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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琰帝這一日在梅妃宮裡用膳,自然,也是要宿在梅妃這裡的。
與江世元一樣,用膳之時,景琰帝格外注意了梅妃那百字如意鐲,那金鐲格外獨特,上面竟刻著一百個字,字字不同,皆是喜慶祝賀之字,而且十分精巧別致,竟是比宮裡的手藝還好。
戴在手上更是十分好看,當真讓景琰帝刮目相看。
而同時,他突然注意到那鐲子的內側,竟是有一個小小的銀黑色梅花圖案。
霎時,景琰帝臉色大變!
「你這是哪裡來的!」景琰帝凌厲道。
梅妃見龍顏大怒,霎時嚇了一跳,趕緊起身跪在地上,抖動道「回回陛下,臣妾這鐲子是是楦寶齋的」。
而正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人來報「陛下,江世元江大人現在金鑾殿外求見,說有要事求見,好像有些著急」。
景琰帝陰冷的看了一眼梅妃,便拿著那鐲子大步走了出去。
一個時辰之後。
金鑾殿。
景琰帝召來了所有大臣,眾人這才知曉,是出了大事!
楦寶齋這一批金飾,許多帶著一個銀黑色的梅花圖案,而那梅花圖案,朝中許多人是再清楚不過了,正是三年前,凌州瘟疫,死傷無數,病不可醫之時,朝廷派去的賑災銀兩!
那年,凌州的瘟疫很重,陛下派出太醫院大半的太醫都是束手無策,甚至許多太醫都被染上了瘟疫,不治而死。
整個凌州顆粒無收,百姓疾病在身又吃不飽飯,十分悲慘。
景琰帝下旨賑災,可發放的賑災銀兩竟是在路上被劫了!
官兵全部被殺,幾十箱金子不翼而飛,時至今日都是下落不明,沒有絲毫線索。
而當時,景琰帝自然是勃然大怒,因為時間緊迫,景琰帝只好下令,讓鄰近州鎮的當地府衙開倉放糧,運送藥材,也好讓凌州的百姓和病患能撐一日是一日。
可儲存的糧食和藥材畢竟有限,沒有銀子,總不能去百姓手裡搶吧。
景琰帝也立刻派人又送去了賑災銀兩,可誰知這二批金子還沒到達凌州,便有消息傳來,凌州
無活人了!
因為研究不出藥物,病不得治,那些染病的百姓,卻是突然症狀加重,病情急劇惡化,最後七竅流血而死。
一個傳染一個,本來健康的人就不多,加之病情得不到控制,沒有藥物,僅僅幾日的時間,幾乎整個凌州的人都染上了瘟疫。
整個凌州的百姓,包括派去的京城中人,所剩無幾!
還未等那批金子到達凌州,凌州的老百姓,便就病死的病死,餓死的餓死了。
雖說景琰帝也派人在凌州搭棚施粥,可畢竟還有病患在家中無人照看,根本無法自己起身,而人手有限,朝廷的人總是不能挨家挨戶的去尋的,那麼大一個凌州,就這般變成了死城!
而眼下,雖然凌州一直荒廢,杳無人煙,雜草重生,無人問津。
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那場瘟疫,那被劫走的金子,卻是深深的烙印在了人們的心裡。
也就是說,因為那些金子被劫,整個凌州的百姓付出了性命!
可想而知,景琰帝是如何的盛怒。
而那被劫的賑災金子,直到現在都是毫無音訊。
可那批金子,當時朝廷製造的時候,將每個金錠子的下面都嵌入了一個梅花的圖案,十分小巧,若不仔細看去都很難發現。
那梅花是由鎢所做,鎢這東西,輕軟不說,極其耐溶,即便是金子全部被融化,重新打造,那小巧的鎢絲也是不可能被一同溶化的。
而顯然,這重新打造這批金子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而近日,其實不止是景琰帝和江世元發現了問題,也有其他大臣都發現了,畢竟,楦寶齋這批首飾大賣,他們家中的女兒夫人,也有不少戴著楦寶齋的東西。
而眼下,景琰帝面色陰冷,將所有人叫來金鑾殿,是為了親審!
官兵,眼下已經去楦寶齋抓人了!
此時,如無意外,楦寶齋已經被封,這一批金子所做的首飾頭面全部都會被帶回皇宮,整個楦寶齋會被無一漏處的搜查一番。
而那楦寶齋的東家,景琰帝便是準備親審了。
穆紹傳站在前面十分疑惑,那批金子,不是被穆司賢劫去了麼?
上一次,他本是打算搶過來的,卻是被葉蘭雪給破壞了,那眼下,那些金子還應該在四皇子府,或是被穆司賢藏在了安全的地方才對啊。
怎麼會出現在楦寶齋了呢?
穆紹傳怎麼想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多時,便有巡防營的人抓著一名男子來到了金鑾殿上。
那男子四十多歲,身型有些微胖,眼睛極小,目光之中惶恐不安,身子也是瑟瑟發抖,他衣著華貴,手上的玉扳指也是價值不菲,一看便知是商賈之人,不難看出富的流油。
想來,便是這楦寶齋的東家了!
此人正是楦寶齋的東家,他名叫程貴平,這一批金飾,也的確是他楦寶齋做出來的。
可這好好的,為何為何朝廷突然來了人,將他的鋪子封了,更是將他抓來了皇宮?
程貴平嚇得魂飛魄散,卻絲毫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到了大殿之上,他這一抬頭,霎時,身子便軟了下去。
程貴平身子一軟跌倒了下去,也幸好兩名官兵架著他,卻也只見他半跪在了地上,那兩名官兵見此,只好手上用力又將他提了起來,拖著來到了前殿。
本想讓他跪下,可這一鬆手,程貴平竟是直接倒了下去。
他一介商人,哪裡見過當朝陛下?
霎時三魂丟了倆。
景琰帝身旁那老公公見此皺起眉頭,尖細的嗓音說道「大膽!見到陛下還不跪好!」
程貴平聽見後吞了下口水,眼淚都在眼裡打轉,暗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麼罪啊!
他強撐著跪起,哆哆嗦嗦的說道「草草民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後他磕頭說道「陛下,草民上有老下有小,草民不想死啊,陛下,草民真是不知犯了何罪啊,陛下,求您開恩,放了草民吧」
他這上來就一頓哭喊求饒,鬧的景琰帝頭疼,冷聲道「住口!」
霎時,程貴平身子一顫,跪在地上緊緊的閉上了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瑟瑟發抖。
「朕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可明白?」
程貴平緊閉著嘴巴點點頭,那神色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這些首飾,可是出自你楦寶齋?」景琰帝冷聲問道。
而後便有公公走了過去,將梅妃的鐲子和江夫人的金簪給了程貴平。
程貴平小心翼翼的恭敬接過,看過之後點點頭,謹慎的說道「回回陛下,這簪子和金鐲,的確是草民的楦寶齋賣出的」。
「這些東西,是在你楦寶齋做的?」景琰帝問道。
程貴平也不知景琰帝為何這般在意他的首飾,卻也如實回答道「回陛下,正是」。
楦寶齋的物件首飾,都是自己的夥計,根據圖紙的樣式,熔煉,打磨,製作的。
景琰帝聽後面色越發冰冷,眯著眸子道「那這金子」
程貴平卻是立刻搖頭道「陛下,這金子可不是楦寶齋的,金子是草民買回來的」。
他楦寶齋是首飾鋪子,哪裡敢做那挖金子的勾當!
一般來說,金子多產在景琰西邊的鎮子,多由朝廷挖取,或者那些與朝廷有關的大商戶世家之類的,再打磨熔煉成無雜質的純金。
他一個首飾鋪子,哪裡有那個膽子。
景琰帝卻是問道「那這金子,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時程貴平也是聽出了端倪,陛下在意的,似乎是這些金子!
畢竟是從商的,頭腦並不傻。
他如實答道「這這些金子,是一個叫宋明志的人賣給草民的,他說他是余溪鎮的人,家中三代都是做金子生意,草民便是從他手裡買來的金子」。
余溪鎮距離京城十分近,騎馬的話,不出三個時辰便可到達。
楦寶齋這批金子,的確是從那叫宋明志的人手裡買來的,可還有一點程貴平沒有說,便是買這金子的時候,宋明志還給了他一張首飾的製作圖紙!
那圖紙上的首飾,頭面,鐲子,耳墜子,簪子,什麼都有,而且皆是畫功卓然,樣式新穎突出,精緻絕美,正是這次,楦寶齋大火的首飾。
其實楦寶齋一直以來是有固定的金子玉器供應的合作之人,可這一次,這宋明志找上門來,說要賣給他一批金子,價格雖是公道,他卻是興趣缺缺,可當他看過這圖紙之後,霎時便改變了決定。
而宋明志說了,只要買他的金子,這圖紙便送給自己了!
其實說到底,用誰家的金子不是用?所以為了這圖紙,陳貴平便買下了宋明志這一批金子。
而後溶化重造,他便發現這金子裡面竟然是有東西!
小小的梅花圖案,極小,很難發現,是用鎢所制,可鎢這種東西,極其輕,又是鎢絲所圈成的梅花,極其細小,並不占什麼,而且,放在首飾內側,倒也好看!
便像是放在鐲子的內側,若隱若現能看到內側一個小小的銀黑色梅花,倒是別出心裁,所以程貴平並沒有理會,且這圖紙上的首飾新穎,必然大賣,他也就沒有理會這些鎢絲。
那梅花圖案,他只以為是宋明志他們宋家的獨有標誌罷了。
景琰帝卻是冷聲道「宋明志!」
隨後對江世元說道「還不快去余溪鎮給朕查!」
江世元聽到聲音一抬頭,見景琰帝正不悅的看著自己,這才反應過來,連連叫苦,上前說道「是,微臣這就去余溪鎮,定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便趕緊後退了出去。
僅幾個時辰,楦寶齋被封徹查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百姓不明所以,至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而那些貴女則是暗暗惋惜,早知如此,就應該多買一些首飾頭面的。
葉府。
葉傾嫣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她逗著飛鶩,還是那般清冷淡然的神色,輕聲道「飛鶩,很快,我們便可以回溟幽谷了」。
飛鶩聽後似乎十分歡快,竟是撲騰起翅膀來。
葉傾嫣輕笑道「你也是不喜歡這裡呢」。
只是眉目中並無笑意,喃喃道「只是,還要等上一等,畢竟,秦然的仇」
葉傾嫣抬眸,眸中情緒一閃而逝,冷聲道「景府!景庭正!」
下朝。
眾大臣紛紛下朝歸府,長階上三兩個聚在一起低聲議論,這失蹤了三年的賑災金子突然出現,還這般大張旗鼓!不免讓人想起三年前凌州的那般慘狀!
凌州,可非小小的鎮子能比,凌州雖遠離京城,可也是十分大的,百姓富足安逸,太平安穩,可誰知那一次瘟疫,僅一個月的時間,偌大的凌州,就這麼淪為死城,荒廢至今。
時至今日,凌州城還是城門緊閉,門口長滿了荒蕪的雜草,城內一片狼籍廢墟,屍首骸骨不計其數,人畜皆死,禽蟲不生,無人涉足,無人問津。
那樣大的一個凌州城就變成了那樣!
當時在景琰產生的轟動之大,震驚了整個景琰!
而景琰百姓咒罵的,便是那劫走金子之人。
其實那場瘟疫,根本難以控制,太醫院去了過半的太醫卻始終束手無策,還有許多人沒幾日便染上了瘟疫,甚至連預防的藥物都沒有研製出來,可當時,若是有足夠的銀錢,若是有更多更好的藥材
或是他們迅速撤走一些沒有染病的百姓,或許還能救下一些人。
可金子被劫,無法從鄰近的地方買來物件,藥材不夠,糧食不足,加之瘟疫蔓延的太快,導致整個凌州城,無一生還!
而太醫院那些太醫
也沒有一個回來的。
所有的人都死了,當時的凌州城,滿地皆是病死的屍首,乾癟瘦弱,七竅流血,老的,小的,人的,馬的
而景琰,也因此陷入深深的恐懼和憤怒之中!
百姓震驚,朝廷震驚。
尤其是凌州城臨近的那些城鎮,幾乎是陷入了恐慌。
雖然說,城與城之間都會間隔半日左右的腳程,其中都是一些樹林荒蕪之路,可仍是不免讓人心下惶恐,所以之後幾乎一年的時間,凌州城臨近的鎮子,都是城門緊閉,皆不讓外來人進入。
直到一年以後,人們對凌州那場瘟疫的恐懼才漸漸退去,可對於那劫走金子的人,只要提起,無不咬牙切齒,破口大罵,恨之入骨!
人們將凌州城那場災難的過錯,歸咎到那劫走金子的人的身上,可眼下,那金子
竟然是出現了!
可想而知,一旦查出,他非是要被百姓們生吞活剝了不可!
眾人下朝的路上皆是暗暗猜測,也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劫走了那批金子,若是被查了出來,想來,非是要被百姓們生吞活剝了不可。
當年那般大事浮出水面,也不知又要掀起如何的驚濤駭浪了。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只是眾人怎麼也沒想到,那劫走金子的人,竟是那樣的讓人出乎意料!
城外。
余溪鎮。
一男子身穿華服,手拿著一個玉佩,仔細看去,成色倒是不錯,正向一個宅子走去。
推開大門,院子裡,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在玩耍,一旁一名女子身穿蜜色長裙,面若桃李,婀娜多姿,在這余溪鎮,當真算得上是國色天香了。
見大門被打開,那女子向外看去,看見來人便走上前去,一臉不悅道「你還知道來啊!」
雖然是埋怨的語氣,可女人的聲音倒是十分媚氣軟柔,當真是男子喜歡的那種。
那男子嘿嘿一笑「前幾日我是去給展兒買好東西去了!」
那女子嗤笑道「你可饒了我吧!你哪一次來給他買東西了?這般大的人了,整日裡遊手好閒,我可告訴你,我這裡沒什麼銀錢了,你若是要銀子,過幾日再來吧!」
說著,那女子手帕一甩,轉身進了屋子。
而後卻是拿出來一個食盒,只見裡面放著餡餅,正香氣四溢。
無奈道「吃吧!」
說到底,還是心疼他的。
那男子卻是擺擺手道「行了行了,我上你這來,難道就非是吃飯和要銀子麼!」
那女子聽後斜眼看了看那男子「喲,這是什麼雨把你腦子給淋了,洗乾淨了?」
那男子瞪了她一眼,向那小男孩擺了擺手道「展兒,來,看看大舅舅給你拿什麼好東西了!」
那名叫展兒的男孩無動於衷,撇嘴道「大舅舅,你那麼窮,能有什麼好東西!」
「哈哈!」
那女子聽後笑了出來,說道「看沒看見,我的展兒都知道你是個什麼德行!」
那男子「嘖」一聲,說道「這孩子,怎麼說話呢,真是!」
隨後他拿出玉佩,抬手拽著那玉佩的繩線在眼前晃晃,說道「大舅舅告訴你,這可是好東西,要不要!來,大舅舅給你掛腰上!」
那小男孩哪裡懂這些,撇著嘴根本沒有動作。
大舅舅三天兩頭來他家,不是要銀子就是用膳,娘念叨囉嗦個不停卻每次還給他,讓他怎麼能開心。
那女子卻是眼睛一亮,小跑過去,一把拽過那玉佩,說道「我說哥啊,你這是哪裡來的?」
摸這手感,看這成色,這玉佩想來是不便宜。
其實她這裡倒也不差什麼,房間裡許多首飾擺件皆是上品,可惜,她卻是不敢賣。
只是吃穿用度她也是不差,並不缺銀子,可許多銀子,她都是給了這個敗家哥哥,有時也是捉襟見肘。
眼下見他竟是拿了個上好的玉佩,如何能不奇怪,不疑惑。
而此時她也才發現,宋明志並非以往那樣,一身舊衣褶褶皺皺,反而今日一身藍色的長衫,竟然還華貴明亮。
不錯,這男子正是宋明志!
而這女子,名叫曲妙晴,那小男孩則是曲妙晴的兒子,名叫曲展。
宋明志嘿嘿一笑道「這算什麼啊,展兒若是喜歡,我那還有的是!今日便別在家裡用膳了,走,小爺帶你們去酒樓吃去!」
曲妙晴大為驚訝,退後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宋明志,疑惑道「哥,你別嚇唬妹子,你哪裡來的這些銀子?」
她這『兄長』,她還不清楚?
整日裡什麼都不會,吹牛到是老手!
還酒樓?
平日不上她這裡蹭吃蹭喝,就不錯了!
也幸好她日子過的不錯,不少接濟於他,否則啊,指不定哪日都要餓死街頭了!
宋明志卻是嘿嘿一笑「你如何就這般想我,這銀子乾淨著呢,從今日起,展兒喜歡什麼,我便給他買什麼!還有你,若是」
他看了看展兒,低聲道「若是不願意再過這樣的日子,咱們就離開這裡!」
曲妙晴後卻是花容失色,趕緊用手帕捂住了宋明志的嘴,低聲驚恐道「這話兄長切不可再說了,這若是被那人知道了」
曲妙晴眼中的驚恐不言而喻。
宋明志卻是不以為然,以前他是害怕那人,可現在不同了,現在他有的事銀錢,大不了離開這裡,遠走高飛唄!
那人還能整個景琰的找他麼!
可現在這樣
倒是也不錯!
既然曲妙晴也沒什麼意見,便就這般吧。
擺擺手,宋明志說道「罷了,走,帶展兒去酒樓!」
曲妙晴這才喜笑顏開,說道「展兒,來,大舅舅帶我們去酒樓好不好?」
那小男孩這才像這邊跑來,笑道「吃酒樓好!」
香遠酒樓。
余溪鎮一家不錯的酒樓,與景城的酒樓自然無法相比,可在余溪鎮也算是小有規模,尋常百姓是不會來的。
宋明志正是帶著曲妙晴和曲展來了這裡。
三人倒奢侈,點了許多上等的菜色,引的周圍用膳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幾人有說有笑的用著膳,誰知卻正在這時,突然許多官兵跑了過來,二話不說,將他們一桌圍了起來。
霎時,曲妙晴臉色一白。
宋明志也不明所以,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壯著膽子問道「官爺,你們這是」
其中一人厲聲道「你是宋明志?」
宋明志猶豫了一下,說道「是是啊」。
那官兵看向一旁的曲妙晴,眸中滿是打探,宋明志見此,立刻說道「官爺,她是我妹子」。
那官兵到也沒說什麼,一揮手,立刻就有人上前將宋明志抓了起來。
「哎!哎!官爺,有話好好說,你們這是做什麼?我犯了什麼事兒你們就抓我啊!有話好好說啊!」宋明志立刻大喊道。
那些官兵哪裡會聽他說什麼,便是直接將人拖走了,一行人,大張旗鼓的抓走了宋明志,獨留下一臉驚恐的曲妙晴和受了驚嚇,使勁往曲妙晴懷裡鑽的曲展。
第二日一早。
宋明志被抓走後就關進了京兆尹府的地牢之中,江世元昨夜一宿無眠,自然是親審宋明志。
可一開始,這傢伙像個軟骨頭似的,江世元只問了幾次,稍微嚇了一嚇,那宋明志竟然就交代了所有,包括那金子的來歷。
可說完以後
江世元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據宋明志所說,前些日子,他聽說余溪鎮西邊樹林的一個破廟裡有寶物,可那廟裡一直鬧鬼,許多人貪圖財報,可進去以後竟是都沒有回來!
宋明志聽說了此事之後,為了那破廟裡的財寶自然也是蠢蠢欲動,而他這人向來膽大,便孤身闖進了那破廟之中。
可誰知,別說鬼了,連鬼影子都沒看見一隻!
他進去那破廟之後見裡面空空蕩蕩的,哪有一點異常,便就四下尋找了一番,這一找不要緊,竟是當真發現了蹊蹺。
那破廟荒廢許久,裡面滿是塵埃髒污不堪,可怪就怪在,連佛像都滿是灰塵,卻是有一支燭台乾淨的不像樣子!
而那燭台通體金黃,宋明志走近一瞧,竟然是純金打造的!
頓時他眼睛一亮!
他嘗試著拿起那燭台,誰知他用盡了力氣都拿不下來,可這般寶貝,宋明志哪裡能輕易放過,便堅持不懈的努力,勢必要將那燭台拽下來。
可誰知卻是給轉動了!
這一轉動宋明志險些摔倒,結果竟是聽見佛像後面傳來了了聲響,宋明志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走去,竟看見地上出現了一個漸漸打開的門!
竟是有個地下密室!
宋明志猶豫了片刻,伸頭觀望了一下也沒看出什麼來,便緩緩走進了那密室里。
果然!
他在那密室裡面看到了三個大箱子,宋明志打開一看,霎時便欣喜若狂,高興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那裡面赫然是裝滿了金燦燦的金錠子!
滿滿三箱子的金子!
宋明志連夜將那三個箱子搬進家裡,簡直高興的不知所以,腦子裡想的都是,自己一夜暴富要做點什麼?如何去花?
他拿起那金錠子放在手上來回撫摸,兩眼冒光,簡直是心花怒放,大笑出聲。
而這一拿起來,他才發現,那些金錠子的底部,竟然都有一個小小的梅花圖案,而一旁,還刻著一個『凌』字。
宋明志疑惑的看著那精巧的梅花,暗道這好好的金子,為何有個銀黑色的梅花圖形呢?
而這『凌』字又是何意?
思前想後,宋明志並沒敢直接花了這金子,也未敢去錢莊換取銀票,生怕有什麼蹊蹺。
可這三箱子金子若是不換成銀票,放在自己著破屋子裡
也實在是太扎眼了!
他看著那三箱金子來回踱步,卻突然看見其中一個箱子裡面,在那金子的側面,貼著箱子內側,竟是有一張紙!
宋明志立刻拿了出來,打開一看,竟是首飾的畫圖紙!
上面有許多首飾樣子,倒是讓他茅塞頓開!
對了,這些金子想來是有人藏在這裡,打算做成首飾的吧!
如此說來,他也賣給首飾鋪子不就好了!
左右一般有些名氣的首飾鋪子,都是自己溶金製作首飾的!
一刻都未耽誤,宋明志開始聯繫首飾鋪子,可他走了幾家,卻是沒有一個願意與他做生意的。
後來,京城的楦寶齋卻在看過那圖紙之後,同意買下他這些金子!
那圖紙宋明志看不懂,可程貴平卻是能看懂,僅一眼,他便知道,這些首飾定能讓他大賺一筆。
於是,程貴平與他做生意,唯一的要求是,將那圖紙送給他,而宋明志要那東西本就無用,自然是同意了,便將金子買給了楦寶齋。
宋明志招供的快,可江世元聽完以後,簡直是臉色鐵青!
自然是被氣的!
他與宋明志耗了整整半宿,最後聽到的,竟然是這個這個『匪夷所思』的荒唐之事!
鬼才信呢!
江世元面色鐵青,惡狠狠的看著宋明志,簡直恨不得一鞭子抽死他。
咬牙切齒道「宋明志,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如實招來,或許還能留下一命!」
這宋明志
看起來膽小如鼠,畏畏縮縮,不堪大用,怎麼看也不像是敢劫官銀的人啊!
那這金子,他到底是從哪得來的!
可又問了一遍,這宋明志還是這般說辭,咬定自己所說都是真的,無一句假話。
江世元被氣個半死,事關重大,景琰帝還在等著他的交代,無法,江世元只好用刑!
宋明志哪裡是個硬骨頭,單單是鞭刑,便就開始鬼哭狼嚎的了。
江世元也好不到哪去,前半宿一直在聽宋明志『胡謅』,後半宿便開始聽宋明志慘叫,他這一夜,過的也可謂是豐富多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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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人能猜到這一局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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