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鋒聽了,忽的一笑,打趣道:「世子爺你今日說的這話甚是有趣,方才上官小姐就說了,你們欠了花想容的,所以必須找到她,可現在世子爺卻又說是怕她愧疚才要去尋找,世子爺不覺得這話說的有些歧義麼?」
白迦南看向藏鋒,片刻問道:「你想要說什麼?」
藏鋒搖頭,眼底帶著嘲諷,抱劍站立看著白迦南道:「沒什麼,只是看不慣你此時理所應當的態度。」
嚴行之皺眉,不悅道:「藏鋒,你在說什麼?什麼叫我們理所當然?」
「說什麼?說你們麒麟閣的人全都是自視甚高者,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做的事情全都是為別人考量,可你們從未想過,自己到底欠了什麼債。
花想容為麒麟閣做了多少的事情?如今日涼山事件,到底是因為誰挑起來的,你心知肚明,卻仍舊偏袒自己人,說人家山上的人狂妄自大。
我到是想要問問麒麟閣副閣主,你的良心擺在哪裡?你手下手中的弓弩全都是怎麼來的?請問,你們還用得起那些東西嗎?
還有世子爺,我藏鋒跟隨你十幾年,從未說過過分的話,也從未攙和過你們任何一個人的事情,可今日,我卻突然發現,是世子爺你自視甚高,卻還高的不高明。
你總以為自己付出的最多,為她著想,為她策劃,卻從未想過,她為你付出多少?當日你身種蠱毒,我就說過,將這件事告知上官儉月,兩方一起想辦法,結果你卻隱瞞,自以為是的為她好,最後怎樣?
她知曉事情真相,為了你的身體,不得不放棄和你成婚,還親自策劃了那場死亡驚心動魄的死亡,白迦南你摸摸良心,你為她做了什麼?
如果不是你的生死,如果不是你的故意隱瞞,她怎麼可能選擇順了赫里紅的意?你可知那鴻蒙橋下多深?岩石多尖銳?水流多湍急?你可知落下去想要保全一命是多麼的困難?你可知她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說到此,藏鋒內心的煩悶才抒發出來,冷眼看了一眼嚴行之和白迦南,轉身便走。
嚴行之上前一步,問道:「你去哪裡?」
「我去哪裡,與你何干?我不是你麒麟閣的狗,更不需要聽從你的吩咐,我天下第一劍,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白迦南,你我之約早已到期,今日一別,後會無期。」
藏鋒好不拖泥帶水的離開,氣的嚴行之怒道:「人走茶涼?簡直是太過分了。」
白迦南沉默不語,他手捂著傷口,腦子裡全都是方才藏鋒對他的怒斥。
他怎麼可能沒有想過她對他的付出?只是那些付出在他看來,終究沒有他的多,也因此,從未想過,她心底有多難。
他一直以為,她放棄成親,是因為鐵甲兵的神秘介入,她不得不離開,卻從未想過,一切,皆因他而起。
嚴行之看白迦南神色不對,忙說:「你別聽他的,他不過是想要尋一個離開的藉口,自然會說些重話的。」
白迦南搖頭,看向嚴行之道:「他說得對,花想容為麒麟閣做的一切,足以讓麒麟閣尊重日涼山,這幾日,日涼山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行之,如果真的是麒麟閣的錯,你必須去道歉。」
嚴行之頓時語塞,半響,他才煩悶道:「因為弓弩分配問題,弓弩的製作掌握在日涼山那些人的手裡,閣中的兄弟拿到的成品也沒有日涼山的人多,因此出現了歧義,兩方話趕話,便對峙了起來。
我們過去之後,想要調節,卻被上官庭直接帶人轟出了山寨,甚至是想要收回我們手裡的弓弩,我帶著人在寨外僵持兩日,見事情無法緩解,這才帶著麒麟閣的兄弟回來了。」
說著,嚴行之揉揉眉心道:「我也知曉是咱們的不是,也曾想要和上官老將軍解釋道歉,可老將軍自視甚高,根本不聽我的話,我也沒辦法。」
聞言,白迦南忽的冷眼看向嚴行之,厲聲道:「行之,你莫不是也要走赫里紅的路?」
嚴行之一愣,皺眉不悅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不是忠於你,你還不知道嗎?」
白迦南搖頭:「你說老將軍自視甚高,怎麼就不說閣中的人自視甚高?還妄想奪走人家的弓弩製作?若是你的底牌被他人惦記,你會如何?」
嚴行之頓時反駁:「可我也沒說我對啊,我這不是要道歉,人家不接受麼!」
「那就是你之前的態度放的並不明朗,老將軍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若是沒有看出你們的想法,自然不會將你們拒之門外,試想,日涼山地形偏僻,卻准許麒麟閣的人隨意進出,甚至是將地圖都為你們繪製好,是因為什麼?
因為信任,可他們賴以自保的東西卻被最信任的人窺視,這若是我,我也會心生不悅。行之,你真的是做錯了。」
嚴行之被說的又是語塞,半天,張嘴沒說出話來,好半天,他才嘆了一口氣道:「我承認,是我在兩方對峙的開端沒有為日涼山的夥伴考慮。
可是也是有緣由的好嗎?你說他們信任我們,那又為何不將那製做弓弩的方法告訴咱們?如果兩方一起製做的話,速度不是更快?我們的計劃也好提前很多時間?」
「嚴行之,你的腦子呢?」
白迦南終究是因為此話怒了,他眼帶狠戾看向嚴行之,冷道:「貪心讓你的雙眼糊上了嗎?」
嚴行之也不甘示弱,齊聲吼道:「我不也是為了麒麟閣?因為你相信赫里紅,結果帶走了閣中大部分的主力軍,剩下的還被毀了一部分,現在的麒麟閣不過就是空架子,如何才能恢復往日的蒸蒸日上?
花想容鍛造兵器的能力是厲害,可不也是雙全難敵四手?既然相信我們,有意幫助我們,又為什麼就不能完全信任?
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不對,可我也不是有心為之,既然不妥,那我們不貪便是,又為何將我們掃地出門?這明顯就是將我們當做外人,讓我們麒麟閣如何在外服眾?」
白迦南收聲,沉默的看了嚴行之半響,道:「我知道是我的錯,麒麟閣才會如此,我也知道你為了麒麟閣操碎了心,可這些不足以讓你去奪取別人的成果,還如此的歪曲事實。
嚴行之,你我相識十幾載,我如何想,你該最是清楚,而你如何想,我也最是明白。你想要弓弩製作圖,便是想要利用它上戰場,為我奪得皇帝的寶座。
可是日涼山是花想容的,花想容是上官家的兒媳婦,她們,全都是我麒麟閣的恩人,你如此做,便是將我白迦南放在了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境地。」
嚴行之啞口無言,垂眸沉默,他自然是知道這些的,更知道,這幾日的事件,是她們做錯了。
可那又如何?事情已經出了,除了道歉,他什麼都做不到,可上官庭就是油鹽不進,勢必不讓他們再上日涼山,甚至是在他們被迫下山之後,將山道都給封鎖了。
這便是將事情都做絕了,麒麟閣的臉面徹底的丟了,他怎麼能不氣憤?自然話就重了寫,卻不曾想到,藏鋒因此對他們生分了,而白迦南,也因此被上官儉月重傷,甚至是兩人的感情碎裂。
這不是他想要的。
嚴行之不知道上官儉月是因為什麼和白迦南刀劍相向,便以為是日涼山的事情她已經知曉,所以才對白迦南仇視。
低著頭,有些不敢看白迦南,一直到白迦南因為太過虛弱,猛烈的咳嗽。
嚴行之見狀,低聲問道:「我去給你請個大夫吧!」
白迦南扭頭不去看他,冷道:「不用,我還死不了。」
嚴行之頓時無奈,道:「我知道我做錯了,你別像小孩子似的行麼?這罵也罵了,你就好好的別折騰自己,傷好了才能補救不是?」
聞言,白迦南忽的一笑,諷刺道:「補救?如何補救?你以為上官家和咱們接觸的那些人一樣?上官家的家訓,這上京城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上官家的人的脾氣,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你覺得我有能力讓他們原諒?」
嚴行之這下子犯難了,心知自己是闖下大禍了,說話也有些猶豫。
「那這如何是好?不行我帶著鬧事的兄弟去山下跪著去?總能讓老將軍心軟的。」
白迦南頓時鄙夷,揉了揉傷口周圍緩解疼痛,道:「得了吧,鬧大了,都知道咱們麒麟閣和日涼山的匪窩有牽扯了,然後人盡皆知,你當赫里紅和慕容傳都是跳樑小丑?不會懷疑調查?反倒是害了日涼山無辜的人。
這件事就先這麼著吧!先應付眼前,宮中事情告一段落,赫里紅定然會回府,到時候看不見我,自然會尋找,我的蹤跡也無法繼續隱藏。你先找人扮成我回去應付著。」
嚴行之頓時搖頭否定:「不成,咱們的易容術可瞞不過赫里紅那隻妖精,花想容的面具又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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