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華歪了歪頭,「唔,若是解毒呢,必要泄了這燥熱之氣才行……若是不解毒呢,那便渾身瘙癢難耐,燥熱煩渴,邪火愈壓抑,則愈厲害……」
殷岩柏表情一陣呆愣,他提步走到桌案邊,伸手要碰那細細的竹管。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別碰!」魏京華忙急呼一聲,「兩頭都有藥,還沒經過處理,你別再中了招。」
殷岩柏卻咧嘴一笑,「我中了招又有何妨?我愛妻就在這裡,泄了這燥熱之氣不就行了?」
魏京華張口結舌,呆愣看他,半晌,「您想得可真美……」
殷岩柏爽朗大笑,但動作卻是聽話的沒有去碰那竹管。
魏京華及時派了星辰「訓練」出的小鷹,去叫殷岩柏回來,就是為了避免夫妻之間的誤會。
她自己是在察覺異香的第一時間,就閉氣了。並且去到帳外,呼吸了新鮮空氣。
但她也知道,寇七郎那會兒正在扎針,全身毛孔張開,更容易著了道……
萬一她控制不住寇七郎,不能叫他及時昏迷……他做出了什麼不合宜的舉動,叫旁人看見,再傳入殷岩柏的耳朵,即便她解釋,兩個人之間也必生嫌隙。
不如她在預知有問題的第一時間,親自通知殷岩柏回來,叫他知道,第一時間解釋清楚,也免了誤會。
雖有些尷尬,卻也避免了矛盾。
烏拉麗光從外頭回來的時候,見是殷岩柏與魏京華一起守在寇七郎的帳中,她的臉色一下子都好了很多。
「今日留針的時間有些長啊?」烏拉麗光低聲問道。
魏京華點點頭,與殷岩柏交換了視線,「是,而且他會多睡一會兒,不用擔心。睡的越久,恢復的越好。」
烏拉麗光不疑有他。
魏京華卻是小聲問,「你看到薩利了嗎?」
烏拉麗光愣了愣,「婢子瞧見一個身影,像是他,往河對岸的樟子松林跑去了。」
殷岩柏豁然起身,「是她?」
烏拉麗光被他渾身的怒氣嚇了一跳,「他怎麼了?」
魏京華擺擺手,「沒事,她大概需要冷靜一下。」
「走,叫人抓她回來。」殷岩柏握住魏京華的手,要拉她一起。
魏京華卻搖了搖頭,「隨她去吧,多行不義必自斃,這話不是早就提醒過她了嗎?」
殷岩柏眼神微微一凝,他遲疑片刻,又平靜的坐了下來。
烏拉麗光轉身去床邊看寇七郎時,殷岩柏低聲問魏京華,「你說她不太好?她會如何?」
「我在帳內看到竹管,把藥反吹了出去。她中了自己的藥……她若反省,願意認錯悔改,她可以來找我,承認自己做了什麼事,我可以幫她解毒。」魏京華緩緩說道。
「她若硬著脖子,硬扛,扛不過兩個時辰,必要壓抑不住那邪火了。」
殷岩柏表情唏噓,還嘖嘖了兩聲。
「我追出去的時候,她扔了竹管就跑,以為我沒瞧見她。」魏京華歪著頭,凝神想了一陣子,「我琢磨著,她大概是不會回來,向我低頭求助的。所以,隨她去吧,她或許有自己的辦法解毒呢。」
「兩個時辰,夠她通知泥靡,並叫泥靡趕來救她嗎?」殷岩柏問道。
魏京華呵的一笑,「我怎知道呢?看運氣吧。」
寇七郎運氣不錯,他一覺睡到了黃昏時候。
他醒來之時,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趴在床邊,一瞬不眨的盯著他。
盯得他恍惚了那麼一瞬間,他心頭也是猛然驚跳了一下,「你……」
「你醒了?!」烏拉麗光驚喜道。
寇七郎輕咳一聲,「是,我做了個夢,好長好長的夢,像是過了一輩子。」
「你夢到了什麼?」烏拉麗光好奇問道,她眼睛專注,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寇七郎忽然發現,他很喜歡這女孩子專注的目光,好像她眼裡心裡只有他。
他忽然想到了夢裡聽到的一句話,「一廂情願的愛情就像手裡的沙,註定握不住,不如瀟灑的揚了它……」
「你的眼睛,很漂亮。」寇七郎沒說他的夢,卻是忽然認真的對烏拉麗光說。
烏拉麗光嚇了一跳,呆了片刻,驟然跳起,她捂著自己的臉,驚愕看著寇七郎,「你說……你說什麼?」
寇七郎笑了笑,「能給我倒杯水嗎?」
烏拉麗光走了個同手同腳到桌邊,她徑直倒灑了三杯水,才終於好不容易的把水端來給寇七郎。
寇七郎仰頭灌下,「為什麼是甜的?」
「啊?」烏拉麗光愣了愣,整個人都有點兒懵。
寇七郎垂眸而笑,「原來,我也曾是別人手裡的沙……」
「您、您說什麼?」烏拉麗光恍惚問道。
「你想去大夏嗎?」寇七郎問。
烏拉麗光下巴咔噠掉在了地上,半晌,「我、我可以嗎?」
「你願意嗎?」寇七郎緩緩問。
烏拉麗光重重的點頭,「婢女願、願意的!」
「我帶你去大夏,可好?」寇七郎笑著問道。
烏拉麗光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眼淚都飈出來了,她嘴卻一下子裂到了耳根,憨笑的樣子,又傻又可愛。
「好……真是太好了……」
「回頭,我會去跟單于說。」寇七郎沖她點點頭。
他倚靠在枕囊上,緩緩閉目。
他喃喃自語,「我會學著伸手揚了沙……也許這個過程不會那麼難……」
「真、真是有用……」烏拉麗光捂著她掛在胸前的心形銀鎖子。
「魏姑娘是個好人……」烏拉麗光嘀咕道。
寇七郎耳朵尖,聽到這名字,他胸口一陣窒息悶疼。但他笑著轉過頭來,「為什麼這麼說?」
「魏姑娘說寇將軍睡得越久,恢復的越好,叫婢子時刻守著你,等你醒來之後,必定心情大好。她是不是很神?且人也很好!」
烏拉麗光笑得很害羞。
寇七郎眼神暗了暗,原來她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且她了解人心,了解他期待的是什麼。
只是她不願為了他做這些,她把她的耐心、溫柔都給了另一個男人。
「你怎麼稱呼我寇將軍?」
烏拉麗光有些慌,「啊?」
「大夏不是這麼稱呼的,在大夏,你該稱呼我『七郎』。」寇七郎笑著說。
烏拉麗光的臉騰然紅的更厲害,「七、七郎……」
她心中歡喜不已,像是得了心愛之物的小姑娘。
只是另一個人的運氣就不怎麼好了。
魏京華把那隻竹管拿回去細細研究,忽而發現這竹管里的藥,藥性比她預料的還要烈。
且藥效對女子的控制比對男子更強,因男人與女人生來不同,身體的激素狀態,生理機能都不一樣。
這藥對於男人來說,不過是激發雄性激素,促進**,叫血流增快……像寇七郎那樣,疏導即可。
而對女子來說,真是「百鍊鋼」也要化作「繞指柔」了,若不及時疏解……她怕是要內里生燥熱,燒心灼肺,內熱而亡。
「她還沒有回來嗎?」魏京華問殷岩柏。
這會兒已經過了晚飯時候,天色都黑透了。
殷岩柏搖了搖頭,「沒人見她,不是說了,叫她自食其果,何必管她?或許人家有解藥呢。」
魏京華點點頭,「於情於理都不用管她,不過那日聽她與泥靡說話,她背後似乎還有一隻不可小覷的騎兵力量。泥靡也想利用她背後的勢力。不如我們把她找回來,交給耶律泰吧,或許對他還有用呢。叨擾許久,算個謝禮吧。」
殷岩柏挑眉看她,「你想救人就說想救人,何必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魏京華輕哼一聲,「誰說我想救人了?我才不想救薩利呢,她若沒有這利用價值,你看我救她不救?」
「哦?真的?」殷岩柏揶揄看她,「你說想救人,我又不會笑話你。」
「你會……」魏京華咕噥一聲,「先找到人再說吧?她一個人跑了,這會兒天都黑了,說不定被狼吃了……」
殷岩柏搖了搖頭,「怎會呢,她這麼有利用價值,泥靡豈不是要看緊了她,怎捨得叫她被狼吃了?」
「你看泥靡像是那種有情有義的人嗎?」魏京華不屑輕哼,「她靠泥靡,倒還不如靠我們呢。」
魏京華叫了三隻獒犬帶路去尋人。
殷岩柏與她同路而行,夜色里,他們舉著火把提著燈,正走著。
星辰忽而「汪汪」叫了兩聲,衝著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星辰!」魏京華喚它,它卻不聽,反而跑得愈發快了。
紫麒麟與貢布倒也不著急,它們養孩子的「策略」大半的時間都是「自由散養」的。
這會兒它們不喝止星辰,反而是安安靜靜的跟著星辰跑。
魏京華無奈,只好追著她的小夥伴們,她在夜裡,視力不及殷岩柏。
「星辰在跑什麼啊?不是往東南方向去,它怎麼忽然改了道了?」她問。
殷岩柏眯眼看了一陣子,「它似乎在追一隻狼犬,莫不是平日裡夥伴太少?想跟那隻狼犬做朋友?」
「狼犬?」魏京華怔了怔,她速度不及殷岩柏,險些被甩在後頭。
殷岩柏見她追的吃力,不由慢下速度,等她上前,他一把攬住她的腰,攜她在懷,追著星辰疾奔而去。
密密匝匝的樹林裡,除了夜鳥清唱,偶有蟲鳴……入耳的竟是男女輕哼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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