態去崔府。
崔府。
崔小蠻踹完毽子,傻不拉幾的一把坐在崔博陵面前。
「大哥,我嫂子呢?」
掰指頭算日子,有點迷糊。
「你說過叫嫂子陪我抓蟈蟈的,你騙人。」
男人執書,臉色沉靜,墨色兩眼看著崔小蠻,是含笑的寵溺。
「又鬧出汗。」說著,取過手帕,給她擦。
「可是你騙人呀。你說過5天後帶我去嫂子家玩。」崔小蠻眼巴巴看著他。
「那你算算今天第幾天。」崔博陵全部的耐心都投到妹妹身上。
崔小蠻繼續掰手指,良久,小臉一紅,磕磕絆絆說:「我不知道。」
崔博陵聞此,一笑。將盤子中的糕點遞到滿臉喪氣的崔小蠻面前。
果真,有了糕點,她不再糾結什麼嫂嫂不嫂嫂了。
至於5天之約,無非是他考慮良久才定下,那天出了蕭府,他便考慮娶蕭鳶兒妥不妥當了,昨天個蕭憐托旺兒帶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誠然,他可不怕孫家,想娶蕭鳶兒有的是辦法,可蕭鳶兒值的他費盡心去娶麼?
總要瞧瞧她值不值的。
而這一切,就要看小蠻喜不喜歡。
男人眼中暗光浮動。
「少爺。」旺兒面帶古怪,從外頭進,欲言又止。
「怎麼了?」
旺兒想起剛才馬夫所言,表情模糊,又念起蕭憐種種,心下很是鄙夷。
於是說:「你說稀不稀奇,奴倒是開眼了,敢情那蕭大姑娘昨天所言都是屁、話。
可笑我還信以為真了,還真當她開了竅,卻不成想都是假象。」
崔博陵對蕭憐可是沒分毫興趣,他正要阻了旺兒的滔滔不絕。
可聽見下邊這句,他眼色一深。
「她膽氣可夠大,看著就是豁出去了,居然跑去宜莞齋,說挖啥樹,足以見是鬼迷心竅!」
「她死活跟少爺何關,居然哄馬夫來求救,說是在裡面落難了!少爺如果不救,全帝京的人看著,就是陷少爺於不義,少爺如果出手,那就是糾纏不休。」
「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奴尋思著,她死裡面最好,省得整天膈應人!」
崔小蠻巴巴吃著酸梅,吐了殼,捂著臉,沖背後的婢女笑。
旺兒越說越氣,只覺的蕭憐手段高明,剛要再說什麼,便聽少爺不虞道。
「真是聒噪。」
旺兒趕忙住了口。
蕭憐與他有婚書時,就妄圖攀上愛玩美女的前皇太子。
退婚那天又打聽皇太子足跡,在對方經過的胡同,特地打扮。
他可是親眼見到的,二人眉眼傳情。
呵,才搭上皇太子的船,就翻了。
這樣的女人,死了剛好。
不過就這樣死了,豈非太便宜她?
崔博陵眼中閃過狠厲,他對崔小蠻背後的權嬤嬤說:「給姑娘備一杯牛乳。」
權嬤嬤應聲道是,隨後福福身體,去灶房準備。
崔博陵看著崔小蠻,閃過柔情。「昨天鬧著出去玩,吃了便帶你走。」
說完,他放下手中的書,眼光意味不明:「小蠻,有人遇險,你說救還是不救?」
人命關天的事兒,他就這樣交給這個心智不全的崔小蠻。
崔小蠻往嘴中塞顆酸梅,嘴中咬出聲響。聽見這樣一句,她呆呆吐字不清問。
「我認識麼?」
崔博陵輕笑:「不認識。」
旺兒:就是差點成了你嫂嫂。
崔小蠻專注的看著權嬤嬤離開的方向,滿心等著牛乳。
她嘻嘻說:「那不救。」
崔博陵聽見這樣一句,心裡安慰,只是,蕭淮山於他有恩。
他眼神如冰山,帶著冷意,提及蕭憐也是久久不能散去的厭惡。
「偷盜一事不歸我管,什麼都應該依照律法辦事兒。」
旺兒會意,倉促離開。
崔博陵平和的搓了搓崔小蠻的腦袋。可嘴中的話的確不含半點感情。
他涼薄說:「既然做錯了事兒,就應該受到懲罰。」
宜莞齋。
蕭憐看里的鈴蘭並不好挖,她沒力氣,小紅蹲在她邊上神叨叨的沒有幫倒忙已是萬幸。
宜莞齋濕氣重,鞋也沾上泥土,裙擺有一些礙事兒,也給她索性打個結不至於拖後腿。
她揚起小鐵鋤,在鈴蘭邊上挖個小坑。又怕傷到根部,因此刨的很小心。
小紅兩手合十:「南無阿彌」
誰會想到,旺兒跑去官府,數名官差商議著正往這裡趕。
偷樹罷了,不涉錢財,衙門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況且是宜莞齋那種地方。
可波及崔博陵,就絕對不可以含糊。
幾名官差互相推搡著。
「趙四,這回你去。」
「好呀好呀,平時中好哥哥好哥哥的叫著,一遇見事便將我推出,你可真有能耐。」
華陰世子竺西楨經過衙門正好聽到裡面嚷嚷。
他剛才上任巡察使,雖說官職不大,卻是個容易得罪人的活。咸光帝嫌他太過桀驁不馴,特意找這個職位讓他磨磨脾氣。
他並不愛管事兒,可也做不到坐視不理。
所以說:「官府重地,豈可喧譁?」
全部爭論在此時忽然消失,隨之的片刻安靜,接著就是一幫人求饒。
「華陰世子?」
「汝等拿著朝堂的糧餉,遇事便推三阻四,大晉國律讓,就是叫你們這樣辦事的?」
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嚇的諸人紛紛跪地。
「世子,屬實不是我等懶散,屬實是這事不好辦呀!」
竺西楨一身新官府,腰間佩著咸光帝賞賜的彎刀。
他挑挑眉:「跟我說說。」
可等對方提到蕭憐兩字時,他臉一黑,就想走人。
那女的一個月前可是向他拋了媚眼,那時還未退親就這樣不守婦道。
他不想救。
死了拉倒!
只不過嘛
「你說誰報的信?」他忽然問。
「崔家。」
崔博陵還尋思著救那女人?
腦筋給狗吃了?
「對方怎麼說的?」
」就說一切按法辦事兒。可進那種地方,屬下尋思著蕭姑娘作惡多端,恐怕凶多吉少?」
竺西楨樂了,他說崔博陵怎會這樣沒有血性呢!好手段啊!
沒不理,卻也守了禮法,叫人挑不出錯。
妙呀!
華陰王欲結交崔博陵,他為什麼不做個順水人情?
「走,同本王去看看,兩條人命怎可淡漠不管?」
宜莞齋
蕭憐將鐵鋤丟至一邊,蹲下身體,輕輕用手去撥。
耳旁仍舊是:「南無阿彌」
還蠻魔性,蕭憐表示:我也學會背了!
女人專心致志,全身心都在鈴蘭上。
白膩的手上裹了一層泥土。
「南無阿彌多婆夜」
小紅念完這句,忽然「咦」了一聲。
「姑娘,你好髒啊!」
蕭憐:
她好容易將鈴蘭連根拔起,手酸,身子也吃不消,臉面上卻是一松。
「你可知道我抱的是什麼?」
小紅說:「可不就是鈴蘭嘛,也不曉得有啥好挖的,外面又不是買不到。」
蕭憐沖她搖搖頭:「我呀,抱的可是能保命的寶貝!」
小紅不懂,眼看著蕭憐往外走,她趕忙揀起地面上的鐵鋤,倉促跟上。
或許是《往生咒》背多了,她膽氣也大了好多。
主僕出了宜莞齋,一看外頭空蕩蕩連個人影也沒有。
一出門,小紅便活過來了:「好呀,跑了,有能耐不要叫我抓到,否則見一回削他一回。」
500兩錢票打水漂,連個響也沒有聽到,糟心。
蕭憐挑了挑眉,倒沒有多大意外。她累的慌,找了塊大石頭,手帕蓋在上頭,坐下。
挖來的寶貝暫時放一邊,喘著氣,身體酸軟,連手指都懶的動。
「姑娘,這可是500兩呢!」小紅見她表情安逸,趕忙提醒。
蕭憐面不改色的『嗚』了聲。
「心疼什麼,左右是從別人那坑來的。」
小紅一想,舒坦了,胖臉上笑容綻開。
不過,下一秒,包子臉又皺起。
「這地方太過偏僻,甚少有輿車路過。回去又遠的很,這可怎樣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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