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迦南腳步一頓,僵著身子回頭,便聽到了儉月微不可查的輕笑,他抽抽眼角,看向了老當益壯的上官庭。
這人是外公,不能打,也不能罵,可這外公要和自己搶媳婦,這事該怎麼辦?
慕容千秋看出了白迦南的窘迫,心頭微微發堵,隨即輕聲咳嗽了一下,以示自己的存在。
「沒錯,老將軍說的沒錯,而且這件事情還沒完,總要有個收尾才是。」
白迦南頓時不屑道:「什麼完?給秋家一個交代?還是給上官家一個交代?」
慕容千秋被噎的一頓,慕容玉這時候起身,笑道:「世子表哥,別著急麼,這事兒啊,總歸是要說明白的,畢竟,你也不想回去之後,嫂嫂還要被秋家騷擾不是?」
這句嫂嫂算是讓白迦南的冰冷氣焰收回了不少,雖說比之面對上官庭的時候還是冷了很多。
「那你說說,要怎麼算完?」
他痞痞的看著慕容玉,慕容玉笑笑,轉而看向仍舊跪著的秋振洲道:「那就要看秋大人的了,畢竟,這府中六小姐突然就變成了上官家的外孫女,還牽扯到了失蹤十五年之久的上官家小姐,這必須要有個交代才是。
而嫂夫人麼,說是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那也許她本就是秋家的女兒也說不定,後來遇上了什麼事,就突然失去了記憶,這事也需要調查,就算是調查這些都和秋家無關,也總歸會對調查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些幫助。」
慕容玉笑的跟一個狐狸似的,這事和他可沒有關係,調查,也不過是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興許還能抓出來一些好玩的東西。
可這樣說,也不過是將之前沒有爭論完的事情擺了出來罷了,跟沒說什麼一樣,白迦南挑眉,眯著眼睛看著慕容玉,對方滿臉看好戲的樣子,讓他感覺手痒痒的。
慕容千秋看向秋振洲,秋振洲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隨即道:「回稟皇上,老臣實在不知這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年上官家小姐本就要和我秋家聯姻,可奈何提前失蹤,我秋家也算是受害者。
而今,上官小姐的女兒突然出現,還冒充了我秋家的女兒,這事兒,本來老臣還猜測是否有陰謀,可現在,老老臣覺得,這事兒就算是沒有陰謀,也必須給老臣一個交代才是。
老臣不求別的,只求這位姑娘,看在我秋家養了她這麼多年的份上,說句公道話,讓我死也死的明白。」
此時,秋振洲也算是想明白了,儉月從始至終都不曾說秋家的不是,如果不是因為想要繼續呆在秋家,那便是有所顧忌。
而這顧忌,便該是上官玲瓏,只要上官玲瓏還在他手上,那儉月就不敢造次,也不會做出對上官家不好的事情,而上官庭,也不敢做什麼動作。
所以,他此時到是理直氣壯了起來,看著儉月,眼底也帶上了自信和質問。
而儉月,也從這裡看出了那隱藏著的威脅,她民吹垂眸,在眾人看不到的視野中勾起冰冷的笑意,隨即,她抬眼,紅著眼眶說道:「秋大人說的是,可我也說的是實話,畢竟當年醒來,懷裡便有了這封信函,而我身上,除了這信函,便沒有其他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了。
而且,在我上路去往莊子的路上,還遇到過涼薄土匪,身上盤纏被洗劫一空不說,還差點被土匪誅殺,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算計秋家?」
慕容傳微微皺眉,看著儉月問道:「既如此,你自以為是秋家的女兒,卻又在入京之後發現自己是上官家的外孫女,可方才,張大人問候你的時候,你還說家母安好,那麼,你娘上官玲瓏你該是有聯絡的,否則,你說這些話,豈不是前後矛盾?還有你的名字,儉月,看你叫的如此自在,必定是用了很久,可不像是胡亂取得。」
儉月猛然抬眼,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慕容傳,慕容傳一愣,隨即張張嘴,欲言又止,便見儉月已經移開了目光,開始回答他的問題。
「我承認,我是叫儉月很久了,在莊子上的時候,我便是叫了在這個名字,可這名字是我為自己取的,只想著自己的明是撿回來的,要好好珍惜,而回了秋家,自然是不能用自己取的名字,所以才會讓父親賜名。
而家母,除了兒時的記憶之外,我根本就不曾見過,張大人方才問話,出於禮貌,這才做出了那種回答,這本就沒什麼問題,不知道太子殿下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她盯著慕容傳,眼底的認真和失落清晰可見,慕容傳看了,忽然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了,有點後悔方才自己問的話。
他還不等回答,白迦南又幽幽的晃蕩過來,幽怨的看著儉月道:「娘子,你怎可對別的男子眉目傳情?」
儉月一愣,茫然的看向白迦南: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傳情了?我明明是在瞪人好麼?
慕容千秋見狀,再一次輕聲咳嗽了一下,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他就納悶了,為什麼自己在這丫的面前就如此的被忽視的徹底?
「好了,既然事情如此,那便到此為止吧,至於上官小姐的事情,等這接風宴過去之後,朕要和老將軍好好的聊一聊,現在,咱們繼續,別因為這些小事壞了興致。」
眾人聞言,立刻回去了自己的位子坐著,或喝酒,或聊天,樣子假的不能再假了,可都樂的陪著皇上玩,秋振洲也被破例讓起了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著,孫氏被秋靈鳳扶著坐在了秋振洲的身後,眼神木木的看著有人進來,抬走了秋靈容的屍體,那一地的鮮血,在瞬間便被抹乾淨了,好像方才血腥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頃刻間,眼前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秋靈鳳扶著孫氏坐回去之後,便雙眼直奔儉月,儉月已經坐下,見秋靈鳳看過來,便對著她笑笑,對著她舉杯,隨後,一飲而盡。
秋靈鳳咬著唇,藏下眼底的恨意,轉而也抬眼,對著儉月僵硬一笑,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昂首便喝了下去。
孫氏茫然抬眼,看著秋靈鳳道:「鳳兒,你妹妹死了?我們怎麼辦?」
秋靈鳳垂眸,將頭靠在孫氏的肩頭輕聲道:「娘別怕,鳳兒會為妹妹報仇的,娘,等著,不會很久的。」
孫氏聞言,眼眸一動,只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像是傻了似的,就那麼盯著秋振洲的後背,一動不動。
慕容傳坐在位子上,手裡端著的早已經不是茶杯,也換成了酒,一杯接一杯的合著,眼眸餘光是不是的望向儉月,可從始至終,儉月都不曾給他一個眼神,只是不停的和上官庭說著什麼,時而微微一笑,時而點一下頭,那樣子,讓他的記憶有些恍惚。
慕容玉看著失神的慕容傳,笑笑,,轉而跑到白迦南面前,笑嘻嘻的敬酒,說著恭維恭賀的話。
隨即,便有更多的人過來恭喜,白迦南厭厭的,手裡的酒杯端著,一杯接一杯的喝,眼睛卻始終在儉月身上轉悠,而他也將慕容傳的視線,盡收眼底。
慕容玉笑著道:「表哥,嫂嫂又丟不了,你這般看著,不累麼?」
白迦南斜了他一眼,冷道:「你知道什麼?這人啊,一旦遇上喜歡的人了,那就會變的,本世子以前風花雪月多了,如今,不曾想過,居然也栽了,可就是栽的心甘情願,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個回事兒?」
他像是在琢磨的樣子,繼續盯著儉月,心裡卻是在琢磨,怎麼能讓慕容傳再損失一次。
慕容玉聞言,頓時哈哈大笑,白迦南懶得理會他,只是舉著酒杯道:「喝酒,別的甭說,本世子不愛聽。」
「好,不說,咱們哥倆喝酒。」
慕容玉眯眼,隨即便坐在了白迦南身邊,看似哥倆好的喝上了,而白迦南還在琢磨著他的小娘子。
此時儉月是端坐在上官庭的身邊,另一邊是上官寒闕,爺孫倆將儉月保護在中間,誰都不准靠近,那架勢,像是誰要靠近就撕了誰似的。
而儉月,坐在上官庭的身邊,低著頭和上官庭說著什麼,還時不時的點頭,上官寒闕也時不時的湊過去,聽著,還會皺眉,眼中還會出現不悅,偶爾還會有殺意。
看這情況,白迦南覺得,今日想要領回自己的媳婦,估計是不可能,想想就覺得難受。
要不要今晚就夜探將軍府,把自家小媳婦給偷回來?
他灼熱的視線,儉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可是此時,儉月也沒有時間去搭理他,第一次見到外祖,她對老人家的情緒感受的十分清楚,也明白,這骨血里的感情是真的無法割斷的,縱使不曾見過,也能在第一眼感受到其中的關懷和愛戴。
也因此,此時她是真的不想要離開這個除了娘親之外,第一個帶給她長輩溫柔的人。
「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這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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