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蕊這麼一開口,倒是讓眾人都忍不住看了阮蕊一眼。
而後,便是聽見阮蕊道:「那****用胭脂,是當著大太太的面兒用的,大太太親眼可見我並不曾做過手腳,所以老夫人和青梓你們卻是冤枉了大太太了。」
阮蕊這話倒是頗有些擲地有聲的味道。再看阮蕊,面容沉靜,最唇角仍是帶著得體的淺笑,可是眼底卻是分明有些怒氣。再加上那維護的語氣……
大太太陳氏幾乎是瞬間就紅了眼眶。不過大太太卻是沒說話,只是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
謝青梓有些錯愕的看了一眼大太太,又看了看阮蕊,卻是吃不定阮蕊這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別說謝青梓如此,就是其他人也是如此。
老夫人甄氏揉了揉眉心,倒是很快就將這些情緒都壓了下去,只淡淡道:「不管當時如何,這事兒……總會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的。不管當時情景如何,大太太不問青紅皂白便是讓青梓她蒙受冤屈,卻也是大太太的不是。」
頓了頓,老夫人似帶著些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你說是也不是這個道理?」
謝青梓鼻子一酸,隨即忙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異樣。她清楚,老夫人這般就是為了她罷了。不然這事兒就該這般矇混過去,大家也都自在些。畢竟都是一個家裡的,平日還在一處吃飯,抬頭不見低頭見,哪裡需要這般斤斤計較?
大太太顯也是明白老夫人的意思,看了一眼謝青梓之後,她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頷首承認了:「的確是我考慮不周。當時氣急敗壞也沒想那麼多……」
大太太這樣一說,便算是服了軟。
既是達到了目的,那麼老夫人自然也就沒再抓著這事兒不放。反而是點了一下阮蕊:「阮姑娘這話一開始不說,這會子才說也是有趣。」
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眾人略略一琢磨倒是也都明白了。不過旁人比不得老夫人,便是都露出的恍然的神色也就作罷了。
阮蕊倒是漲了個滿臉通紅。
老夫人又看阮蕊一眼:「這般久了,你用了胭脂感覺如何了?」
提起這個事情,眾人便是都看向了阮蕊。
阮蕊抬起手來,仔細看了看,而後便是道:「已是有些發紅了。可見這胭脂……的確是有問題的,由此可見倒也不是大太太冤枉了誰。」
阮蕊將自己的手抬著,微微轉動一下,讓眾人都好看見她手背上那一抹紅痕。那地方是用了胭脂的,如今的確是有些紅腫起來了。
謝青梓一愣,隨後便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皺了皺眉:這怎麼可能?明明胭脂這麼多人用了都沒問題。而且就是謝青檀她們用了也沒出什麼問題,怎麼一到了阮蕊這裡就出問題了?
阮蕊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要說阮蕊是清白的,她自是不信,畢竟那日阮蕊自己都承認了。
謝青梓看著阮蕊,想從她面上找出些破綻來。
然而阮蕊的神情卻是絲毫沒有破綻。所以她只能側頭看向老夫人,心裡倒是有些著急了。
老夫人倒是神色不動,只是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有些疲憊道:「這事兒倒是稀奇了。我也是不能解釋個所以然來,想來你們也是如此覺得。既是這樣,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罷。」
說完這話,老夫人便是讓珍珠去請大夫來。
大太太皺著眉頭有些不大情願:「這……怕也是不妥罷?畢竟這是咱們家裡的事情,且不是什麼好事兒,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家醜是家醜,可是事情到底如何,卻也要想辦法弄清楚才是。不然如何能夠心安?」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阮蕊,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色來:「而且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弄清楚,只怕誰心裡也是不願意。而且我相信青梓。」
老夫人這話倒是讓大太太驀然的沉了臉色:「老夫人光想著青梓的名聲,可好歹也想想阿蕊的名聲。」
大太太是覺得老夫人這是鐵了心的要將這個事情的罪過推到阮蕊的身上。
如此一來,阮蕊的名聲又該怎麼辦?老夫人相信謝青梓,擺明了就是不相信阮蕊……
「此事兒究竟如何,我自會調查清楚。阮姑娘自己都是說和她無關,她自己都不慌,你慌個什麼勁兒?」老夫人只是如此的訓斥了一句,便是微微閉上眼睛養神:「大夫也不知什麼時候來,你們便是先喝口茶說說話罷。我離家這麼久,家裡一切都還好?沒出什麼事兒罷?」
大太太不吱聲,顯然是心情不好。
而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是挑著一些細微末節的事情說了,說說各自的兒子女兒什麼的。末了又道:「這會子閒著也沒事兒,不如叫孩子們來給替老夫人請個安。老夫人這麼久都在廟裡,她們也是想念得緊。」
老夫人卻是搖頭:「這事兒完了再說罷。晚上叫廚房準備些飯菜,咱們在一處用飯就行了。」
謝青梓見老夫人精神不濟,便是替老夫人揉太陽穴,心裡卻是有些心疼:「祖母若是累了,要不睡一會兒?」
「哪有那麼經不住了。」老夫人笑了一笑,拍了拍謝青梓的手:「你要真心疼我啊,以後便是乖乖的,多服侍孝順我,我比吃了仙丹還高興呢。」
謝青梓頓時忍不住笑了,眼睛都是彎成了月牙兒:「好,祖母不嫌我煩人就成。對了,上次給祖母熬的桃膠,祖母吃著感覺如何?」上次她從好友那兒得的秘方,那樣配出來的桃膠長期服用,能讓人氣色好,肌膚也更潤澤。她照著方子折騰出了一些來,自己也沒捨得留多少,盡數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笑道:「東西是好東西,不過我這都老得滿臉褶子了,就算是有效果也看不太出來——」頓了頓,倒是又笑:「不過倒也是有些效果。回頭你多做些,給你二嬸三嬸也送去試試。」
謝青梓應了一聲,只說回頭就再去買材料做。
三太太抿唇笑:「這事兒倒是我們沾了老夫人的光了。」
這頭熱熱鬧鬧的說笑,那頭大太太和阮蕊便越發像是被排擠在了外頭,中間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阮蕊尤其感覺更甚。
畢竟大太太在謝家十幾年,也是她自己不肯和大家在一處,所以感覺還不算特別深。可阮蕊則是本就有些想融入謝家的想法,現在這般……感覺謝家所有人都排斥她,她便是只覺得不舒服。
阮蕊最終深深的看了謝青梓一眼。
謝青梓感覺到了,最終卻還是選擇只當是沒看見。
不多時,大夫也就來了,老夫人也不多說,只道:「我家的客人手上忽然這般了,所以請您來瞧瞧。」一面這般說著,一面讓阮蕊將手拿出來給大夫看看。
大夫仔細看了看,又問:「這是用了什麼東西?」
「胭脂。小姑娘做了胭脂出來,剛試了試便是成了這般,嚇人得緊。」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我以為是胭脂有什麼不妥,便是又讓別人試了試。可是卻是半點問題也沒有。」
大夫看了看阮蕊的手,又猶豫片刻:「不知胭脂能否讓我看看?能否告訴我都用了些什麼東西?」
珍珠將胭脂遞過去,謝青梓則是有些緊張的將自己用的所有配料都一一報了出來。
大夫聽完之後,仔細的聞了聞胭脂,末了點了點頭:「的確是這些配料,並不曾添加過什麼東西。」說完自己又在手背上試了試,果然也並不曾有問題。
可是阮蕊手上的紅腫,總歸不是造假的吧?
眾人都是看住了大夫,或多或少都是疑惑。最後仍是老夫人問出了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還有阮姑娘手上的紅腫,不知礙不礙什麼?」
大夫搖搖頭:「我心中雖有個猜想,卻也不知是不是那般,所以倒是不敢輕易說出口。至於這位小姐手上的紅腫,應是沒什麼大礙。我開一點藥膏,回頭每日三次的抹,想來要不了兩天就消退了。」
事實上,其實就算不抹藥膏,只怕也是過兩天就能自己好了。
不過這話誰也沒說出口。畢竟阮蕊是在謝家出了事兒,謝家轉頭還這樣說,那未免就有些不厚道了。
阮蕊倒是也笑了笑:「並不打緊的,也不疼,只是略有些癢。忍一忍也就罷了。」
阮蕊如此識趣沒提上一次的情況,倒是叫大太太又看了她一眼,面上全是心疼。顯然也是覺得阮蕊這是委屈了。
老夫人嘆了一聲,又朝著大夫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所致,還請您一定幫忙查出個緣由來。」
大夫被老夫人這般拜託,自也是有些受寵若驚,起身朝著老夫人作揖道:「老夫人只管放心。」說完這話,大夫才又看向阮蕊:「不知這位小姐以前是否也有過這樣的情況?」
阮蕊一怔:「什麼情況?」
大夫蹙眉,仔細解釋:「就是接觸了什麼東西,忽然就紅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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