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惡妃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對峙

    「你家小姐我可是皇上欽封的使者，能有什麼事？」

    不想讓單純的蘭兒捲入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中，方若素淡淡一笑，不在意道：「不過就是幾個不起眼兒的小毛賊而已，你若是相信你家小姐的話，就把心吞到肚子裡吧！」

    她這番安慰的話非但沒有減輕蘭兒的疑慮，反而讓蘭兒心中更加不安了。

    咬了咬下唇，小丫頭幽怨地瞥了方若素一眼，見自家小姐漫不經心地透過帘子打量外面的景致，她也只能把疑問吞進肚子裡。

    「石侍衛，外面可有不妥？」

    透過帘子看著外面守護在馬車外寸步不離的男子，只見那人濃眉大眼，俊朗的臉看起來很憨厚，不知道他的手段的人絕對不會想到，這麼一個陽光大男孩兒一般的男子有勇有謀，是軒轅玥最得力的助手。

    「郡主放心，有臣在，任何妖魔鬼怪都無法近郡主的身！」

    方若素知道這是他的保證，也知道他是因為軒轅玥的命令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不禁心裡一暖。

    她沒有問軒轅玥有什麼任務，但她知道，那個男人寧願暫時離開左右手也要護她周全。

    粉唇勾了勾，她放下帘子，卻是對王茗香沉聲道：「已經近了郊區中心處，注意著點。」

    王茗香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美眸一沉，更加屏息凝神起來。

    被她們晾在一邊的蘭兒看著兩人之間默契的言語，抿了抿嘴，垂下眸子攪動著手指。

    忽的，馬車「咯噔」一下，車廂劇烈一震，馬車內的三人忍不住東倒西歪起來。

    王茗香用最快的速度穩住了身體，同時將方若素飛出去的身體撈了回來，沒有人攙扶的蘭兒只能勉強扒住了馬車的車窗才穩住了身形不至於飛出去。

    小丫頭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只覺地眼前銀光一閃，她眯了眯眸子，順著剛忙發出的方向看去，卻見王茗香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柄銀光閃閃的軟劍。

    「蘭兒，過來！」

    方若素穩住身形，水眸一眯，對著還在發愣的蘭兒喚了一句，卻聽王茗香一臉凝重道：「開始了。」

    聞言，方若素一愣，下一刻，馬車外傳出了一陣陣金鐵交鳴聲，夾雜著石世龍冰冷的怒斥：「寶昌郡主在此，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方若素下意識看向窗子的方向，恰巧微風吹起車簾一角，她清楚地看到外面站著一圈黑衣人，穩穩地把自己這一方的護衛都圍了起來。

    黑衣人首領冷哼一聲，刻意壓低的聲音不屑道：「要的就是寶昌郡主！」

    聽到這個聲音，方若素愣了愣，有些不確定地透過那一角不時掀起的帘子看向說話之人。

    只見那人身材頎長，在黑衣的包裹下，結實的身體曲線顯露無疑，那人臉上有黑巾包圍，只露出了一雙陰鬱的眸子。

    這雙眸子……

    方若素心中隱隱有了一種猜測，卻又有些不敢置信，那個人，居然會親自追過來！

    在方若素猜測走神的時間裡，外面已經打成了一團，石世龍武功不錯，可對上那個黑衣人卻沒有什麼把握，方若素不懂武功，卻能看出他的吃力來。

    不管隨行的護衛如何拼死搏鬥，方若素從香香米鋪帶出來的四個壯漢卻是不為所動，只緊張地守在馬車旁邊，這讓方若素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擔心。

    軒轅律這一次是下了大功夫，這一圈黑衣人便有二三十人之多，真不知道暗中還有沒有潛伏的。

    緊張地握了握粉拳，她壓下了心中的不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知道他的目標只是她，嘴角划過一抹自嘲，前世她低聲下氣只為求的他的垂憐他卻不肯多看她一眼，而今生……她視他為洪水猛獸一般地避讓，他卻越來越黏的緊。

    眼下不是向這些的時候，若最後這些護衛無法護她周全，她至少也得保住身邊的這個幾個人。

    打定主意，她從髮髻上摘下一枚金簪握在手中，心中一片堅定。

    王茗香看見她的動作，驚訝了之後美麗的臉蛋上覆上惶恐之色：「主子……」

    方若素搖搖頭，示意她繼續盯住戰局，她則是冷冷道：「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簡簡單單地一句話，表明了她的心意。

    王茗香默了默，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接觸情報，她自然知道這一次動手的黑衣人是誰，也知道目的是什麼。

    一旦身後那神色堅定的少女落到那人手上，又是這樣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神情，王茗香不敢保證，那人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用強。

    如此一來，她也就明白了少女最終的選擇。

    那少女雖然平日裡總是一副恬淡的與世無爭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隨意的樣子，但她卻知道，那少女不是真的隨意，她只是只對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真情流露而已。

    若這一次她真的會被人擄去……王茗香打了個寒顫，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忽然，停止的馬車再次一震，而後馬蹄噠噠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感覺到馬車前行的趨勢，方若素急急向外看去，卻見黑衣人與護衛們的廝殺扔在繼續著，可和石世龍糾纏的黑衣人卻不見了蹤影。

    那四個她帶出的大漢已經被遠遠甩在了馬車後，有兩人看起來似乎受了重傷。

    方若素心下一黯，看來武功確實不是一兩日就可以學成的。

    她也明白了此時此刻，正在驅趕馬車的人恐怕就是那個不該出現在邊境上的人了。

    緊了緊手中的金簪，她將王茗香和蘭兒拉至身側，壓低了聲音在兩人耳邊沉聲道：「記住，等下一旦有機會，你們兩個就跑，有多遠就跑多遠！」

    王茗香身體一震，還不等她說什麼，蘭兒卻已經睜大霧蒙蒙的眼睛表態了：「小姐，我不會丟下你的！」

    王茗香咬了咬紅潤的唇，本就豐腴紅艷的唇此時更是嬌艷欲滴，然馬車內三個女子卻誰也沒有心思理會這美景。

    她雖不說話，心中卻堅定一片，和蘭兒的心思相同，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任方若素一個人的。

    那車行駛的速度越來越快，廝殺聲已經被拋到了耳後，方若素瞥了一眼窗外的情景，知道馬車是在往回駛，心沉了沉，她冷笑道：「你們兩個留下，除了會拖累我，還能有什麼價值？」

    不去看王茗香愧疚的神色和蘭兒因為她的話而煞白的小臉兒，她壓下心中的愧疚，聲音越發冰寒，還有一絲不屑：「別沒事只會哭哭啼啼，也別說什麼用命保護我，若你們的命真能換我的，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丟下你們走掉！」

    馬蹄噠噠與車軲轆碾壓地面的沉悶聲響交織成了一曲春日沉悶的交響曲，馬車內忽然就靜的針落可聞，兩個丫頭長久都沒有換氣，那模樣仿佛她們已經被方若素的話給傷的死了心一樣。

    良久，方若素聽到蘭兒低低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不論如何，我都會等著小姐回來。」

    方若素心中鬆了口氣，蘭兒是兩世為人除了娘親以外唯一一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她早已井蘭兒當成了姐妹，又怎麼會讓她陪著自己送死？

    窗外，景物後退的速度越來越慢，方若素心下一沉，知道時間到了，咬牙沉聲道：「記得你們兩個答應我的！」

    說完，在車簾掀開的一瞬間，她冷冷看向黑衣人，用不卑不亢卻異常堅決的語氣寒聲道：「放她們兩個離開，我跟你走！」

    聽了她的話，黑衣人一點兒也不意外，畢竟她們與他只有不足一米的距離，他能聽到她們的對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郡主以為我會放任她們回去，然後揪出我來？」

    他依舊刻意壓低了聲音，略顯粗嘎的聲線和他原來溫潤的嗓音猶如天壤之別，這聲音能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方若素，不過此時此刻，她卻無比慶幸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覺得，你打扮成這副樣子，又把聲音弄成這鬼樣子，她們能夠認出你來？」

    嘲諷地勾起了唇角，她神色間滿是對他的嘲弄：「男子漢大丈夫，卻畏懼於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你也不怕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冰涼的金簪已經被她素手溫暖，可上面的稜角卻不會因為她溫暖了它而放過她脆弱的掌心，在她死死地緊握下，她的掌心漸漸溫熱一片。

    「只要她們死了，就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了，我的英明也就保住了。」

    黑衣人說著，忽的抬起手來，而他的手指間，赫然夾著兩枚石子。

    方若素心下一跳，王茗香則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已經傻了的蘭兒拉到了身後，驚疑不定地看著黑衣人指尖的石子。

    黑衣人沒有再給方若素說話的機會，也沒有給王茗香更多的準備機會，三個女子甚至沒看出他是怎麼動手的，三人只聽到耳邊傳來呼呼的破風聲，方若素臉上血色瞬間就全部褪去。

    此時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響起：完了！

    「鏘！鏘！」

    意料中的吃痛呼喊聲沒有傳來，方若素只覺得空氣中響起兩聲清脆的聲響，兩枚打向王茗香和蘭兒的石子便改變了方向，向著另一側的地上落去。

    與此同時，另一個黑衣蒙面人從天而降，牢牢將方若素三人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