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曉了內情,謝夢華便也不糾結,痛快道,
「琥珀不日便要從安東折返,待她回到媯州我便與阿娘啟程回范陽!」
說完她又苦惱道,
「可是阿娘若是與女聖人說我是有孕在身要回范陽去安胎,若是到了月份我沒誕下孩兒,怕不是聖人便要治阿娘的罪,那可如何是好?」
裴昭謙笑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只要你好好的,待我從甘州折返,必然會叫你懷上!」
謝夢華睨了他一眼,嗔怪道,
「說的容易,若是你三五個月才回來,哪裡瞞得住?」
「那不然如何?」
裴昭謙手指順著她的長髮,有一下沒一下的,「不然到時就說你不甚摔倒,滑胎了?」
「胡說!」
謝夢華氣惱道,
「還未有那事呢,憑什麼說我的孩兒滑胎了,太晦氣了,你快說呸呸呸!」
裴昭謙無奈的隨著她呸了三聲。
謝夢華這才罷休,伏在他胸口幾番思量,忽然福至心靈,
「你幾時去甘州?」
「修整一日,後日便出發!」裴昭謙彎著嘴角睨著謝夢華,「你可是捨不得我?」
「捨不得那是自然的。」謝夢華掰著手指算了算,仍是覺得時間不夠用,索性直接開口道,
「那你走之前不若多用用功,或許我能早點兒懷上」
下面的話她羞的滿面通紅,越說聲音越小,卻仍是落在了裴昭謙的耳中,他嘴角的笑意漸漸放大,攬著她的手在她後背慢慢的揉捏著,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謝夢華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和眼中促狹的神色,便知道他又再捉弄自己,氣惱的輕哼了一聲便要從他身上下去,卻被他緊緊的箍在懷中動彈不得。
「你幹什麼?」謝夢華推了推裴昭謙,「放我下去,這樣我好累!」
「你再說一遍給我聽我就放你下去!」裴昭謙嗓音沙啞,音色中帶著徐徐的誘哄。
謝夢華哼了一聲,扭過頭過,
「我才不說了,叫你憑白笑話我!啊你做什麼?」
眼前天旋地轉,瞬間兩人便顛倒了位置,謝夢華躺在床榻間,瞧著立在上方的男子嗔怪道,
「你怎地這般粗魯,將我背都弄疼了!」
「你不喜歡粗魯?」裴昭謙說完手便從她身側輕輕拂過,低喃著問道,「那這樣如何?嗯?可溫柔些?」
謝夢華察覺腰側一陣癢意,吃吃的笑了起來,往床榻里躲去,
「別鬧了,我那裡有癢肉啊」
話未說完便有溫熱襲來,隨後所有的聲音都被壓回了腹中。滾燙的熱浪來襲,謝夢華腦中茫然一片,張開眼便是裴昭謙布滿薄汗的臉,那雙平日裡銳利清冷的眼中俱是滔天的慾念,仿佛要將她溺斃在其中。
她如一尾剛從水中撈出的魚兒,仰著頭大口的喘息,卻彷佛仍是不夠般,胡亂的攥著身下的錦被。
浪濤鋪天蓋地的在他眼中翻湧,越來越迅猛,也將她高高的拋了起來,尋不到落處。腦中如綻開一朵絢爛的花朵,慢慢舒展,徐徐綻放,最後歸於平靜。
房中最後一抹光線被暗沉的夜收走,帷幔里更是暗沉沉的,裴昭謙瞧了一眼側躺著的女郎,皙白的背上俱是紅痕。
他探手在床榻間摸了摸,終是在她腿側摸到了一枚圓滾滾的花生,那花生已壓的不成樣子,外皮裂開,透過那絲絲縷縷的外皮便能看到安靜的趴在裡面的紅色果實。
心中想到謝夢華剛剛躺下的瞬間說自己將她的背弄疼了,他還以為她是與他撒嬌,原來是這個小東西在作祟。
他瞧著那累的昏昏欲睡的女郎,不由的輕笑了起來。
花生,花生,倒是個好寓意。
扯過衾被將謝夢華蓋住,裴昭謙翻身披衣下了榻。
候在隔間的棋畫聽到門響,趕忙起身出來,見裴昭謙行了出來,便問道,
「都督,可要沐洗?」
裴昭謙點了點頭,又問道,
「前面宴席可是結束了,怎地聽不到樂聲了?」
棋畫笑著道,
「您離席這都好幾個時辰了,早就散了!」
裴昭謙聽出她話中的揶揄,回頭瞧了她一眼,
「棋畫,我瞧著你這女郎甚是大膽,不若我給你尋個合適的郎子」
「不用,不用,都督,我說笑的!」棋畫連連擺手,「我就留在都督和娘子身邊伺候便好,從未想過出園去。」
裴昭謙背手慢行,聽到她說這話,頭也沒回的道,
「誰說要送你出園了?」
「都督,您這話是何意?」
棋畫還想再問,沐室的門已經從里合上了。她嘟著嘴立在門口,心說往後還真的應該注意些,都督現在心眼甚是小了些,玩笑都開不得了。一時又苦惱若是都督將她隨便配了個人可如何是好,她心裡已有人了,自然是不能嫁給旁人的。
心中尋思著得空與娘子說說,這園中如今除了娘子怕是無人能說的動都督。
如此這般想著,便返身折回房中。
屏風後的裡間仍是沒有聲息,棋畫一進門瞧見屋中一片狼藉,神色也是一羞,平時當真看不出都督是這般野蠻粗魯之人。
桌案邊散落著一地的堅果和杯碟,合卺酒的杯盞也滾落在地毯上,屏風邊的地上零零散散的堆了一地的錦緞裙衫。再往裡瞧,謝夢華的小衣落在靠近腳踏的木台上,其上的繩結已被從中扯斷,看著便能想出那等激烈之態。
棋畫手中收拾著,臉色越加的緋紅,心中不免替謝夢華擔憂,也不知娘子會被磋磨成如何樣子。
她循著影影綽綽的帷幔朝里瞧了一眼,只看到皙白如玉的一片肌膚和其上星星點點的紅痕,只看了一眼她便收回了視線,越發的羞紅了臉,手上捧著那已髒污的裙衫趕緊退了出去。
行走在迴廊間,迎面碰上來尋裴昭謙的墨硯,棋畫瞧了一眼他英武的面容,不由的將剛剛看到的場景又憶了起來,可那其中的男子與女郎卻自動換成了自己與眼前這個呆子。
一想到那場景,更覺心口一團燥熱,口乾舌燥的。
「棋畫,都督可在房中?」
棋畫恐怕被墨硯瞧出些端倪,匆匆回了一句,「都督在沐室!」便抱著裙衫疾步去了後院浣洗之處。
墨硯摸不著頭腦的睨了一眼她的背影,心中浮現出剛剛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心底悄然的撥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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