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官府放人,秦安心裡就有些察覺,只是沒跟蘇嫣說。
媳婦為了他啥都捨得,家裡的銀錢看著多,要是去衙門一趟,估計還不夠塞,
「媳婦,這事我來解決,你不要擔心。」
「明個我就跟夫子說這事,我念書好,夫子會管。」
那人在暗,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蘇嫣就怕事情還沒解決,秦安就出事了。
秦安低頭繼續切肉,安撫道:「媳婦,你不用擔心我,一般漢子傷不了我,我就怕他們對你動心思。」
他沉默一下又道:「日後我念書就藏著一些。」
要是真嫌他念書好,日後就藏著一些。
這樣說也是個法子,蘇嫣就是覺得有些憋屈,不過也沒啥好法子。
人微就跟螞蟻一樣,被人踩,還沒啥還手之力。
她伸手搭在他的腰上,「相公,等這幾年熬過去就好。」
「沒事,我們一家肯定能越來越好。」
這話也算是安撫自個,憋屈幾年沒事,憋屈過去就好。
沒人撐腰,只能兩口子咬著牙硬撐著。
「我知道。」
秦安扭頭看著她,神色微柔,又低沉關心道:「媳婦,今個嚇到沒?」
「沒,我知道你在,我就是怕你受傷。」
蘇嫣摟著他的腰身,微微仰頭看著他,入目男子有些粗糙的臉頰,儘管這幾個月沒幹啥粗活,他的臉頰還是不能跟其他書生比。
糙了二十幾年,就算現在輕鬆點,但也沒法改變。
她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臉,板著臉道:「偷懶,又不擦臉膏。」
跟秦安成婚這些年,只要他在,她就不怕,因為知道他肯定會護著他們。
「晚點就擦。」
秦安低頭「吧唧」她嘴唇一下,笑著又道:「肉合著什麼炒?」
「還有點青瓜。」
蘇嫣轉身去背簍里找出一個小青瓜,隨後拿著小刀在旁邊削皮。
「縣城的小青瓜沒我們在村里種的好吃,等有空去買點種子,在院子裡種些遲瓜。」
「好,我明個就把那邊打整出來,蔥子應該不長了,要換了。」
「買點水瓜回來,今年試試看能不能結果,這天還不怎麼熱,今年估計涼快。」
張秀聽著廚房細碎的說話聲,小聲對著翠蘭道:「怎麼老爺和夫人都不怕?」
「他們心裡有數,老爺以前是獵夫,還走過鏢。」翠蘭抱著團團玩撥浪鼓。
張秀還沒聽說過,「難怪老爺看著凶。」
她伸手摸了摸團團的小臉,有些喜歡道:「團團,你咋長這麼俊,挑老爺和夫人好看的地方長。」
團團輪廓像他爹,眉眼也像,就是嘴唇像夫人,看起來就柔和許多。
翠蘭都把團團當自個孩子了,「我就沒見過比團團還俊的。」
廚房裡的蘇嫣聽見兩人的說話聲,歪頭看了一眼,半開玩笑道:「翠姐,小秀,你們別誇他,夸多了長大容易丑。」
吃過晚飯後,團團拉臭,蘇嫣和秦安就抱著孩子回屋換。
秦安給團團解衣裳,蘇嫣去拿乾淨的尿布,走過來見團團還在笑,壓低聲音道:「臭臭,還笑,臭到爹娘了。」說完把布遞給秦安。
秦安動作熟練的換好,隨後抱起團團,團團突然咿呀咿呀的指著衣櫃那個方向。
他順著看過去,衣柜上的荷花正開得好,隨後抬手把他的手輕輕按下來,「這是我給你娘的,不給你玩。」
他停頓一下,又添一句,「娘的東西你都不能要。」
團團不高興的撇嘴要哭,秦安也沒依他,「你哭也沒用,爹最疼娘。」
蘇嫣湊過來親了團團一下,笑著道:「爹爹給我的,讓你爹爹去給你偷。」
秦安頓時低笑一聲,「那不成,爹只給你娘偷,你想要就自個偷。」
「對吧,媳婦?」
「你爹壞。」蘇嫣忍俊不禁,隨後就去鋪床。
原本說還去報官,任李氏說後,蘇嫣就感覺沒啥用,無非是要用銀錢去塞,縣令的胃口大,幾十上百兩銀子怕是不行。
這事還得以暴制暴。
蘇嫣心裡有法子就不怎麼急,陪著秦安去逛了書會,書會有不少賣書的攤子。
蘇嫣看很多書生都在買,拉著秦安去看,「相公,你挑兩本,回家你看我也看。」
秦安知道媳婦是想給他買,拉著她就走,低沉解釋道:「要買去書鋪買,這些看了沒啥用。」
兩人逛了兩三刻鐘,日頭出來了,明晃晃的刺人眼睛,秦安伸手抬在蘇嫣的額頭前,遮擋陽光。
剛準備找攤子坐下,突然一群雜皮就沖了過來,明顯是對著兩人來的。秦安反應還算快,提著凳子就砸了過去。
隨即一拳咂在他臉上,頓時一個雜皮就倒在地上,牙齒掉了兩顆。
另外幾個都有些傻眼了,大概不明白一個書生為啥有這麼大的力氣。
秦安這次鐵了心要他們知道厲害,一腳踹向另一個人,其他幾個人頓時就圍了上來。
蘇嫣雖然擔心,但心裡也知道不能去添亂,要是被這些人抓住,秦安就不好收拾他們了。
她往後退了一點,站在書攤後面的東家旁。
餘光瞥見媳婦站在安全的地方,秦安就放心下來,不多時,幾個人躺在地上哀嚎。
他踩著衣裳穿得最好的雜皮,使勁碾他手臂,雜皮痛得五官都扭在一起,「啊疼」
秦安依舊沒有停,直到將他手臂骨踩碎,凶道:「回去給那你人說,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你的下場就是他的。」
說完他起身拍了一下衣裳,隨後轉身往蘇嫣這邊走,伸手將她攬在懷裡。
「媳婦,我們回家吧。」
蘇嫣被氣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既然官府收人錢,那官府也別想要好名聲。
這邊本就有官兵巡邏,這會慢騰騰的來了,為首的官兵裝模做樣的嚷嚷道:「怎麼回事?」
蘇嫣出聲道:「打了這麼大半天才過來,官爺,你們是沒吃飽嗎?」
官兵頓時朝她看過來,凶道:「又不是啥大事,大驚小怪。」
「凶什麼!」秦安凶道。
男子凶神惡煞,官兵一看悚得慌,一時間沒吭聲。
「那什麼才算大事?死人才算大事?」蘇嫣冷聲道。
她就要這些人知道他們家不會忍氣吞聲,大不了誰都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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