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國郡主,你不思謹言慎行為天下百姓做好榜樣,竟然做出這等滅絕人倫的事情,方若素,你可知罪?!」
鳳儀殿內,一襲大紅色鳳袍的皇后冷著俏臉,吐著大紅色丹蔻的指甲在明亮的大殿內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面上是一派公正無私的嚴肅,她眸底卻閃爍著得意的冷笑,方若素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她的得意與惡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筆直地站在大殿內,方若素水眸幽幽,直視著皇后閃爍著幸災樂禍光芒的眼睛,她抿了抿粉唇,輕喝一聲:「皇后娘娘,我一個小懸女的話,方大人真的會聽麼?
從小到大我在方府的地位如何,不用我說全京城的人也都清楚,莫說我的話對方大人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就算是有影響,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又怎麼會根據我的意願來行事?
明知他根本不會聽我的,還會惹來一身責罵,我又為何要作這等自掘墳墓的事情?」
粉唇嘲諷的笑意:「莫非在世人眼中,我方若素就是這等愚不可及之人,專做自掘墳墓的事?」
她唇角的笑意滿含諷刺,卻又自然而然透出無比的自信,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自信在皇后的眼中卻變成了無比尖銳的刺,她恨不能處置而後快!
「你說的那是從前,正二品寶昌郡主,論位分可比你的父親方大人高多了,以你如今的身份,在方府中還有不敢做的事情?」
冷笑一聲,皇后右手輕輕摩挲著左手中指上的紅寶石戒指,紅唇勾勒出的笑意從方若素的角度看來竟透著那麼一分猙獰的味道。
心中沉了沉,方若素明了,此事今日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皇后娘娘,今日的事情,敢與不敢不是事情的重點,重點是事實究竟有沒有形成!
天下人皆指責我方若素不仁不義,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事實卻是,大夫人依舊是方府的當家主母,半點傷害都沒有受到,而我方若素卻要因為這莫須有的罪名而遭受天下萬民的唾棄!」
水眸漸冷,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皇后臉上刺眼的笑容:「莫說我根本沒有做過那些事,就算真的做了,我身為皇上欽封的正二品郡主,審問我的應該是皇上,皇后娘娘……似乎逾矩了吧!」
∈後大怒:「放肆,本宮身為一國之母,連管教一個沒教養的女子的資格都沒有麼?!哼,別妄想用皇帝來壓制本宮,就算皇上在這裡,本宮管教一個不敬父母的女人,他也只會贊成!」
冷笑一聲,皇后眸中凶光一閃,惡狠狠道:「別以為有一個正二品郡主的虛銜本宮就不敢將你怎麼樣,今日本宮就讓你知道,誰才是天下間最尊貴的女子,天下人,但凡是女子,就沒有不歸本宮管的!」
朝著殿外喊了一聲,皇后冷冷的聲音陰沉沉的,散發著令人膽顫的寒氣:「來人,上夾板!好好伺候郡主!」
⌒板?
方若素麵色一變,這個女人瘋了麼?
—念一想她便明白了皇后的打算,出使楚國的那段時間追殺她的人不止一批,其中少不得皇后的爪牙。
這個女人,一直都將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正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若她不懂得運用的話,方若素才會懷疑她是不是傻子。
≯下,她越是露出驚恐害怕的神色,皇后恐怕就會越發得意。
…
深吸了口氣,方若素俏臉兒冰寒地看向從大殿外走進的兩個太監,其中一人手中端著一隻木質托盤。
走到方若素身旁,那兩手空空的太監當著方若素的面掀開了蓋住托盤的紅布,一副鮮血淋淋的夾板大咧咧地出現在了方若素的眼中。
心猛然一緊,方若素俏臉兒白了白,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夾板上移開,方若素冷聲對皇后道:「皇后娘娘,我乃是皇上欽封的正二品郡主,用刑總要師出有名!」
言下之意,若今日皇后對她用了刑便是名不正言不順,此事傳揚了出去,皇后也討不到好處!
嗤笑一聲,皇后輕撫著自己紅艷似血的指甲:「這就不勞郡主擔心了,本宮將來會走到哪一步,你是沒機會見到了!」
語氣輕柔的話暗含殺機,方若素心中一突,下意識後退一步,立馬便有一個太監後退兩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行刑!」
皇后冷嗤一聲下了命令,兩個宮人立時抓住了方若素的雙臂,方若素雙手動彈不得,她一不會武功,而沒有蓋世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夾板覆上了她的十指。
「皇后,我方若素起誓,你一定會會後悔!」
嬌小的少女被兩個身材健碩的太監死死鉗制著無法動彈分毫,她髮絲因為太監粗暴的動作而稍顯凌亂,蒼白的俏臉上貼著幾縷同她一樣驚恐的黑髮,黑與白的對比如此強烈,更凸顯出一種病態的柔弱的美。
皇后厭惡地皺皺眉,從鼻端擠出一聲冷哼,她不耐煩地擺擺手:「快行刑!」
少女柔弱的姿態與如同誓言一般鏗鏘有力的話語讓人無端端產生了心慌的感覺,深知殿中少女那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她一定不能讓對方有鹹魚翻身的機會!
喪命在加刑下的人也不是沒有,只要這個令人厭惡的少女死了,她可以找出無數種息事寧人的方法,反正,沒人會為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強出頭的。
想到這裡,皇后心中大定,紅唇勾起殘酷的笑意。
「行刑!」
隨著皇后一聲令下,兩個太監一人牽起夾板的一頭,獰笑著後退一步,眼冒綠光地準備用力。
知道無論如何也逃不過此劫了,方若素索性不再做無所謂地抵抗,一雙水眸定定地看向皇后高貴雍容的身姿,她要死死地記住這個女人!
在她「含情脈脈」的目光的注視下,皇后不自在地抽動了一下眼角,不知為何,她心底忽然虛的厲害,只能用尖利的聲音掩蓋心虛:「快動手!」
方若素緊閉起雙眸,對於加刑她並不陌生,俗話說十指連心,一個手指頭傷了心裡都會抽痛一下,更何況是是根手指同時被殘忍地對待?
前世時,她也曾看見過很多受了加刑的犯人,彼時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都會覺得觸目驚心,如今受刑者變成了她自己,她如何能不心驚?
咬住下唇,她拼命地催眠自己,只要堅持過去就不會再痛了。
仿佛過了一百年那麼久,十根手指除了在一開始時如同被碾壓過一般地痛了一下,之後便始終處在被夾板固定好的狀態,疼痛卻不見了蹤影。
疼痛沒有等來,她卻聽到了皇后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安王,你什麼意思?!」
安王?
方若素心中一喜,下意識睜開了眼睛。
一抹高大的身影筆直地站在她的身前,那兩個可惡的劊子手不知何時倒在了地上,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就昏死了過去,失去牽引力的夾板已經不能再對她造成威脅,松松垮垮地掛在她的手指間,除去一開始受到的傷害,她的十指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害。
…
方若素抬眼看去,軒轅玥紫色衣袍高貴奢華,比起皇后的一襲大紅色鳳袍更加瀲灩奪目,他冷著絕美的俊臉,本該瀲灩的桃花眸子此刻卻冷厲無情。
「母后,不知本王的未婚妻犯了何錯,你要如此懲罰她?」
軒轅玥的聲音已經不能在用清冷來形容,比寒冬三月的天氣更加冰寒的語氣令整個鳳儀殿都為之凝結成冰。
皇后面色一變,強忍著事情敗露的恐懼,她色厲內荏地呵斥道:「放肆,這是你該對本宮這個長輩說的話嗎?」
軒轅玥冷笑:「那麼,本王該如何說話?難道本王還要感謝母后賞了本王未婚妻一份十指連心的痛楚不成?」
皇后氣結。
眾目睽睽之下,軒轅玥將方若素攔腰抱起,在皇后震怒與不甘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出了鳳儀殿,徒留滿殿狼藉與皇后鋪天蓋地的怒火。
十根手指都受了不大不小的輕傷,說不疼是假的,平日裡劃破一點傷痕的手如今卻被夾板狠狠地夾過,皮肉破損不在話下,紅腫也是免不了的。
雖說手指的傷看起來觸目驚心,可這並不能成為方若素臉不紅心不跳窩在軒轅玥懷裡的藉口。
她受傷的是手指,又不是腳指頭,他犯得著抱著她一路出了宮麼?
「阿玥,這是在宮裡,還是將我放下吧!」
饒是臉皮夠厚,方若素的俏臉兒也紅了個通透,往來的宮人沒有膽子對他們二人指指點點,可那不時投來的曖、昧的視線還是讓她忍不住麵皮發燙。
軒轅玥瞪她一眼,冷冷道:「閉嘴!」
方若素呼吸一滯,扁了扁嘴,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這個冷麵王爺了。
受傷的是她,受委屈的也是她,他憑什麼還要跑來呵斥她?
「放我下來!既然王爺覺得救我是麻煩事,便不要管我,隨便誰來陷害污衊都跟你沒關係!」
她承認她矯情了,手指的疼痛不是假的,十指連心也不是說說而已,她滿腹的委屈無處發泄,這個男人還彆扭地對她發火,她的怒火又找誰發?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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